在同一时间,前殿的坐榻之上,老王爷更是心事重重。昨日肖天月来,竟然提出,要将如兰那丫头嫁与他的世子肖成。
这明明是逼迫自己这个皇叔,在皇上和他赵王之间,选边站嘛,还说是什么亲上加亲,有益于皇族的内部团结和整体利益。
这个赵王,一来到帝都,就以赈灾为名,逼着皇上和朝廷给他银子,还四处走访朝臣,接待权贵。
由此可见,他的争斗之心未泯,还在觊觎着皇位,非要闹到兄弟相残,祸起萧墙不可。
现在他还想将本王这一支,以联姻的方式,强行捆绑在他的战车上,真是机关算尽,胆大妄为,自不量力。
可不论是皇上肖天望,还是他赵王肖天月,都是自己的亲侄儿,他们斗起来,不仅是自己这个皇叔难以做人,更要命的是会引发朝堂动荡,甚至会损害到肖家天下的根基。
如何保持自己这中立者的地位,进而平衡大局,化解这兄弟俩的冲突,使大夏王朝更为稳固,肖家天下代代相传。此事已是老王爷心目中,最为重要,也最为迫切的问题。
就在老王爷苦思冥想时,却见叶鸣去而复返。
“爷爷,鸣儿见您刚才在思考着什么重要事情,怕打扰了,便先到后面和郡主说了一会子话。
但鸣儿还有要事,没有向爷爷禀明,只得耽误爷爷一小会儿功夫。”
叶鸣全身恭维,满脸媚态,真是一副乖孙子的模样。
老王爷抬头瞅了叶鸣一眼,半调侃半认真地说道:
“能让你小子这么快就辞别静安,又跑到本王这儿来,必是有要紧事。说吧,碰到什么难办的,本王为你撑腰。”
“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就是那赵王,为了早日拿到银子,竟将自己的王府抵押给了银行,而且天天派人到皇家银行催促,由此可见,他拿不到钱,是绝不会离开帝都了。
鸣儿以为,既已有那王府做抵押,就不怕他不还。如赵王真要赖账,到时将他的王府拍卖了就是,怎么着也值个五六百万银子,我们银行也不会亏。
那就不如贷给他,也好让他早点离开帝都,回赵州去。
这些天,时时有人在银行里泡着、等着、催着,别说会影响到我们银行的形象和声誉了,就是烦也要把人烦死了。”
老王爷眉尖微蹙。他别的未在意,可叶鸣说能让赵王早点离开,却引发了共鸣,这倒不失为一个暂时化解矛盾的可行办法。
“你是说有了那座王府做抵押,皇家银行就没有风险了?”
“是的,在贷款协议上,白纸黑字写着,到时不还款,抵押物便归银行所有,拍卖了就是了。”
老王爷心中暗喜,这法子或许真管用,他相信,赵王一拿到钱,必会第一时间离开。因为在帝都,赵王没有任何安全之处可存放这么多现银,其心里也没有丝毫的安全感。
只要自己这个本事不大,野心不小的侄子离开了帝都,联姻之事也就无法再提,自己也可脱离了这困局。
他再次盯着叶鸣,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要对此话负责的。如银行没有风险,也不会亏损,那就按你的想法去办吧,给赵王贷出银子,让他尽早走人。”
连日来,赵王心中总是在犯嘀咕,此次来帝都,所办之事,可以说是事事大有希望,可又事事暂无结果。
自己置办军火兵器所欠缺的五百万两银子,以赈灾之名,向皇上索要,这个傻皇兄竟同意自己从银行借贷,用于赈灾,只是银行的手续极为繁琐,还需些时日才可到手。
为增强自己在皇宫和朝堂上的盟友和援手,以联姻的方式,设法将皇叔强行捆绑在自己一边。老爷子也没有表示反对,只说还需征得如兰那丫头本人认可,并与其父母商量后,再下聘礼,确定下来。
这使赵王一边是兴高采烈,兴奋异常,可另一边又时时感到担忧和烦恼,真正是度日如年,茶饭不思。
就在赵王倍受煎熬之时,谋士郭凯满脸喜悦地走了进来:
“王爷,经在下百般催促,银行方面总算有了结果,所有的贷款手续都已办妥。”
“能从银行提取银子啦?”肖天月也是高兴异常,赶忙问道。
“是的,经过银行请专人评估,王爷这座府邸,其价格应在四百五十两至五百万两之间。
那个叶鸣还对经办人员说,这是赵王急需的赈灾款,就是抵押物的价值低一些,我们也要特事特办,将来出了问题,由他叶鸣个人承担。
有了他这句话,剩下的流程和手续只半天就办妥了,我们随时可提取现银五百万两。”
听郭凯这么说。
赵王猛地一拍桌面:
“好!这事郭先生办得不错,待大事成了,朕...本王必让你入阁为相。”
郭凯先是被那拍案声吓了一跳,后又被主子这承诺,喜得激动万分。
他更是要为自己的主子着想了:
“王爷。只是这么多现银提出来,存放可是件极为难办的事,在下担心,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肖天月摆手止住,稍一思索,开口说道:
“你准备车辆,从银行提出银子,直接装车。
还有,通知侍卫统领顾伯凯,让他集合整顿好护卫队,准备启程返回赵州。”
“王爷的意思是提出银子,就直接回赵州?”
“这么多银子,放在帝都不安全,这儿可不是咱们的地盘,什么事都可能发生,真正是夜长梦多,在这帝都,不仅有江湖黑道人物盯着这银两,还有......。
好啦,什么也不用说了,提出银子后,我们马上返回赵州,只有在自己的地盘,才安全踏实。”
在欢送赵王的宫宴上,怀宣帝肖天望,很是不满地瞅了一眼皇叔义亲王,暗自腹诽道:
五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让天月这小子弄走啦?皇叔你可真是个老糊涂,到时他不还,你必须得给朕要回来。
但自己从没有对皇叔明确说过,不能贷款给赵王,现在也是无话可说,更不能追责。
可气的是,义王叔好像并没有看出自己的怨愤,或是看到了,也当没看到,只顾低头吃着美食,喝着小酒。
更令他难忍的是,赵王肖天月,满脸得意,谈笑风生,还频频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