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咎修为高深,已达三境巅峰。
再加上四象教的情报网远胜巫蛊教,一旦玄武堂查出巫蛊教的据点,他便如一阵白风席卷过去,刀光所至,血肉横飞。
他放出话去,要为龚执事报仇,不过两天,就连灭巫蛊教在宁州府的四五个据点,杀了十来个教众,一时间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客栈里,靳长安正啃着块烧鸡,刘长贵推门进来,压低声音道:“师弟,白师叔杀得太狠,巫蛊教顶不住了。他们传话来,要跟白左使谈判,准备献上玄冥木。”
靳长安一愣,手里的鸡腿顿在半空:“玄冥木真在他们那儿?巫蛊教这么好说话?”
刘长贵嘿嘿一笑:“白师叔杀得他们怕了。要是不让步,咱们能把他们在宁州府的势力一锅端,还不算完,别的州府也能接着打。当然,他们也不是白给,要咱们提供二十具煞尸,算是等价交换。”
靳长安放下鸡腿,捏着下巴,眯眼道:“原来如此。可......白师叔虽然厉害,我总觉得巫蛊教这帮僵尸这么轻易交出玄冥木,有点邪乎。”
刘长贵拍拍他肩膀:“师弟放心,白师叔自有分寸。”
他跟靳长安和盘托出,也是存了交好的心思。
这次白虎堂派人出来办事,就靳长安活了下来,还立了功,回了教里说不定受重用,提前结个善缘总没错。
又过了一日,靳长安的伤养得差不多了,胸口那股隐痛已散了大半。
这时正赶上宁州府的百花娘娘灯会,城里热闹非凡,街上人声鼎沸,灯火映天。
他正打算带余秋月出去逛逛,刚换上新衣,推开门,白无咎却找上门来,冷声道:“长安,跟我走,去跟巫蛊教谈判。”
靳长安一怔,只好回头对余秋月道:“丫头,你留在客栈等我。”
他从储物袋里掏出回气丹和暴气丹,各分了一半给她,“拿着防身。”说完,跟上白无咎出了门。
宁州府今夜灯火通明,人流如织,个个奔着城南的翠屏山而去。
这百花娘娘灯会就在翠屏山上举办,白无咎带着靳长安混在人群中,一路往山上走。
山脚下彩灯高挂,红的、黄的、绿的,五颜六色,像漫天繁星坠地。
越往上走,灯越多,有的扎成花鸟鱼虫,有的塑成仙女神将,映得山道五彩斑斓。
半山腰的百花庙更是香客如云,庙前香炉里烟雾缭绕,善男信女挤得水泄不通。
白无咎带着靳长安信步入庙,靳长安正纳闷,这位师叔竟走到大殿前,拿了三炷香,恭恭敬敬点了,插进香炉,朝百花娘娘像拜了拜。
靳长安看得一头雾水,心想不是来谈判吗,咋还上起香了?
拜完香,白无咎拍拍手,领着他从殿后出去。靳长安忍不住问:“师叔,咱这是去哪儿?”
“跟我走就是。”白无咎头也不回地道。
两人出了后门,沿着一条羊肠小道越走越偏,渐渐远离灯火喧嚣,最后来到一座隐蔽的山洞前。
洞口低矮,杂草丛生,白无咎一低头钻进去,靳长安紧随其后。
洞内阴冷潮湿,走到正中,火光一晃,照出两个人影。
一个是阴瘦的老妇,坐在土台上,满脸皱纹像干枯的树皮,眼窝深陷,透着股阴鸷。
她身旁立着四具僵尸,比靳长安得到储物袋里的那个更高级——个个身披铜色鳞甲,关节处隐隐泛着金属光泽,眼珠虽浑浊却透着凶光,指甲尖利如刀,显然是用秘法炼制,远非普通活尸可比。
另一个是个尼姑,慈眉善目,手持拂尘,虽年过半百,皮肤却白皙光滑,保养得宜,像个中年妇人。她站在老妇身侧,气度沉稳。
老妇一见白无咎,沙哑笑道:“白无咎,你胆子真大,竟敢独闯我这洞,也不怕我把你炼成铜尸!”
白无咎冷哼一声,“就凭你加这四个要死不活的玩意儿?要不是百花神尼做保,我哪会跟你谈?直接一刀杀了了事!”
靳长安站在白无咎身后,悄悄打量那老妇和尼姑,心跳得有点快。
这老妇一看就是巫蛊教的狠角色,那四个铜尸更是邪门,至于这尼姑,气质不凡,怕也不是简单人物。
他暗自捏紧刀柄,脑子里飞快转着退路。
山洞里阴风阵阵,火光映得土壁上的影子晃晃悠悠。
靳长安站在白无咎身后,眼珠子滴溜溜转,四处打量,想找个隐蔽的角落——万一这几人一言不合动起手来,他得有个地方躲躲。
白无咎的实力他不担心,可那巫蛊教的老妇,阴气森森,一看就是狠角色;旁边的百花神尼,手持拂尘,气度沉稳,也绝非善茬。
要是这俩联手对付白左使,他一个六境小虾米夹在中间,怕是连渣都不剩。
他扫了一圈,洞里除了几块散落的碎石和一堆潮湿的泥土,就只有一个光秃秃的大石柱立在中央,粗得两人合抱,表面坑坑洼洼,啥遮挡都没。
靳长安暗骂一声,心想待会儿要是打起来,只能撒腿往洞外跑,赌一把腿脚够快。
可就在这时,他目光再次落在那石柱上,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柱子不像天然生成,边缘太齐整,像人工垒起来的。
他眯起眼,顺着石柱往上看,火光微弱,顶上黑乎乎一片。突然,他瞳孔一缩——石柱顶上竟坐着个人!
那人瘦得像根枯柴,佝偻着背,披着一件破烂的黑袍,看不清脸,整个人像是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靳长安甚至分不清他是死是活,像是具干尸被摆在那儿。
他心头一跳,刚想传音提醒白无咎,可再一抬眼,石柱顶上已空空如也,那人影像是凭空消失,连点痕迹都没留。
靳长安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冷汗顺着背脊淌下来。
那是啥?人还是鬼?怎么眨眼就没了?
他强压下惊惧,悄悄挪了半步,贴近白无咎,低声道:“师叔……”
白无咎头也没回,冷声道:“闭嘴,跟我站着。”他目光锁在那老妇身上,显然没察觉石柱上的异样。
靳长安嘴角抽了抽,只好硬着头皮站定,可眼神还是忍不住往石柱上瞟,心里七上八下。
他暗自捏紧刀柄,随时准备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