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灯焰在穹顶炸开万千星屑,古族大长老的蛇头杖在地面叩出三重涟漪。
任逸怀中的令牌腾空而起,在灵火中熔炼成鎏金纹路——这是古族贵宾独有的印记。
“小友可知这戟柄刻的是烛龙逆鳞?”大长老枯瘦的手指划过戟身,那些青铜锈迹遇血即化。
紫月突然蹿上任逸肩头,银焰将试图窥探的墨绿符文烧成青烟。
老人见状哈哈大笑,袖中飞出一枚玉简没入刘瑶掌心:“雪魄宗的丫头,记得带他常来喝茶。”
返程时任逸发现元婴表面的青铜鳞甲竟能吞噬灵气。
刘瑶将冰霜凝成舟楫,紫月趴在船头撕扯云絮玩,任逸望着掌心流转的金光若有所思。
三日后飞舟掠过赤水河,守山弟子手中测灵盘突然爆出裂纹。
“那是...任逸师兄?”当年克扣他月俸的执事手中账本滑落在地。
议事厅前的试剑石感应到烛龙戟气息,轰然裂开七道龙纹。
任逸每踏出一步,腰间玉佩就多亮起一颗星辰——这是任家百年未现的九星归宗异象。
七长老正在训斥外门弟子,手中戒尺突然被威压碾成粉末。
他抬头时正撞上任逸扫过来的视线,混沌灵瞳流转的暗金纹路刺得他丹海翻腾。
当年将任逸父母逼到柴房的二房主支,此刻全都缩在廊柱阴影里发抖。
“孩儿幸不辱命。”任逸在议事厅门口行跪拜礼,起身时烛龙戟自动悬在身后。
紫月化作人形扯了扯刘瑶衣袖:“这些人族真奇怪,明明在流冷汗还要假装笑。”她银铃般的声音让三房老太爷的茶盏裂开蛛网纹。
当任逸将记载古族秘法的玉简放在玄晶案上时,连闭死关的太上长老都破例现身。
大长老盯着他元婴表面游走的龙鳞,忽然老泪纵横地掏出血脉罗盘——指针在任逸父母身上疯狂旋转,竟检测出返祖的烛龙血脉。
“二十年前那场雷劫...\"母亲颤抖着抚摸他眉心的金纹。
父亲手中酒葫芦啪嗒坠地,当年他强行突破筑基留下的暗伤,竟被任逸渡来的龙气瞬间修复。
紫月趁机把玩着家主令牌,吓得账房先生拼命吞咽清心丸。
夜色降临时,任逸独自站在祠堂顶端。
混沌灵瞳穿透三十里云雾,看见父亲在祠堂后山偷偷擦拭祖父灵位,也看见藏经阁顶层有黑影正在拓印他带回来的功法。
当他的神识扫过西跨院时,某个正在调配毒蛊的丹炉突然炸开,惊起满树寒鸦。
月光在青石板投下斑驳树影时,西跨院偏阁的檀木屏风后传来茶盏碎裂声。
三房嫡孙任文柏攥着染毒的暗器图谱,指甲几乎掐进黄花梨木桌里:“明日戌时演武场换岗,把蚀骨粉掺进他惯用的聚气香。”
任逸站在藏书阁飞檐上轻笑,混沌灵瞳倒映着十里外那抹淬毒寒光。
他指尖弹出一缕烛龙残焰,任文柏腰间的玄铁匕首突然发烫,将暗器图谱烧出焦黑窟窿。
几个附庸者吓得撞翻铜炉,灰烬里显露出二十年前克扣他筑基丹的账目残页。
“任师兄!”晨雾未散,十六名外门弟子已挤满演武场石阶。
任逸抬手将烛龙戟插进试剑台,元婴期的威压震落松针上的露水。
紫月蹲在刘瑶肩头舔着糖葫芦,银发间跃动的火苗把试图靠近的毒虫烧成蓝烟。
灰袍少年颤抖着递上残缺的流云剑谱,任逸并指划过泛黄纸页。
混沌灵瞳金纹流转间,缺失的三式竟在青石板上显形,剑气将百步外的铜钟撞出龙吟。
人群爆发的欢呼声中,任文柏藏在袖中的蚀骨粉被烛龙戟煞气反噬,化作青藤缠住他脚踝。
“道心不稳时,试试逆转周天。”任逸将哭闹的稚童托上肩头,指尖凝出的灵气蝴蝶钻进孩子堵塞的经脉。
当第七个卡在筑基门槛的弟子突破时,家主亲赐的鎏金牌匾突然绽放九星辉光,将躲在云层后窥视的某道黑影灼伤。
刘瑶解下冰绡披风罩住任逸肩膀,紫月趁机把糖渣抹在他衣领。
任逸耳尖泛红地握住她整理衣襟的手,两人影子在夕阳里交叠成心形。
三房老太爷的龙头拐在这时突然炸裂,飞溅的木屑被任逸元婴表面的龙鳞尽数吞噬。
深夜的祠堂泛起檀香,任逸将古族赐予的玄晶摆在供桌。
混沌灵瞳穿透地砖下的暗格,二十年前父母被污蔑时撕毁的族谱残卷正在重组。
紫月忽然对着西墙烛台打喷嚏,银焰烧化的蜡油里浮出半枚带毒的虎符印鉴。
任逸笑着弹飞那点毒烟,任由它在任文柏卧房窗棂烙出警告的龙爪痕。
当第一缕晨光照亮家主院落的琉璃瓦时,他昨夜随手点拨的扫地小厮竟突破至练气三层,震碎了后院荒废多年的镇魔碑基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