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读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宫道转角,我收回目光,转身对候在一旁的小李子吩咐道:“小李子,把朕的书箱收拾好,随朕去养心殿。”
小李子手脚麻利,迅速将宫殿中课桌上散落一旁的书册规整进雕花书箱,而后恭恭敬敬地候在我身侧。
毓庆宫檐角的铜铃在微风中发出清脆声响,我踩着汉白玉台阶徐徐而下,阳光透过宫墙的缝隙,在地面上投下斑驳光影。
一路上,路过的宫女太监纷纷垂首避让,偌大的宫道上,唯有我乘坐仪驾的缓慢响声和小李子等太监的脚步声,以及书箱偶尔发出的轻微晃动声。
未几,养心殿朱红的宫门映入眼帘。殿前的鎏金铜狮在日光下闪烁着威严的光泽,守在门口的侍卫见我到来,立刻挺直腰杆行礼。
我微微颔首示意落轿,抬手整理了下略显褶皱的衣襟,抬脚迈进养心殿。殿内弥漫着淡淡龙涎香的气息,暖阁纱帘轻动,隐约可见隆裕太后斜倚在东暖阁内御座上的身影。
小李子轻声将书箱放置在一旁雕花案几上,退到殿外候着。我上前几步,规规矩矩行了大礼:“儿臣给皇额娘请安,不知皇额娘今日凤体可安?”
暖阁纱帘轻晃,隆裕太后放下手中折子,眉眼瞬间染上笑意,脸上的皱纹似乎也舒展开来,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欣喜:“快起来,我的儿,哀家正念叨着你呢。”
皇额娘抬手轻轻招了招,示意我坐到身旁雕花矮凳上。一旁鎏金香炉里,龙涎香正悠悠地冒着袅袅青烟。
隆裕太后目光慈爱,从头到脚打量着我:“瞧这几日,是不是又忙坏了?”还没等我回应,皇额娘便指了指案几上摆满的账册与清单,兴致勃勃道:“皇帝来得正好,哀家正查验清理皇室古董珍玩的账目。这次清理,发现不少尘封多年的物件。”
隆裕太后拿起一份账册,逐行点着上面的条目,言语中满是欣慰:“经过此番梳理,家底能更清楚些。往后宫里用度,也能安排得更妥当。”
说着,皇额娘又翻开一本泛黄的册子,脸上笑意更浓:“这里面记录的几件乾隆朝珍品,本以为早已遗失,没想到这次竟寻了回来。”
皇额娘轻轻拍了拍我的手,目光柔和:“哀家这查验物件、核对账目的时候,就想着等你来了,好好讲讲。皇帝向来心思缜密,帮哀家参谋参谋,看看还有哪些地方需要留意。”
我微微欠身,神色恭敬且恳切,眼中透着十足的热忱:“皇额娘,能为您分忧,是儿臣的荣幸。这查账及处理政务之事,儿臣义不容辞。”
从摄政王载沣南下上海开始,皇宫内务府便聘请西洋银行会计,共同清理皇室资产。现如今已有半月有余。清理出来不少的东西。
说罢,我主动将案几上的账册挪至眼前,目光快速扫过密密麻麻的条目,手指轻敲纸页,认真说道:“皇额娘,依儿臣看,如今的这些账目将这些古董珍玩按年代和价值分类,如此一来,不仅盘点时更便捷,往后调用或保管,都能做到心中有数。”
接着,我又拿起一旁堆积的奏折,略作思索后提议:“这些奏折,儿臣打算按紧急程度与事务类别分拣。重要且紧急的,优先处理;一般性事务,可按部就班批复。这样既能提高办事效率,又不会遗漏关键事务。”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时而低头处理宫廷事务奏折,时而与皇额娘轻声探讨,碰到存疑之处,便虚心向太后请教。遇到棘手的政务难题,我和皇额娘二人反复斟酌、权衡利弊。
养心殿内,唯有翻阅账册的簌簌声、毛笔在宣纸摩挲的沙沙声,以及你和太后偶尔交流的轻言细语。随着日影渐渐西斜,案几上处理完的账册与奏折越堆越高 。
夕阳的余晖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养心殿的金砖地面上,将暖阁染成一片暖黄。隆裕太后搁下手中毛笔,目光温柔又欣慰,静静地凝视着全神贯注处理奏折的我。
皇额娘抬手理了理鬓边的银发,悠悠叹道:“我的儿,今日本该是休沐的日子,别的孩子都在寻欢作乐,你却陪着哀家处理这些繁琐事务,毫无怨言。”太后声音轻柔,带着几分感慨,“自你懂事起,就这般稳重懂事,从不贪玩。如今更是一心扑在这皇室事务上,哀家看着,既心疼,又欣慰。”
我闻声抬起头,迎上皇额娘的目光,脸上挂着谦逊的笑:“皇额娘,儿臣觉得,能为皇室效力,为您分担,远比玩乐更有意义。”
