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你倒是准备的挺齐全。”四藏没有多少犹豫，十分爽快的签订了自己的编号上去。
「噩梦空间初级合作契约生效，队员：编号、编号」
提示划过视线，林封收起了自己手中浮现的第二份契约，放入了空间戒指中。
“真不打算加入贫道的门派？”四藏最后弱弱的问了一句，见林封毫无反应，一点都不尴尬的收回了眼神。
可惜了可惜了...
四藏暗暗叹息，就刚刚签订之时，他的灵觉中已然闪过了些许命途的变化，若是林封加入门派，这种感觉或许能够清晰的从卦象之中揭露出来。
当年师兄四处奔波，花了数年找到了自己的路，他好不容易碰到这么一个人，可不能一时心急，走错了路。
“你知道诡丝任务世界吗？”林封开口询问。
“师...哦，知道知道！”四藏心中的事差点脱口而出，马上摆正了姿态，扬起眉毛：“就你身上的那两根丝线，道爷我了解过。”
林封点头，继续说道：“我在这个世界里遇到了三名南洋的降头师，他们将原本剧情中的母子鬼养在一栋烂尾楼内，又将一名...凶煞的配角练成了厉鬼。”
“等找到他们的时候，已经养出了半成品的鬼域...”
“为了帮助母子鬼挣脱控制，我将一块缴获的噬魂血玉丢给了她们。”林封指了指胸口的红色诡丝：“现在看起来，已经成了他们的助力。”
“南洋、降头师、血玉...”四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静的脸庞上眉头悄然眨动几下：“原来是这群人，咳咳，随便，这事细说起来...你对各地的神秘文化了解多少？”
“道听途说，没有实质性的深入了解。”见四藏忽然说起其他的事情，林封不免心生疑惑。
四藏继续道：“你应该已经想过了参与者的出现会对这个世界产生的影响了吧？”
“嗯。”林封点头，只是他以往没有往深处想，按照他以往对世界的认知来看，也都是书上看到的趣闻、新闻中看到的景色。
不过按照四藏此刻的话语，似乎有些不同的东西。
“嘿嘿，那咱们换个角度，你想过没，我们所经历的任务世界实际上就是人类内心的体现，确切的形容，就是各个地区人文价值观的体现，也是人文潜力的最显着实例。”
看着四藏一板一眼的说完，林封莫由来的产生一种违和感，不过想到这家伙的七博士学位，顿时接受了这种极其正规的说道。
“当一个崇尚鬼怪、将我们所认为的邪术当成合理手段去看待的人出现，你是否能够和他们产生共情？”
“南洋地区神秘主义盛行，曾发生过大规模群众示威，群众号召捐血，洒在政府官邸前，请人作法下咒，表示不满。”
“其他地区的依旧存在的食人僧、活人祭。”
“若是这种力量在噩梦空间的支撑下产生了真实的作用和影响，你觉得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就好像普通人忽然发现，他心底的那丝黑暗远比现实更加现实。”
“这就是噩梦空间在参与者心中割裂出的第一条分界线，文化！”
“宗教文化、政治色彩、历史差异、环境因素...没有人会否定自己的文化，特别是当他们的传说、他们的故事、他们从小信奉的神只变成了真的，更是在一个众生平等的噩梦空间内，一个没有了高低差异的地方成真...”
