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小报童,艾伦牵起德莉莎的手,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平稳地步出了洛克西车站。
走出车站广场,又是另外一番天地,眼前出现了类似市集一样聚集地,放眼望去全是来往人群,忙碌的身影。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气味,有马粪的腥臊,有食物的香气,还有淡淡煤烟味,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二十世纪初城市独有的气息。
广场四周停靠着不少黑色包厢马车,车夫们身穿不同的短衣帽子,站在车旁,等待着顾客上门,构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艾伦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一辆装饰相对简洁的马车上,他没有多加犹豫,径直走了过去。
“去米特街区203号,帝国军事学院。”艾伦言简意赅地向车夫报出目的地,他也没有心思和车夫讲价什么的。
车夫是一位中年男性,饱经风霜的面庞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他听到艾伦的目的地,略微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热情洋溢的笑容。
“好的,先生,请您稍等。”车夫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打开车门,躬身示意艾伦和德莉莎上车。
车厢内部空间狭小而整洁,深色皮革座椅散发着淡淡光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皮革味道,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木质清香。
艾伦搀扶着德莉莎坐稳,自己也紧随其后,坐到了少女身旁,马车随即缓缓启动,车轮碾过石板路面,发出有节奏的“轱辘轱辘”声响。
他并非不想选择更加快捷舒适出租汽车,而是出租车站点距离车站尚有一段距离,徒步前往略显麻烦,索性就近选择了马车。
更何况,乘坐马车穿梭于城市街道,也是一种体验当地风土人情方式,他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多了解一些关于这座城市信息。
见艾伦态度温和,并非难以接近的客人,车夫也变得健谈起来,主动与他攀谈起来,话题从工厂恶劣工作环境,到工人漫长工作时长,再到新兴出租汽车行业兴起,对他们这些传统马车夫生计造成冲击。
车夫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也夹杂着对未来一丝茫然,他甚至还提到了那些早早便被送进工厂,年龄幼小的童工,言语间充满了对社会不公愤慨。
艾伦听着这些,可也只能跟着对方附和几句,他突然意识到,他相比这个时代孩童其实还算是幸运的,不是所有孤儿都能被福利院领养。
虽然他待的那家福利院,要不是因为他当上了魔导士预备役,也早就破产了。
实际上,当艾伦说出米特街区203号这个地址时,经验丰富的车夫心中已然对他们身份有了几分猜测。
如此年轻客人,却要前往帝国军事学院,这本身就有些耐人寻味,毕竟帝国军事学院可不是普通人随意参观游览场所。
于是,在闲聊过程中,车夫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请问,这位少爷和小姐,是准备去军事学院参观吗?”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迟疑,似乎生怕自己唐突举动,会引起客人不悦。
“帝国军事学院管理森严,若非内部人员,一般人是不让随意进入的,如果两位是想参观大学,或者士官学校的话。”
车夫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倒是知道几所大学和士官学校,只需简单登记,便可以入内参观。”
“这样啊。”艾伦闻言,微微一笑,看了看自己和德莉莎身上还不错的装束,猜到对方可能以为自己是瞻仰帝国的最高学府,或者是想要报考的学生。
他略作解释道,“我们不是去参观游览的。”
“还有一件事,车夫先生,你搞错了。”
“我们俩个并非是什么少爷,小姐。”
“我只是一名普通学员而已。”艾伦继续说道,语气平静而坦诚,“嗯,我这次前往军事学院,主要是为了领取毕业证书。”
听到艾伦如此回答,车夫脸上顿时露出了惊讶神色,他目光在艾伦和德莉莎稚嫩面庞上扫过,心中暗自惊叹,如此年轻孩子,竟然已经是帝国军人了吗?
“请......请问两位莫非是尊贵魔导士大人?”车夫语气变得愈发恭敬,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敬畏。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遇到了非同寻常人物,态度也愈发小心翼翼起来,“我……我只是随口一问,您不用回答也没关系。”
艾伦略感诧异,没想到这位车夫竟然能够猜到他魔导士身份。
这难道就是见的人多了,瞎猜也能蒙中?
“是的,你猜的没错,我的确是一名魔导士。”艾伦坦然承认,并没有否认。
他饶有兴致地反问道,“你的意思是,在帝国军事学院就读魔导士,是一件很常见事情吗?”
得到艾伦肯定答复,马车语气比之前还要更加恭敬,态度居然也变得更加热情。
“哎呦,瞧您说哪里话,魔导士大人何等尊贵身份,又岂是寻常可见。”车夫连连摆手,语气中充满感慨。
“只是我看您二位年纪尚小,看起来和我家孩子差不多,顶多也就十一二岁。”车夫目光中带着一丝好奇,也带着一丝疑惑,“如此年纪便能考入帝国军事学院,想必一定是魔导士大人中的天才。”
“天才吗?或许算是吧。”艾伦模棱两可地回应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自嘲。
马车夫也察觉到对方似乎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交流,便知趣地闭上了嘴巴,没有再多加追问,车厢内一时陷入了沉默。
马车在略显颠簸道路上缓缓行驶,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终于抵达了米特街区203号,帝国军事学院门前。
只是在付车费时候,却发生了一段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