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特的视野瞬间被数不清的血丝填满,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手中的长剑猛地横斩而出,瞬间斩开了这些数不清的血丝枝芽。
但这些东西在斩断的瞬间,从断面上生长出更多的血丝,它们如同野草般顽强,无论被斩断多少次,都能迅速再生,似乎永远无法被彻底消灭。
与此同时,口器两侧的手臂纷纷抓向安特。
“还想困住我?!”
安特的身影逐渐模糊了起来,他狂舞长剑,所有靠近的血肉都在顷刻间分崩离析。
狂风骤雨的斩击中,赤红的身影在庞大的肉堆上一路狂奔。
在安特残暴的攻势下,大量的鲜血倾注而出,将整个世界染成了血色。
触手和手臂不断向安特袭来,试图将他撕成碎片。但是安特太灵活了,肉山庞大的躯体反而成为了它的弱点。
剑刃猛地刺入脚下的血肉,快速旋转,有了之前的经验,对于再度杀入血肉之中,安特已经没有那么抗拒了。
深吸一口气,身体微微下蹲,然后猛地一跃,如同一颗高速旋转的钻头,整个人直接扎进了血肉之中。
血肉迅速编织出了一道道应对的防御。猩红的枝芽如同无数条扭曲的触手,从血肉的深处丛生而出,在狭小的空间内迅速蔓延,试图缠绕住安特,阻止他的行动。
然而,这一切防御在安特面前却如同纸糊的城墙,根本无法阻挡他的步伐。他就像一只钻进被窝里的老鼠,灵活而敏捷,身体在血肉的缝隙中快速穿梭,手中的长剑如同利刃般划过,将那些猩红的枝芽一一斩断。
血肉在他的剑下不断崩裂,鲜血不断喷涌而出,黏腻的血肉紧紧地包裹着他,他的身影在这片血腥的风暴中格外强大,仿佛他才是这片血肉世界的真正主宰。
血肉隆起、破裂,安特一身是血的从其中杀出,然后转身,再杀进去。
庞大的血肉之躯开始了剧烈的颤抖,无尽的痛楚从躯壳之下传来,
“没想到吧?”安特嘲讽似地吼道,“肉山?那我就开山!!!”
一条条山洞在肉山上出现,血红的瀑布飞流直下,最终,肉山终于没了动静,轰然倒下。
剑尖从肉山的里面刺出,安特从里面钻了出来,身上沾满了鲜血,手中的长剑高高举起:“污染源!再来!!!”
“真是狼狈啊,西斯先生……”
虚实之影出现,阵阵的笑声响起,污染源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斩出半月。
剑刃交错的锐利鸣响中,安特狂喜的脸庞清晰可见:“这次,你不会又要逃跑吧?”
污染源大笑着出剑,它已经养精蓄锐了许久,此刻全力出剑,剑刃沉重得宛如千斤钢铁:“感觉如何?西斯先生!你不会又要自杀吧?!”
安特没有回应,手中长剑连连闪动,和污染源的剑刃撞击在了一起,火花四溅,映亮了他那张苍白而坚毅的脸庞。
“西斯先生,”污染源见安特不语,更是放肆地大吼起来,“回答我,你不会又要自杀吧?!”
猛地将长剑一震:“你很怕吗?”安特爆发出狂笑,“你在狗叫什么?”
污染源忍不住露出微笑:“看来,我出来得好像早了……”
话音未落,污染源的身影再度消失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安特的脸色微微一变,该死的,这家伙太狡猾了,一看没有机会,就立即抽身离开,毫不恋战。
伴随着污染源的离开,战场又陷入了一片死寂。地面上堆满了血肉和建筑物的废墟,断壁残垣之间,残破的摊位东倒西歪。
阵阵寒风掠过,带着一丝刺骨的凉意,仿佛连空气都被冻结。
这片废墟之上,荒凉和压抑的氛围弥漫在每一个角落,无尽的荒凉和压抑交织在一起,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没有一丝生机,没有一点声音,只有那冰冷的风在废墟间穿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安特独自站在废墟中央,仰起头,目光穿过阴沉的天空,投向那上方朦胧黯淡的光芒。
沉默了许久之后,安特才缓缓地收回了目光,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微笑,低声自语:“既来之则安之,污染源早晚会主动出来找我的……”
握紧手中的长剑,剑刃上的鲜血已经被风吹干,但剑身依然散发着冷冽的寒光。
转身,朝着市场的深处走去。
他的身影在废墟中渐渐远去,仿佛融入了这片充满了未知与危险的镜世界之中。
穿过一片片破碎的建筑,脚下踩着的是曾经坚固的石板,如今却已支离破碎。偶尔,他会停下脚步,仔细聆听周围的声音。但除了那呼啸的寒风,这片市场再无其他声响。
镜世界中的时间流逝与现实世界不同,有时候,它快得令人措手不及;而有时候,它又慢得让人窒息,一分一秒都像是被无限拉长。
安特早已迷失在这混乱的时间感之中,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只有一种模糊的、漫长的疲惫感萦绕在心头。
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早已走出了荒芜的市场,一路穿过了扭曲的街道、破碎的广场,如今已经走遍了真理之城一小半的区域,但除了荒芜和死寂,他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座城市中所有的生命痕迹都被抹去,只剩下一片寂静和荒芜。
好在,安特会“光合作用”,不用担心自己会饿死。
遗憾的是,这片糟糕的环境如同无形的枷锁,正一点点地压迫着他的意志。哪怕安特再怎么渴望放松,再怎么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恶劣的环境也毫不留情地拒绝给予他这样的机会。
一路的前进中,他突然停了下来,缓缓低下头,凝视着脚下的地面。
他能感觉到,这下面有东西,有一种令他非常不舒服的东西。
地面是一片破碎的石板和尘土,看起来与周围的环境并无二致,但安特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一种微妙的异样,
迷茫,痛苦,挣扎……
蹲下身子,身体微微前倾,双手颤抖着缓缓伸向地面。
他的手指轻轻触摸着冰冷而破碎的石板,指尖在石板的缝隙间小心翼翼地徘徊。
突然,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那缝隙中缓缓渗出。安特的身体猛地一震,他的手指瞬间僵硬,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那液体是血液,鲜红色的血液,它从石板的缝隙中缓缓涌出,沿着石板的纹理蔓延开来,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某种恐怖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