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躺在床上,我辗转难眠,心里已有了些猜想。但见刘淼一直阴沉着脸,便没再提此事。
我和刘淼心思都不在火锅上,唯有张昆吃得不亦乐乎,甚至还往锅里加了份泥鳅。
看着张昆吃的满嘴流油,我心生羡慕,总觉得他活得最为自在。
“卓弟,这次你来我没安排好,最近我这边事儿多。下面跟着我的小孩越来越多,资源都不够分了。”
“而且有几个想法挺多,可不管咋说,他们都喊我哥,我不能不管。明天可能要抢场子,晚上开会就不喊你了,这边乱七八糟的事儿不能让你掺和。万一哪天我在这儿混不下去回老家,还指望你拉我一把。明天我让张沫送你,等我这边稳定了,你再来,我好好给你安排全套。”
刘淼说完,脸上带着歉意。
刘淼见我点头,便去结账,说下午得和老板谈点事,随后把我和张昆送到城中村,便开车走了。
想到明天坐飞机 ZIppo 打火机可能带不上,我准备先找地方把它寄回去。刚要让张昆先回去,他却一把拽住我。
“卓弟,你干啥去?你来这边昆哥也没安排好你,听说这附近有白日宣淫的地儿,哥现在带你去!” 张昆咧着嘴,说话时还不断向我挑着眉。
我低头看着他拽着我胳膊,心中满是无奈,这货整天就惦记这些。
“大白天的就算了,晚上再说,我得先去寄点东西回去。” 我勉强找了个借口。
张昆听我这么说,犹豫了一下,似乎也觉得大白天不合适,便松开手,嘴里嘟囔道:“瞅你一天天假假估估的,场也不进,晚上酒吧也不去!那咱就说定晚上了啊,下午我去场子赢点钱,你回去等我,下了场我给你打电话。” 说完转身还冲我挥了挥手。
等他走后,我回到出租屋,拿起那只从未灌过油的 ZIppo 打火机,出门走向附近的邮寄点。
自从那天把这 ZIppo 打火机带回出租屋放在桌上,每次看到火机外壳反射的银光,我就会不自觉想起那把小银钗,进而想起牟念。
想起她时,那种隐隐的不安,曾让我动过把打火机给刘淼的念头,最终还是放弃了。
把火机寄走后,本想着昨晚没睡好,回出租屋补觉。可那出租屋的床板硬得像石板,又没窗户,憋闷得很,这几天我一直没睡踏实。
寻思下午无事,我便掏出手机搜索,本想找个浴池搓澡放松一下,结果发现附近有个温泉点,便去泡温泉。
泡完温泉,身心舒爽,我直接在那睡了一觉。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
醒来后甚至想在这继续留宿到明天直接上飞机,可看了看电量不多的手机,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从温泉馆出来,我去了趟本地特色街。街道两旁摆满摊位,售卖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大多是常见的旅游纪念品,样式千篇一律。
逛了一圈,实在没发现特别吸引我的东西。于是给董姝予拍了几张照片,询问她想要什么,她似乎兴致不高,回复说不用带。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买了点芝麻糖和蟹壳黄,准备带回去给她尝尝。
回到出租屋,我独自发呆,心里琢磨着回去要做心理评估的事。
我对心理评估流程一无所知,而一直困扰我的烦心事,部分涉及重生前的经历。我察觉到自己心态不对劲,正是因为不断对比现在与重生前的心态,可这样一来,有些事根本没法解释清楚。
于是,我向董姝予打听心理评估的过程,没想到她也不清楚具体流程。我只好用手机上网搜索。
然而 2005 年的网络信息与前世相比,简直天差地别。搜出来的内容虽有相关介绍,但我心里仍犯嘀咕。
我不禁担忧,怕给我做心理评估的医生是那种仅凭表情和动作就能看穿我是否撒谎的 “神人”。
我把这份担忧告诉董姝予后,她竟嘲笑我小说看多了。
她说学心理学的没那么神,就她所知,董凡生会依据她的行为逻辑来分析她的性格和心态,但不会像我担心的那样 “读心”。
她还反复强调心理医生也是普通人,让我别太放在心上。
虽说听她这么说,我心里还是忐忑。既忧心心理医生看太准,导致我对自己感情的 “预见” 无法自圆其说,又担心对方看不准,导致自己白折腾。
结果发现自己又开始内耗,便赶紧终止思考,决定不再考虑这事,见真章再说。
晚上九点多,张昆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散场了,会也开完了,他马上回来找我。挂了电话,我便等着张昆来。没过多久,就听到外面有动静。
张昆到的时候,竟不是独自一人,而是和炮子一起来的。
炮子身材高大,脸上带着一股狠厉劲儿,眼神中透着让人不舒服的狡黠,此刻正大大咧咧地站在门口,嘴里还叼着根烟。说实话,我对他一直没什么好印象。
或许是亲疏有别的心理作用,我总觉得不管刘淼还是张昆,虽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但在某些方面还是有底线的。刘淼重感情、讲义气,有恩必报;
张昆虽冲动、行事莽撞,但也有自己偏执的底线。直白点说,我觉得他俩都有人性,优缺点都很明显。
但从我第一眼看到炮子,就觉得他做人毫无底线,再加上昨天晚上的事,我心里着实排斥他。
虽心里有些排斥,但我生性随遇而安,见到炮子点点头权当打过招呼。
反正今儿是我在这儿的最后一晚,没打算跟这炮子多打交道,便也没放在心上。
结果在路上,炮子嘴上一直絮絮叨叨:“张昆,你白天可赢了钱呐,这次说啥都得你安排!”
张昆嘴上哼哈应付着,趁炮子拦车的功夫,瞥了我一眼,对着炮子不屑地撇撇嘴,显然对炮子也颇为反感。
瞧着他俩这反应,我算是明白炮子为啥非得跟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