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代巫咸的残指在瘴雾中跳动时,陆昭阳嗅到了二十年前客栈地窖的腌茶味。那截青灰色的断指突然迸发星瘴,瘴气凝成三百只茶蛾扑向髓秤——每只蛾翼都映着素衣女子剜髓时的血泪!
\"髓火焚天的滋味如何?\"瘴海中浮出九盏青铜髓灯。提灯老妪的蓑衣上沾满星砂茶渍,她枯槁的右手正攥着半截茶隐娘的星纹纱——纱面渗出的不是血,而是陆昭阳七岁时打翻的续命茶汤!
陆昭阳挥动焦尾琴弦劈开瘴幕。弦丝触及髓灯的刹那,窥见骇人真相——这九盏髓灯竟是用素衣女子历代转世的头骨炼制!灯芯跃动的髓火中,浮出二十年前星夜:老妪正将瘟种塞入采茶女脐下三寸,而递种之人戴着初代巫咸的翡翠扳指!
\"破灯需断髓!\"陆昭阳将残指按向胎记。星瘴突然凝成茶臼,臼中研磨的竟是他的三魂七魄!当第一缕魂砂溅出时,九嶷山突然降下裹着胎发的血雨——雨滴触及髓秤的刹那,整片瘴海浮起三百具青铜悬棺!
老妪突然扯断三根蓑衣绳。草绳末梢突然活化,凝成茶蟒缠住悬棺。当蟒首撞破棺盖时,陆昭阳看见棺中封存的不是尸骸,而是历代星狩剜髓用的青铜茶针——针尾系着的红绳,竟与焦尾琴弦同源!
\"师弟接住!\"素衣女子残魂突然凝成茶漏。当漏勺截住魂砂时,陆昭阳的胎记突然裂开——涌出的不是血,而是初代巫咸撰写《髓秤经》用的星砂墨!墨汁触及悬棺的刹那,三百茶针突然倒飞,将老妪钉在青铜髓秤上!
瘴海突然沸腾如茶釜。老妪在髓火中发出夜枭般的尖笑:\"星狩不绝,髓劫永续!\"她突然炸成三百枚瘟种,种壳迸裂处浮出九嶷山星髓矿脉图——矿洞深处闪烁的,正是二十年前客栈天井埋着的瘟种陶罐!
陆昭阳踏着悬棺跃向矿脉虚影。当指尖触及星髓矿时,整座九嶷山突然响起晨钟——钟声凝成的音浪里,浮出素衣女子被剜髓的场景:她心口插着的不是茶针,而是陆昭阳拜师那日折断的黥刑笔!
\"原来如此!\"陆昭阳突然捏碎残指。迸射的星瘴突然凝成《焚髓诀》,字迹触及老妪瘟种的刹那,整片瘴海突然结霜——霜花里浮动的竟是初代巫咸剜髓时用的青铜茶匙!当匙尖刺入矿脉时,九嶷山突然裂开七道髓泉,泉眼涌出的不是水,而是裹着星砂的历代茶隐娘怨魂!
素衣女子残魂突然重聚成茶臼。当臼杵开始捶打怨魂时,陆昭阳看见二十年前的暴雨夜——老妪正将他的胎发混入瘟种,而那些种苗正在客栈地窖的陶瓮里,长出带星纹的茶藤!
\"髓债血偿!\"陆昭阳挥弦劈开髓泉。当焦尾琴弦缠住某道泉眼时,窥见骇人真相——所谓星髓矿脉,竟是初代巫咸用三百茶隐娘尸骨炼制的量劫器!泉眼深处浮动的翡翠扳指,此刻正在吸食他的魂砂!
九盏髓灯突然同时爆裂。老妪的残魂突然凝成茶种,种壳触及瘟种的刹那,整片瘴海突然收缩成星髓核——核内封印的竟是陆昭阳被剪裁的命格线!当线头触及焦尾琴时,素衣女子残魂突然发出凤唳:\"断线!\"
陆昭阳挥动残指划破命格线。线头迸发的星火中,浮出初代巫咸刻在龟甲上的预言:\"劫主断线,髓秤倾覆!\"当最后根命格线熔断时,九嶷山突然降下裹着茶露的甘霖——雨帘中浮动的星髓核里,赫然映出素衣女子完整的转世命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