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风与黑煞奉黑衣统领之命帮助花蜂与白天河谋夺白虎堂,没想到百兽突然出现,形势变化,攻守易势。
两名黑衣队长拼尽全力,也只是勉强救出了花蜂与白天河而已。
四人一狼一路逃窜,直跑到洛城外一处荒废破败的天王庙,才敢停下来,暂时歇一歇。
万灵风轻轻拂去神案上的灰尘,翘着二郎腿坐在上面,阿穆隆就卧在他身边。
他收起折扇,瞥了一眼在一旁休息的黑瘦猴子,道:“黑煞,黑衣十二队最后一个队长,号称千面人,最善易容之术,无论男女,不分老幼,从不以真面目示人。话说回来,你这乌黑干瘦的丑猴子形象,也是易容来的吗?”
黑煞听到万灵风的挖苦,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龇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来。
不想他刚有此冒犯的动作,那卧在万灵风身边的巨狼阿穆隆却突然扑过去,露出獠牙,低声呜咽着,黑煞顿时感到一阵阵腥风扑面而来。
黑煞身材矮小,面对高大健壮的巨狼阿穆隆,总是有些心虚地。
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黑煞立刻换了一副笑脸,用沙哑的嗓音说道:“风哥,你看这……黑衣十二队,都听统领指挥,为朝廷办事,都是兄弟,兄弟,莫要伤了和气。”
万灵风没有搭理他,唤了一声阿穆隆,道:“阿穆隆,最近品味怎么这么差,刚刚才撕了一个老鼠长相的猥琐矮子,这次又跟个猴子样的黑炭较真儿。快回来,别再脏了口,弄得满嘴的口臭。”
阿穆隆听到招呼,乖乖回到万灵风身边。
黑煞表面一团和气,心里却暗自念道:“小子,别以为老子怕你,你也只是暂时得到严公子的宠幸罢了,少作威作福的。”
万灵风却不肯罢休,转眼之间,又瞄上了花蜂。
那个风姿绰约的女人,此刻正将奄奄一息的白天河抱在怀里,替他包扎疗伤。
万灵风晃荡这两条腿,道:“迷香毒后花蜂,十队的吧!啧啧啧,闻名不如见面,你生的还真是美啊。这身材,这脸蛋儿,怪不得能让这个白堂主也五迷三道呢!”
花蜂没有理会万灵风。
从小到大,因为长的好看,觊觎她身子的,对她评头品足的人多了去了。
她早已习以为常。
谁知万灵风并非对她的容貌有兴趣,而是接着好奇地打听道:“听江湖人说,你这花枝招展的姐姐,却有一个獐头鼠目的弟弟,也是怪哉怪哉。”
花蜂一直在忍耐。
她不愿意和这个严公子身边的红人有冲突,可万灵风却好像故意挑战她的底线。
见花蜂没有回应,万灵风竟继续说道:“哦,差点忘了,你们都是妓女生的种,那就不奇怪了,说不定你爹是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他爹是个肮脏下流的乞丐呢!”
“你……”
花蜂被戳到痛处,气急败坏,三根毒针已经拿在手中,对准了万灵风。
“蜂儿,你们黑衣的人,都是这般信口胡言吗?”白天河扶住地面,硬撑着站起来。
他要为他的女人出头。
阿穆隆意识到了威胁,它伏低了身子,低沉吼叫着。
万灵风倒显得更从容些,展开折扇,抽出三根狼毒刺,看着花蜂,晃了晃,似在炫耀。
比起花蜂手中的毒针,万灵风粗大的狼毒刺显得更具威胁。
他口不讳言,继续说:“你弟弟是淫贼,你也曾是妓女,说起来,如若你二人不是一个妈生的话,倒是绝配呢!不过可惜的是,那个不知好歹的花小浪惹了不该惹的人,已经被我的阿穆隆给撕成碎肉了。”
听闻此言,白天河已将双手捏成虎爪,花蜂拿毒针的手微微颤抖。
万灵风死死盯着他们,手中狼毒刺蓄势待发,阿穆隆的吼声也越来越明显。
黑煞在一旁,乐得坐山观虎斗,只盼着白天河和花蜂能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破庙里的气氛压抑到极点,黑衣队长们的内斗一触即发。
就在此刻,破庙的门“嘎吱”一声开了。
门外的风吹进来,卷起了破庙里积聚多年的灰尘,一时间让破庙里变得乌烟瘴气起来。
当灰尘落地,大家才发现,破庙里竟突兀的多出一个人来。
宽大漆黑的斗篷包裹着的身躯上穿着同样漆黑的铠甲,张着血盆大口的青铜鬼面和黑色头盔紧紧包裹着那人的头颅。
那个人就这样被包裹在密不透风套子里,谁也不知道套子里装着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人,还是鬼……
可有一样东西黑衣队长们都认得,那就是那人手中的统领黑铁令。
万灵风看到黑铁令,马上从神案上跳下,和黑煞、花蜂一起跪倒在地上。
三人齐声道:“黑衣六队长万灵风,十队长花蜂,十二队长黑煞,参见统领。”
统领没有理会花蜂和依旧站在原地的白天河,而是向万灵风和黑煞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站起来。
统领看着万灵风,发出了与这副造型极度不相符的甜美可爱的女声,道:“六队长从草原入隆城,如今又到洛城做事,一路风尘颠簸,旅途辛苦了。”
“身为黑衣,效忠黑衣,不辞辛苦,”万灵风说完,还不忘揶揄一下并没有在场的二队长封不平,道:“二队长倒是清闲,自从在隆城和人家比剑败了,干脆跑回山里闭关。统领,他算不算旷工啊?”
