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父亲的怀表
崔见岳砸碎了女塾的标本陈列柜。
玻璃碴混着福尔马林溅了满手,他从一堆病变器官中刨出个生锈的铁盒。盒盖上用赤铁矿浆画着与他一模一样的山形胎记,锁孔形状正是他怀表的表冠。
“你父亲留给你的不止是表。”
江见微用手术刀挑开盒缝,“还有他当年从矿坑带出来的……”
铁盒内壁刻满密密麻麻的等高线,中央嵌着块人骨碎片——上面布满被黑钨矿丝穿透的孔洞。崔见岳刚触到骨片,整块碎片突然液化,顺着他指尖的山纹渗入皮下。
剧痛中,他“看”到了永和七年的记忆:
父亲崔承业跪在3号矿坑深处,用矿工刀剜出自己一块肩胛骨。骨头上缠绕的黑钨矿丝另一端,连接着矿脉中七个模糊人影。最清晰的那个回头——是年轻时的蔺世川,他手里提着盏青铜油灯,灯焰里蜷缩着七个迷你人偶。
“原来如此。”江见微突然扯开崔见岳的衣领,“你锁骨下的不是胎记,是骨矿嫁接的疤痕!你父亲把他感染的矿骨挖出来,植入你体内当';抗体';!”
窗外传来钟伯尸体的嘶吼。
喉结眼珠里的灯焰正灼烧女塾围墙,砖缝里的黑钨矿丝像活物般蠕动。
第二幕 血清实验
江见微的解剖刀划开自己小臂。
黑钨矿丝已蔓延到肘关节,她将尸碱土与崔见岳的血混合,注入暴起的血管。“理论上……”她咬牙推针,“赤铁矿嗜血,黑钨矿嗜骨,而你同时带着两种矿毒……”
血清注入瞬间,她整条手臂的血管暴凸成青黑色,皮肤下浮现出完整的溟城地下矿脉图。最惊人的是,图纸上标注着七个红点——正是蚀学会的“山形祭坛”位置。
“矿毒在争夺我的身体控制权。”江见微的瞳孔开始泛出金属光泽,“崔见岳,我撑不了多久……记住祭坛方位……”
她突然抓起手术刀扎向自己眼球!
崔见岳钳住她手腕时,刀尖距虹膜只剩半寸。江见微的右眼已变成赤铁矿色的球体,机械式地转动着报出坐标:
“一号祭坛……女塾地窖……二号线……商会金库……三号……”
话音戛然而止。
她的喉咙里传出蔺世川的轻笑:“好姑娘,你比VII号的儿子有用多了。”
第三幕 骨矿共鸣
崔见岳背着昏迷的江见微撞开女塾地窖门时,怀表突然吸附到铁门上。
表盘玻璃彻底碎裂,指针逆旋成虚影。地窖中央摆着七口玻璃棺,每口棺里浸泡着不同部位的人体矿化标本——左臂、右腿、躯干……组合起来赫然是成年男性的躯体。
“你父亲的七分之一。”
蔺世川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馆长月白长衫的下摆滴着赤铁矿浆,手里提着那盏永不熄灭的青铜油灯,“当年他把自己分葬七处祭坛,就为封住矿脉……”
崔见岳的锁骨山纹突然灼烧般发亮。
地窖地面龟裂,黑钨矿丝如蛛网暴起,将他与玻璃棺捆成茧状。蔺世川用矿工刀轻敲棺盖:“知道为什么选你当接尸人吗?只有VII号的血脉能唤醒……”
“哗啦!”
江见微突然挣断矿丝。她的右臂完全矿化成黑钨矿质地,一拳击碎玻璃棺,抓住里面的矿化左臂按在崔见岳肩上。
骨肉相接处,赤铁矿与黑钨矿丝疯狂缠斗。
崔见岳在剧痛中听见父亲的声音:
“见岳……炸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