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灵田,二人又前往药轩。
药轩位于灵田不远处的一片坡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这里种植的是灵药,与灵田的凡俗作物不同,灵药对土壤、灵气乃至种植技术的要求都极高。
靳长安对此并不精通,过去也从未涉足,如今只是初次视察。
药轩负责接待他的弟子名叫李青,是个瘦高个子,眉眼间透着几分冷淡。见靳长安和扶宝到来,他只是淡淡地拱了拱手,语气客气却不热络:“靳执事,来了就随便看看吧。”
李青带着二人穿行在药田间,随意讲解道:“今年青灵草长势不错,收成能多两成。可惜紫云藤受了虫害,怕是要少收三成。至于其他药材,大多平平常常......”
靳长安一边听一边点头,心中却突发奇想,问道:“那像地灵根和碧落花这样的灵草,能在这儿种出来吗?”
此话一出,李青脚步一顿,转头看向靳长安,眼神像是看个傻子,语气中带了几分揶揄:“靳师兄,你好歹是管药轩的执事,竟然连这个都不懂?灵草和药材可是分品级的!咱们能种的,只有这些无品药材,像地灵根和碧落花,那是有品级的灵草。碧落花是八品,地灵根是七品,咱们连最低的九品都种不出来,何况这两种?”
靳长安被这一通抢白,略显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讪笑道:“我就是随便问问,没别的意思。”
李青见他这副模样,倒也没再追着嘲讽,心中暗道:这新执事倒挺好说话,别的不说,至少收药时不会故意刁难。他清了清嗓子,又道:“不过师兄若真好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像那些名门大派,有些确实能种出九品灵草。比如玄夜山,能种出九品的秋鳞草;还有天剑宗,能种九品的血灵芝。这些都是他们独门的技术,咱四象教可没这本事。”
靳长安听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多谢李师弟解惑。”
李青摆了摆手,淡淡道:“没什么,反正你问了,我就说说。执事若是没别的吩咐,我就先忙去了。”
靳长安笑了笑:“你去吧,我再转转就走。”
离开药轩时,扶宝忍不住低声道:“师兄,这李青也太不把你当回事了,哪有这么跟执事说话的?”
靳长安却不以为意,摇头道:“无妨,他说的也没错,我确实不懂这些。”
扶宝闻言,点了点头,心中却暗暗记下李青的态度,打算日后找机会敲打敲打。
接下来便是丹苑的视察,但靳长安心中已有了几分底。他知道,丹苑的丹师地位特殊,自己这个新执事多半也插不上手。
离开药轩后,靳长安带着扶宝一路来到丹苑。
丹苑坐落在山脉深处一处幽静的谷地,四周灵气浓郁,隐隐有药香飘散。
还未走近,便能听到丹炉轰鸣的低响,显然里头正忙得热火朝天。
然而,果不其然,二人刚到丹苑门口,连一个接待他们的弟子都没瞧见,只有一个瘦小的童子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这童子不过十来岁,穿着灰扑扑的短袍,脸上带着几分不耐,手里还拿着一把扫帚,显然是刚被打断杂务。
童子抬头瞥了靳长安一眼,皱眉道:“现在还没到交丹的日子,你们怎么就来了?丹师们都在忙着炼丹,可没空理你们。”
靳长安闻言,不恼不怒,笑着拱了拱手,语气温和:“小师弟莫急,我是新任执事靳长安,今日初次上任,特地来跟各位丹师打个招呼。以后丹苑这边,我负责收取丹药,自然要为大家服务。若是炼丹有什么需求,尽管找我,我尽量帮大家解决。”
童子听他这话说得客气,倒也没再摆脸色,撇了撇嘴道:“哦,那你等着,我去跟师父说一声。”说完,他转身跑回丹苑深处,扫帚还拖在地上,扬起一阵灰尘。
过了一会儿,童子领着一位丹师走了出来。
这位丹师约莫四十出头,身形瘦削,穿着一件青灰色的长袍,袍角有些焦黑,显然是常年与丹炉打交道的痕迹。
他眉眼间带着几分倦意,眼底却隐隐透着傲气,手中还握着一根细长的药杵,显然刚从丹室出来。他上下打量了靳长安一眼,声音冷淡:“你是新任执事?”
靳长安连忙拱手,恭敬道:“正是,在下靳长安,见过丹师。以后丹苑这边的事务归我管辖,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那丹师点了点头,却没半点寒暄的意思,直接开口道:“既是新执事,那正好有个事。前任执事拖了许久都没解决,我们丹苑炼丹缺一种木料,叫‘紫沉木’,用来稳固丹炉火势的。这事我们提了好多次,他一直推脱敷衍,你能解决吗?”
靳长安一听,心中暗道不妙。
他刚上任,对教内的资源调配一窍不通,哪敢随便应承?
可若直接拒绝,又怕失了面子,便斟酌着回道:“丹师所言之事,我记下了。我刚上任,对情况还不熟,回去后定会了解一番,尽量帮丹苑协调解决。”
谁知这话刚说完,那丹师脸色一沉,连个回应都没给,转身就往丹室走去,背影透着一股不屑。
童子站在一旁,见状又补了一句:“靳执事,以后还是到收丹的日子再来吧。平时丹师们忙得很,少来打扰。”说完,也跟着那丹师跑了回去。
靳长安和扶宝站在原地,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
扶宝忍不住低声嘀咕:“师兄,这丹苑也太不给面子了。”
靳长安摸了摸鼻子,苦笑道:“丹师嘛,地位特殊,咱们这些执事在他们眼里,恐怕连个跑腿的都不如。罢了,反正我也不指望他们多恭敬,只要别故意找茬就行。”
扶宝皱着眉,仍有些不平:“可你这执事当得也太没权威了!灵田那边还好歹客气些,药轩冷淡点也就罢了,这丹苑倒好,连正眼都不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