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后重新爬回自己的铺上躺下,没再理会田小萌欲言又止的表情。
田小萌见我这副态度,无奈地跺了跺脚,走出了寝室。
“握草,老毕牛逼,你是真敢啊!我是真没想到你能来这么一招,那个傻逼我早看他不爽了……” 宋光磊一脸兴奋地直咧嘴。
我无奈笑了笑 —— 说心里话,在李老师在场的情况下,我本不想搭理这个孔海波,但实在看不惯他那副明明 “双标” 扣分,却摆出一副按规矩办事的嘴脸。
“这样不会有事吧?” 下铺的刘一鸣弱弱地问了一句。
“有毛事?没听老毕不道歉么?我开始还以为老毕会道个歉,没想到这么狠!不过老毕你这套路真脏啊……” 付哲坐在他的铺上说完,像是要重新认识我一样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对我竖起大拇指感叹道:“不过对我的口味,我喜欢!”
“可是当时确实能听出来就是在故意骂他,李老师……” 刘一鸣仍然不解。
“呵,所有人都知道老毕就是在骂孔海波……” 付哲皱眉,迟疑道,“老毕,李老师不是让你去他办公室么?你……”
我点头:“知道,我等会儿去。”
“怎么了?” 付哲问道。
“有些事情没考虑好……”
我叹了口气,心里确实有些事没琢磨透。
倒不是后悔刚才的冲动,而是发觉自己虽然反感孔海波滥用权力,却同样排斥李老师对他行为的默许。
虽然能理解当时李老师为了维护孔海波这个 “规则执行者” 的权威,确实不适合当场批评,但就是不喜欢这种做法……
甚至,这也是我激化矛盾的根本原因。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适,缓缓起身准备抽根烟再去找李老师。
至于是否会再度激化矛盾,尽管理智上觉得不合适,但刚才借着孔海波引以为傲的规则反讽他时,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实在太爽了,某种压抑的情绪仿佛得到了彻底释放。
下床后,看到刚才还一脸兴奋的宋光磊也慢慢露出思索的表情。他问:“老毕,我刚琢磨,你说学校会要求叫家长吗?”
我看着宋光磊脸上露出的一丝忧虑,不禁哑然失笑,宽慰他:“没事,我爸是生意人,我一点事都不会有,最多被责怪几句。”
说完,我没再理会他迟疑的目光,刚推开寝室门,就见一个之前见过的学生会储备干部站在门外,似乎正准备敲门。他见我自己开门出来,反而一愣,然后小心翼翼地说李老师找我,让我现在过去。
我点了点头,跟着他走向李老师的办公室。
路上,面对这个储备干部不时好奇的目光,我故作不知,脑子里预想着李老师一会儿的说辞。
其实,我完全没有宋光磊提到的 “学校会通知家长” 的担忧 —— 不是不在意,而是有恃无恐。
因为我刚才对宋光磊说的是实话:我爸表面温文儒雅,却是个经商多年的生意人。
生意人信奉丛林法则,弱肉强食,“吃亏了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从来不是他们的处世风格。
老爸会教育我对人谦和,会告诉我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绝不会要求我 “以德报怨”……
所以在我看来,哪怕真要责怪,也不过是他配合学校走个过场。按我对他的了解,他只会在晚上偷偷发笑 —— 因为我的做法,完全符合他的处世逻辑。
这位学生会储备干部走到李老师门口,主动伸手敲了敲门。听到屋内李老师应答后,他推开门,示意我进屋。跟李老师简单请示后,他便直接离开,走时随手关上了房门。
我进屋时,见李老师一脸严肃地坐在床上,孔海波站在不远处,表情阴沉。他见我进来,狠狠瞪了我一眼,随即便扭过头看向李老师。
我没理会他的反应,望向李老师。
李老师打量了我半晌,才一脸严肃地对我和孔海波说:“刚才的情况我不想多说,你俩都有错……”
孔海波听李老师这么说,迅速抬头,却在李老师严厉的目光下梗着脖子转向我。
我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既没反驳也没应答。
李老师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扫视一阵,沉声道:“这里面到底怎么回事我心里清楚。” 他将视线落在我身上,正色道:“我会在后续明确寝室检查标准的统一性,确保评分不再出现个体偏差。但现在,我希望毕朝卓你给孔海波道个歉,这事到此为止!”
李老师给出的建议我一点不意外,按照我对学校这几次处理态度的了解,向来都是这样和稀泥的风格。虽然心中抵触,但也知道他想息事宁人。
见李老师说完后一直望着我等待答复,我便随口答道:“我无所谓,都说了这里面是误会。”
李老师绷起脸,无奈地看向孔海波询问:“你呢?能不能接受?”
孔海波冷笑:“我要求毕朝卓当众对我道歉!”
我嗤笑,发觉这个孔海波似乎太单纯了 —— 他可能到现在还不明白,我死咬着晚上的事是 “误会” 的原因,还以为作为学校学生会干部就一定会得到偏袒?
看出我的不屑,孔海波这次再也绷不住了,额头青筋暴起,气得全身颤抖,伸手指着我,开口似乎要说什么。但李老师见势不对,立刻起身拉住孔海波,皱起眉头,面露无奈。
“你那是什么态度?在学校里什么话都敢说,居然辱骂学生会干部,你没教养吗!” 被拦住的孔海波面目狰狞,再次朝我叫嚷。
“我没教养?” 我眯起眼反问。
这次确实被他这句话勾起了火,我绷着脸看向李老师:“李老师,你放开他,不用拦着。”
李老师也彻底火了,盯着我斥责道:“毕朝卓,你想干什么?”
见李老师没领会我的意思,我不屑地看向孔海波,讽刺道:“放开他,没事 —— 你越拦着,他越来劲……”
迎着李老师的目光,我坦言:“您要是不在屋里,信不信他会跟我很和谐地讲制度、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