“人心，就会开始作祟！”
“一个生活在人文贫瘠、缺少精神养分、充斥黑暗的环境中参与者会掠夺一切有利的事物，同时聚集来相似的参与者。”
四藏深呼吸一口气，收起了自己的表演：“你去过娱乐区了吧？虽然噩梦空间给出的描述是娱乐区，但实际上，那里是参与者们用个人空间组建出的人文神国。”
“战争由此而起！”
“是参与者的战争，更是照映出这些超凡力量的人心与文化的战争！”
四藏的声音宛若震天动地的神灵，凭空响起的钟鸣。
这些超凡力量出现不都是人心的向往吗？林封又何曾没有渴求过恶魔之力。
“战争从不简单，掠夺的方法也不只是打打杀杀，他们会很渴求那些在不同文化熏陶下成长起来的参与者，这种新鲜的血液，会为噩梦空间带来崭新的变化，会让他们的力量发生新的变化。”
“当然，也会让他们的影响力在一片别人的土地上生根发芽、汲取养分、改天换日！”
四藏忽然呵呵一笑：“这也并非坏事，现实和噩梦空间分离，不同的思想在碰撞后总会诞生新火花、诞生天才，只是人心并非都是好的，他们非但不会向善，而会坏到骨子里去。”
“那些降头师最初只知道用阴毒之物下咒，后来他们懂得了极阴命格，随后他们又学会了阴年阴月阴时，再后来他们认识到了阴脉风水和阴毒至宝。”
“道爷我不怕他们坏，也不怕他们学，就怕他们学会了也跟不上我们，只不过最让道爷我恶心的就是偷，门中先辈的着作原本，便是被阴阳流门人窃走...”
说着说着四藏站了起来，直到他痛痛快快的讲完，这才收起蒲团和石台悠悠的轻吐：“华夏大地也不是他们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地方，所以他们想要进来...肯定寻一些亡命之徒。”
四藏有些中二的走向了车子，不过他确实吐露出许多让林封未曾留意过的事物。
“走，今个道爷带你去看点真格的！”车门被四藏打开，拍了拍车顶，一脸傲娇的坐上了驾驶位。
林封一愣愣的急忙坐上副驾驶，脑子里全是刚刚道士说的事情。
文化、人心、掠夺...仔细想去确实有道理，文化会潜移默化的聚集参与者，特别是有娱乐区这样的存在，对超凡力量充满向往的参与者肯定会被相关的区域吸引，从而产生一定的聚集效果。
那么喜欢杀人的人，一定能聚集来无数喜欢杀人人，若是杀人就能成神，那么谁还潜心悟道。
那些刚刚进入噩梦空间的人，在心中的规则还没有崩坏前，更是会被心中所期待和熟悉的文化吸引。还有主流文化，某些在网络上火热的东西，总会不自主的吸引人心，获得更多的关注，让他们加入某些参与者组织。
“想好了？”四藏开着车，看了眼眼睛逐渐明亮起来的林封，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其实你也不用担心，等到了地方，就让他们好好看看什么叫做传承！”
“从噩梦空间里学了点鸡毛蒜皮的东西就天下无敌了，真正传承下来的宝贝，那可都是历代大才的心血。”
林封漠然，这他倒是猜到了一些，流于影视和文字上的超凡力量，远不如参与者亲自留下的感悟，而且有前人帮助，事情也会更加简单许多。
“虽然说咱们还没有涉及那么深，但是该小心的还是要小心点，道爷也不想被人卖了，还帮着他们输钱。”四藏说完，脚底一踩油门，车子猛的蹿出去了好远。
车子无声狂飙，二人一路进入了深山老林，远远的看到马路绕过了一个山口，迅速停靠了过去。
雁山。
山口有一块断了半截的石碑，仅存的碑面上只有雁山两个字，石碑后是一条通往山内林子的石阶，一路进入林子深处，直到看不见为止。
四藏下车，站在半人高的石碑前，招呼林封道：“到了。
“贫道从拜入门下开始，就一直看着师父在这处山林里进进出出，前后十几年的时间，直到他老人家将他毕生所得全部留给我们，不然还真不知道这地方...”
“五星命煞大阵...嘿嘿，随便，你瞧～”
四藏手指一掐，眼前的山路立即出现了变化，不知是看花了还是看错了，他们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座山门。
「命定不过弹指间，是非成败皆由人。」
来不及细看，山门上的两行字闯入林封的眼中，仿若照映出了他前半生中做出的所有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