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董姝予指的路,我俩先找了个地方简单吃了点早点就直奔医院了。
抵达医院停好车后,董姝予打了通电话,随后便带着我走进医院。
我们俩在一楼导诊台没等多久,就见到了那个让我一直充满好奇的董凡生。
董凡生留着利落的短发,身高大概一米八,长着一张娃娃脸,合身的白大褂穿在他身上,显得阳光帅气。
和我之前预想的一样,他身上散发着温和的气质,整个人给人一种特别干净纯粹的感觉。我昨晚没睡好,再加上对这次心理评估一直忐忑不安,心情本就有些沉重。
但董凡生一见面,就特别亲切地跟我和董姝予打招呼,那热情又真诚的态度,瞬间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让我对他好感又增加了不少。
董姝予一看到董凡生,就故意撅起嘴,还轻轻哼了一声,像是在表达不满。
而董凡生则笑着弹了下她的额头,董姝予当时就炸毛了,两人差点当场就掐起来。
董凡生弹完董姝予后,就没再理会她,转而一脸亲和地跟我介绍起一会儿要走的流程。
他前几天就提前帮我进行了预约,详细说明了整个流程,还特意提到因为预约好了,我不用去窗口排队挂号,直接就能进入评估环节,让我放轻松,别紧张,还强调他师兄和他关系很好,都是 “自己人”,有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董姝予见董凡生对自己不理不睬,就在后面不停地翻白眼。
看到他俩这情况,我倒是明白了董姝予说不喜欢董凡生的原因了,这两个人明显是冤家,见面就掐。
经董凡生介绍,我才了解到他以专业硕士的身份在这家医院实习。
而即将为我进行心理评估的,是他的师兄,姓刘。他俩师从同一位导师,这位导师人脉极广。
在大学里,导师和自己带过的学生关系通常都很亲近,这些学生毕业后,即便步入社会,同门情谊依旧深厚,总会下意识地互相照应。
虽然他说的很轻松,但我还是有些不安,就默默跟随着他的脚步往前走。
董姝予则一直默默跟在我身旁,可能因为董凡生在,她并没挽着我。
我侧头看了下她,她察觉到我的注视,抬头看了眼走在前面的董凡生,又撇了撇嘴。看到她这个样子,显然不太喜欢和董凡生见面,但因为我的原因,她这算是求了对方两次,我莫名心里暖了许多。
跟随着董凡生的脚步,最终走进了一个名为 “心理沟通室” 的房间。
我打量了下屋里,房间不大,却布置得十分精巧。
暖黄色的灯光均匀地洒在每一个角落,让屋里显得柔和又温暖,仿佛能驱散内心的阴霾。正中央摆放着两张柔软的米色沙发,沙发的材质看起来十分亲肤,坐上去应该会很舒服。
中间搭配着一个木质茶几,茶几上摆放着一束新鲜的向日葵,金黄色的花瓣娇艳欲滴,散发着蓬勃的生机。
沙发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风景画,画中是一片宁静的湖泊,湖水清澈,倒映着岸边的绿树青山,让人看了内心平静。
房间的角落里,立着一个简约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心理学相关的书籍,从经典理论着作到最新的研究成果,应有尽有。还有一些精致的摆件,有小巧的水晶球,在灯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有毛绒玩偶,憨态可掬,为房间增添了几分温馨。
“放松就好,就当回到自己家里,随便找地方坐就好,刘师兄马上就过来,我提前约好了。” 董凡生一边说着,一边把沙发上的靠枕摆放整齐。
听到董凡生的话,我收回了目光,望向他,冲他点了点头:“谢谢凡生哥,给您添麻烦了。”
董凡生听到我的话笑了笑,给我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刚要开口说话时,被 “咚咚” 的敲门声打断。
敲门的声音很轻,节奏舒缓,仿佛在提醒屋里的人要保持平静。
敲门的人同样穿着白大褂,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一件洁白挺括的白大褂松松垮垮地罩在他身上,衣角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摆动。左胸口处别着银色名牌,上面清晰地印着他的姓名和职位。
他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见屋内的人望向他,点了点头,步伐沉稳地走进屋内。
董凡生马上熟稔地和进来的医生打着招呼,听到他的称呼,显然进来的人就是董凡生口中的师兄。
我不知道他是因董凡生的缘故对我格外照顾,还是对所有患者都这般亲切。
他给我的感觉很舒服,从进屋就示意我别拘谨,就朋友间聊聊天而已让我不用紧张。
董凡生则拉着董姝予出去了,关门时还特意叮嘱我有什么事就叫他。
刘医生见她们两个出去后,对我笑了笑,问我怎么来这么早,看样子好像没睡好,还询问我吃没吃早饭,说如果没吃的话,他可以帮忙去买点,医院食堂的早餐还不错。
随着前面比较随意的话题展开后,他话题才慢慢深入。
先是问我现在是否在上学,当得知我已经辍学后他笑了笑,说自己其实也不喜欢学习,但家里逼的太狠了。
说因为学习他没少挨收拾,然后就问及了我的家庭情况,他问得很细致,从家庭成员的关系,到日常的相处模式,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心理医生确实如董姝予所言,也是普通人。这位刘医生并没有我担忧的那种能看穿人心的锐利双眼。
我一直觉得自己重生前的经历会对这次评估产生影响,可事实证明我是多虑了,他询问的内容都围绕着我十九岁之前的经历与看法展开。
与之前和董凡生那愉快的交流过程截然不同,这次沟通对我来说有些艰难。
倒不是刘医生态度不好,恰恰相反,他态度十分温和,还不断安慰我。只是他引导出的问题,总让我心里不是滋味。
不是问题难以回答,而是那些问题我竟从未思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