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错了?”江婉云眼神冰冷,“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你最好祈祷祝仁平安无事!”
看着夏清韵茫然无措的样子,她继续道:“手术费我已经付了。这里,暂时不需要你。”
“不!我才是他的合法妻子!我……”夏清韵挣扎着。
“妻子?”江婉云打断她,眼神锐利,
“一个在丈夫生死关头选择去照顾别的男人的妻子?
一个连自己丈夫也落水都不知道的妻子?
夏清韵,你扪心自问,你配吗?”
夏清韵如遭雷击,彻底愣在原地。
“你现在最好去找个地方冷静一下,想想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
如果你还想见祝仁,就整理好你的情绪,别再给他添乱,否则……”
她顿了顿,“否则,我不介意动用一些手段,让你暂时冷静一段时间。”
说完,江婉云不再看她,转身快步走向抢救室的方向。
夏清韵独自一人徘徊在空旷的走廊里,失魂落魄。
是啊,她配吗?
这个问题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让她无地自容,让她痛不欲生。
抢救室外,红灯依旧亮着。
江婉云站在门外,内心焦急如焚,但脸上却保持着镇定。她透过门上的小窗,隐约能看到里面忙碌的身影。
林悦已经带着祝馨月过来了,此刻安静地靠在她怀里,小肩膀一抽一抽地,低声呜咽着,那双原本灵动的大眼睛又红又肿。
“婉云姐,”林悦轻声说着,“小家伙情绪稍微稳定了些,我给她买了点牛奶和面包,但她一口都不肯吃。”
江婉云闻言,收回望向抢救室的目光,走过去,蹲下身,伸手轻轻抚摸着祝馨月的头发:
“月月,别怕,有江姨在。爸爸会没事的,你看,里面有好多厉害的医生叔叔和护士阿姨,他们都在努力救爸爸呢。”
祝馨月抬起红肿的眼睛,看着江婉云,声音沙哑:“江姨,爸爸……他会不会……”后面的话,她不敢问,也问不出口。
“不会的,”江婉云语气坚定,“他一定会好起来的,等他好了,我们带他去吃你最喜欢的冰淇淋甜筒,好不好?”
说着,她伸手抱过了祝馨月。
祝馨月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稍微安稳了一点,她点点头,小脑袋靠在江婉云的肩膀上,汲取着一丝温暖和安全感。
夏清韵站在不远处,挣扎着想要安慰女儿,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最终还是默默退了回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的灯灭了。
门开了,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
江婉云立刻迎了上去:“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看了看江婉云,又看了看她怀里紧张兮兮的小女孩,语气稍缓:
“病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主要是吸入性肺炎和低温症,加上腿部软组织挫伤和缺氧。幸好送来得还算及时,再晚一点就不好说了。”
夏清韵连忙上前,追问道:“那他什么时候能醒?后续需要注意什么?”
医生略带困惑地打量着眼前两位容貌出众的女子,虽然对她们与病人的关系感到好奇,但职业素养让他没有多问。
“病人还需要继续观察,目前先控制肺部感染,同时处理腿部伤势,待会转入普通病房继续治疗。
如果恢复顺利,预计明天就能苏醒。详细护理注意事项,护士稍后会跟你们具体说明。”
医生说完,又叮嘱道,“家属要保持病房安静,注意病人保暖和情绪。”
“谢谢医生!太感谢您了!”几人连声道谢。
医生点点头,转身离开。
很快,祝仁被护士从抢救室推了出来,转入了早已安排好的单人病房。
他依旧昏迷着,脸上罩着氧气面罩,手臂上插着输液管。
祝馨月看到爸爸被推出来,挣扎着要下地,江婉云把她放下,小家伙立刻跑到病床边,
小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祝仁的脸颊,轻声喊着:“爸爸,爸爸……”
祝仁没有任何回应,江婉云看着这一幕,鼻子也有些发酸。
她让林悦带祝馨月去旁边的酒店休息一下,自己则留下来听护士交代注意事项。
等护士离开后,江婉云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祝仁,他脸色依旧苍白,眉头微蹙,似乎在睡梦中也不安稳。
她轻轻叹了口气,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目光复杂地凝视着他。
这个男人,她放在心底惦念了这么多年,本以为他生活幸福美满,自己只能默默祝福。
却没想到,如今,竟是这般境况。
想到夏清韵,江婉云的眼神又冷了下来,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帮我查一下,元宵诗会结束后的放灯仪式,看看有没有监控或者目击证人,还有,那个落水的机器人尽快找到。”
挂了电话,她又看向祝仁,眼神重新变得温柔。
“祝仁,你放心,”她低声说,仿佛在对他,又仿佛在对自己,“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
……
夏清韵则是失魂落魄地坐在病房外走廊的长椅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地面。
她不敢进去,江婉云的质问和医生的话语,在她脑海里不断回响。
“你配吗?”
“再晚一点就不好说了。”
悔恨、恐惧、自责,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撕裂。
她想去看祝仁,想去守在他身边,想亲口对他说对不起。
可是,她又害怕,害怕看到他失望甚至憎恶的眼神,害怕面对江婉云那冰冷的目光,更害怕面对那个因为她的愚蠢而差点失去父亲的女儿。
她茫然地站在走廊里,不知道该去哪里。
回祝仁的病房?她没有勇气。
回家?那个冰冷的,没有了他的家,她更不敢回。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是公司助理小程打来的。
“夏总,我连夜找到了几个在灯会现场靠近平台边缘的路人,也调取了附近能找到的几个角度的监控录像。
但是,现场人实在太多太乱,光线又暗,他们都表示自己没有看清楚具体情况,只看到孙泽好像是被拥挤的人群不小心挤下去了,像是意外。”
“意外?”夏清韵喃喃自语,孙泽是不是意外,现在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