统领没有顺着万灵风说话,而是说:“封不平修习武功,也是想更好为黑衣做事,六队长不必多言。”
万灵风自讨没趣儿,便不再说话了。
统领转向黑煞,道:“黑煞,你以易容之术潜伏在那芍药丫头身边,已有八年,成效如何?”
黑煞回答道:“禀告统领,多年来,我用奇毒,营造那丫头的诅咒之身,使常人都不敢接近那丫头。一直以来,她都孤苦伶仃,只是黑煞不解,如此用意何在?而且自从她和那一帮江湖人在一起后,就连我也找不到机会,无从下手了。”
统领回答他说:“此事你不必多问。今日起,你便可以回归黑衣,若有用得着你的时候,再听我吩咐。”
“遵命。”黑煞抱拳道。
说完了这些,统领终于转向了花蜂。
那甜美的女声也变成了阴沉浑厚的男声,斥责道:“花蜂,你做的好差事。”
花蜂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听到统领的责备,她急忙辩解道:“统领,夺猛虎爪,一统白虎堂,本万无一失。可对方高手众多,白芷那贱人又有本事叫来百兽做外援,何况还有林豹做内应,所以……”
“借口,”统领打断了花蜂的解释,道:“你沉迷于和白天河的床笫之欢,早已忘却黑衣使命,有内奸而不查,有外援而不防,更能容忍白芷在洛城潜伏多年而不知,恐怕,你以堂主夫人自居,早已忘了自己原本的身份吧!”
花蜂知道听到统领声色俱厉的问话,吓得花容失色,不敢多做辩解,只是说:“花蜂知罪!”
“既然知罪,就当付出代价。”
话刚说完,统领举起右手,朝花蜂天灵拍去。
突然,统领感觉自己的手腕被紧紧钳住。
那是白天河的虎爪。
“白天河,你别忘了,你的一切,都是谁给的,你想反吗?”统领的青铜鬼面变得更加阴森恐怖了。
白天河已经身受重伤,此刻的他,既没有实力,也没有势力,只能无力地跪倒在统领面前,替花蜂求饶。
他开口道:“统领,只要你饶了蜂儿性命,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丧家之犬,何足道哉。你还能做什么?”统领不耐烦地甩脱了他的手。
“我还有武功,我身负白虎堂的虎爪绝学,可以为黑衣杀人。”白天河看着统领,说道。
统领似乎有些动心,思索了一阵,道:“白天河,黑衣正是用人之际,你若有心,也并无不可。你身份特殊,加入黑衣之后,我自有用处。至于花蜂,就先留你一命,以后做事,要尽心尽力。”
“花蜂谢统领不杀之恩。”花蜂如蒙大赦,拜道。
“白天河,谢统领。”
白天河本是堂主之尊,名门正派,此刻却跪在朝廷走狗黑衣脚下。
他心中不甘,虎爪扣进青石板,指尖都出血了。
“洛城不宜久留,我们各自分散,下一步有何行动,我到时再告诉各位队长。”统领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花蜂拦住统领,道:“统领,我身中移筋易骨丸之毒,如今已是第三日,花蜂斗胆请统领赐药。”
“哈哈哈哈哈哈……”
阴森如鬼魅般的笑声回荡在破庙里,一阵邪风吹过,破庙的庙门再一次打开了。
众人还未及反应,统领早已不在庙内。
只有一句话从门外幽幽传来。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当晚,移筋易骨丸毒发。
破庙里,传来女子声嘶力竭的惨叫,一夜未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