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堆地脉深处传来九声钟鸣,青铜祭坛上的二十八宿星图次第亮起。凌霜以血为墨,在祭坛边缘画出《归藏》失传的\"危宿镇煞符\",符尾尚未收笔,地砖突然裂开九道星瘴。
\"星轨要闭环了!\"我抛出补天石髓,五色光华化作屏障。石髓触及星瘴的刹那,竟凝成半卷河图残页,图中月御驾车的轨迹正被猩红瘴气扭曲。
凌霜背后的钥匙图腾突然渗血,青铜色纹路顺着脊椎爬上脖颈:\"去取建木弓...星砂要...\"话未说完,祭坛中央的青铜神树轰然倾倒,九层枝桠间坠落的辰砂果实突然爆开,每颗果核都化作相柳毒牙!
我纵身跃上震动的青铜柱,指间捏碎三枚龟甲。甲片裂纹中飞出《连山》卦气,将毒牙钉在祭坛四角。地底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整座祭坛开始向东南倾斜——那个方位,正是黄帝篡改星图时的血祭方位!
凌霜突然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青铜罗盘上。盘面二十八宿突然活了过来,星官虚影持戈矛刺向东南。地脉裂缝中涌出的不再是弱水,而是泛着星光的青铜溶液,溶液表面浮现大禹斩杀相柳时的场景——那九颗被斩落的蛇首,竟在地脉中化为九颗甲子真核!
\"真核要归位!\"凌霜的嘶吼中带着金属回音。我这才发现他右手指节已化作青铜,掌心浮现观测\"大火星次\"用的璇玑纹。补天石髓突然自发飞向祭坛中央,在青铜溶液里凝成女娲补天用的鳌足晷针。
相柳毒牙突然融合成第九首,裹挟着猩红瘴气撞向晷针。凌霜跃至半空,青铜化的右臂竟与建木弓融为一体,箭矢离弦时化作苍龙七宿星链。龙角穿透蛇首的瞬间,地脉深处传来上古修士的叹息:\"星砂归源...\"
祭坛突然陷入绝对黑暗。我触到漂浮的星砂,每粒砂尘都在掌心映出不同时空的碎片:颛顼帝绝地天通时折断的建木,大禹铸造冀州鼎时注入的寿星星髓,黄帝血祭时刻在昆仑墟的伪辰星图...
黑暗尽头亮起一点青光。凌霜的青铜右臂正在瓦解,碎片重组为观测\"娵訾星次\"用的浑天四游仪。仪体表面浮现初代巫咸刻在龟甲上的警示:\"星砂过七,归墟门启。\"
\"还有七粒星砂未归!\"我抓向漂浮的补天石髓,石面裂纹突然渗出金色液体。液体触及浑天仪时,四重环体显现出令人窒息的真相——我们所在的九州大地,不过是漂浮在归墟中的一粒星砂!
地脉裂缝突然涌出青铜棺椁。棺盖表面星图与凌霜背后的钥匙图腾完美契合,当第七粒星砂落入浑天仪时,棺内传出锁链绷断的声响。凌霜的瞳孔突然变成暗金色:\"守门人...终于醒了...\"
补天石髓炸成齑粉,粉末在空中凝成女娲虚影。她手中的鳌足晷针轻轻一点,青铜棺椁应声而开。棺内没有尸骸,只有旋转的归墟星图,图中无数星砂正在重复着我们的故事——治水、血祭、篡改、循环...
相柳第九首的残骸突然暴起,毒牙刺穿凌霜左肩。我掷出河图残页,图中月御的六龙车驾突然实体化,将蛇首碾入星砂。凌霜吐着血沫抓住我的手腕:\"用你的血...补上第七粒...\"
当我的血滴入浑天仪时,整个青铜祭坛开始升华。星砂汇聚成贯通天地的光柱,光中浮现九尊青铜鼎虚影。鼎耳处浮现的《禹贡》真图显示,最后一粒星砂的位置,竟在共工撞倒的不周山遗址!
凌霜的青铜右臂完全崩解,碎片凝成钥匙插入归墟星图。他最后的声音消散在光柱里:\"去找西荒巫咸国...那里有...\"
光柱收束的刹那,我手背浮现七粒星砂印记。青铜棺椁化作粉尘消散,地脉深处传出锁链拖曳之声。祭坛上残留的半片龟甲突然立起,表面裂纹组成新的卦象:
\"星砂归源日,九首噬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