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毒雾遮蔽了视线,追杀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而徐天泽也支撑不住,昏倒在地。
一名弟子拼尽全力将他背起,艰难地在毒障中穿行,终于将他带回了四象教。
四象教内,吕长风正坐在大殿中,眉头紧锁,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突然,殿门被猛地推开,一名浑身是血的弟子背着昏迷不醒的徐天泽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左使大人!”那弟子声音嘶哑,满脸疲惫与惊恐。
吕长风见状,猛地站起身,脸色骤变:“怎么回事?天泽怎么会伤成这样?”
那弟子瘫倒在地,欲哭无泪:“左使大人,我们也不知道啊!突然冒出来很多江湖人士,见到我们就杀,各门各派的都有,还有大量的散修!我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拼命逃回来!”
吕长风心中惊怒交加。
他快步走到徐天泽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发现他气息微弱,伤势极重,显是经过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就在这时,一名弟子匆匆跑进大殿,手中捧着一只信鸽,恭敬地说道:“左使大人,收到了飞鸽传书!”
吕长风接过传书,迅速展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传书上赫然写着对徐天泽的海捕通缉令,上面详细描述了他如何在京城盗取至宝,如何得罪了黑市和大乾官府,甚至还有女帝亲自悬赏破障灵丹追捕他的消息。
吕长风看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转头看向仍昏迷不醒的徐天泽,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这上面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吕长风将传书递给那名背着徐天泽回来的弟子,声音低沉而冰冷。
那弟子接过传书,仔细一看,顿时目瞪口呆,喃喃道:“原来……原来是这样吗?”
“左使大人,我也不知道啊!跟着徐师兄去京城的两个弟子都死了,我是后来才被调过去的,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吕长风仰天长叹一声,挥了挥手,对那弟子说道:“你下去吧,好好养伤。这两天的事情,不准对任何人提起,明白吗?”
那弟子连忙点头,“是,左使大人!”
待那弟子退下后,吕长风独自站在大殿中,看着昏迷不醒的徐天泽,眉头紧锁。他心中暗想:“天泽啊天泽,你怎么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如今教内局势复杂,白无咎那边突破在即,哎……”
想到这里,吕长风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低声自语道:“无论如何,此事必须压下去。天泽是我一手培养的,绝不能让他毁在这件事上!”
他转身走向殿外,对守在门口的弟子吩咐道:“立刻封锁消息,任何人不得透露徐天泽受伤回教的事情。另外,派人去查清楚,那海捕通缉令的来龙去脉!”
“是,左使大人!”弟子领命而去。
却说靳长安、扶宝、周甲三人,随镖局一路回返。
路途之上,江湖人士络绎不绝,皆为追捕徐天泽而来。
传言四起,纷乱不堪,一会儿称某人得手,一会儿又说徐天泽逃至何处,真假难辨。镖局几名镖师同行,眼馋不已,议论纷纷:“若运气好,撞上徐天泽这肥羊,拿到女帝赏赐的破灵丹,岂不美哉?”
靳长安闻言,心中暗笑,默默为徐天泽默哀一番。
离了镖局,又过大半天,终抵四象教山脉东南边的小城。
三人欲投宿玄武堂客栈,行至门前,举目一看,不由一惊。客栈残破不堪,门窗碎裂,梁柱断折,墙壁刀痕纵横,显然经历一场激战,宛如废墟。
“怎会如此?”三人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正疑惑间,一名弟子匆匆走来,见了三人,试探问道:“可是长安师兄?”
靳长安点头:“正是。”
那弟子忙道:“我是玄武堂弟子,奉袁师叔与白虎堂白师叔之命,在此等候长安师兄。两位师叔现于城中,请随我前往。”
“白师叔来了?”靳长安一喜,却谨慎问道:“可有白师叔印信?”
弟子一拍额头,忙从怀中掏出一枚白色玉牌递上。靳长安接过,意念探入,果见白无咎留下的气息,笑道:“有劳师弟。”
不多时,在弟子引领下,三人来到城东一处宅院。
院内清幽,推门而入,只见白无咎与一中年男子并肩而立。
白无咎见靳长安,面露喜色,快步上前,拍肩笑道:“长安,总算回来了!”随即指着袁师叔介绍:“这位是玄武堂左使袁师叔,也是我挚友。”
靳长安连忙拱手,恭敬道:“见过袁师叔!”
袁师叔微微点头,目光和蔼,打量三人一番,沉声道:“一路辛苦,进屋再说。”
进到屋子里后,众人坐定,白无咎和袁天洪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了靳长安。
直到这时,靳长安才知道,徐天泽竟然是在这座小镇里被人追杀!
如今消息已经在四象教内传得沸沸扬扬,甚至连教主大人都被惊动了。教内已经派出大批高手清扫外围,白无咎和袁天洪正是因此被派出来的。
靳长安听了,忍不住问道:“那徐天泽现在怎么样了?”
白无咎叹道:“他受了重伤,逃回了教里,现在还在昏迷中。有些事情,恐怕得等他醒来才能弄清楚。”
靳长安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思量:徐天泽这种情况下竟然都没死,倒也命大。
当天夜里,靳长安正准备休息,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他打开门一看,正是白无咎。
“师叔请进,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靳长安问。
白无咎神色凝重,低声道:“刚刚收到消息,徐天泽已经醒了过来,并且拿出了碧落花。不过,他对海捕文书上的内容矢口否认,坚称自己是被冤枉的。而且,吕长风似乎做了不少工作,堂主的态度也变得十分暧昧。”
靳长安闻言,眉头一皱:“矢口否认……?那这事就奇怪了,难道黑市和大乾朝廷还能故意污蔑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