隆裕皇太后听了,眼眶微微泛红,伸手轻轻摸了摸你的头,恰似儿时那般亲昵:“有你这份心,哀家多年的心血,总算没有白费。往后的日子,这江山社稷,哀家便能放心托付给你了。”
日影悄然西斜,养心殿内静谧依旧,唯有翻阅账册与书写批复的细微声响。隆裕皇太后搁下手中毛笔,抬手揉了揉微微发涩的眉心,转头看向我,眼中满是赞许与疼惜:“哀家与皇帝商讨这些事务,不知不觉竟过了这许久。皇帝也是第一次正式接触。也辛苦了,千万别累坏了身子。”
说罢,隆裕太后轻抬手腕,唤来候在殿外的太监总管李公公。李公公躬着身子,一路小跑进殿,垂首听令。
隆裕太后缓声吩咐道:“小李子,你速去御膳房,传哀家的口谕,让膳房将备好的桃花酥、牛乳糕,还有那盏安神养颜的玉竹百合羹送来,给皇帝解解乏。”
李公公领命,弓着腰,倒退着出了养心殿,不一会儿,便有小太监们鱼贯而入,将精致的糕点和羹汤摆放于一旁的矮几之上 。
谢皇额娘体恤,皇额娘也应该疲乏了。咱们母子俩一同食用吧。
我看着小茶几上的这些吃食。心中感叹皇室的规矩就是不一样,这个时间在现代。我才吃晚饭呢。
自从我当了皇帝都是早上9点过吃早膳。下午3点左右吃晚膳。根本就没有现代的一日三餐。傍晚饿了只有点心牛乳奶酪。
此时,养心殿外的宫灯已悄然点亮,暖黄的灯光与殿内摇曳的烛火相互映衬,为我们这对母子披上一层温馨的光晕。皇额娘满怀期望的看着我。
我和皇额娘吃完相当于晚餐的点心后继续处理奏折和查看账本。
在暖阁明亮的烛火映照下,我将案几上已批复完毕的奏折规整叠放,动作干练而有序。随后,从中抽出一份有关开办实业的奏折,奏折在我指尖摩挲,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看来对于开办实业,宗室旧臣中还是有人上折子反对。
烛火在鎏金烛台上跳跃,我的手掌划过一份份亟待处理的奏折,眉心微蹙。
当目光落在这份反对皇室投资资本的折子上时,我心中一动,转头对候在殿内的总管太监吩咐道:“李总管,你速去内务府档案库,让奴才找出老佛爷在世时,张之洞、李鸿章呈递的有关工业的折子。此事要紧,务必尽快寻来。”
太监总管听闻,立刻躬身领命,动作麻利地退出养心殿。脚步声渐渐远去,殿内又恢复寂静,唯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以及我翻阅奏折的簌簌声。
隆裕太后抬眸,眼中满是关切:“皇帝,可是碰上难题了?”我放下手中奏折,神色凝重:“皇额娘,如今有折子提及反对皇室兴办工业,但这新办工业入局资本是朕与摄政王和皇额娘共同商议决定之事。”
朕想着张之洞、李鸿章当年兴办洋务,积累了诸多经验,儿臣想参考他们的折子,寻找应对之借鉴策。”
隆裕太后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当年,老佛爷对洋务之事颇为看重,张、李二位大人也确实为朝廷做了不少实事。若能参考他们的旧策,想必能少走些弯路。”
约莫半个时辰后,李公公领着小太监匆匆返回,几位小太监怀里抱着一叠陈旧的折子,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回禀皇上、太后,折子寻来了!”李公公气喘吁吁地说道。
李公公快把这些折子送上来,小太监在案几上逐一展开,泛黄的纸页散发着岁月的气息。灯光下,我和隆裕太后的身影挨得很近,一同沉浸在对往昔洋务政策的探寻之中,试图从这些旧折中,为当下的工业发展,找到破局之道 。
“皇额娘,事关开办实业。如今西洋诸国靠着工业崛起,发展商业资本,咱们皇室若想图强开展财源,这实业一事刻不容缓。”
我将卷宗轻轻展开,逐行指着上面的条目,声音沉稳且条理清晰,“总督提议,在天津等地兴办纺织厂、机械厂,既能增加国库收入,还能让百姓有活可干。只是这前期需投入大量银钱,且要应对各方阻碍。”
隆裕太后微微皱眉,目光紧紧盯着折子,神色间满是思索。“皇帝,这确实是件大事。可如今皇室开支也紧张,贸然投入大笔银子,若是难以周转……”太后的话语中带着隐忧。
我认真倾听,待太后说完,才不紧不慢地回应:“皇额娘所虑极是。儿臣以为,这都不算难事儿。有上海荣氏兄弟的模式,待工厂盈利后,再逐步扩大规模。”
且看这些从前的奏折。从前张之洞,李鸿章分别支持的盛宣怀和张謇创办实业,现如今家私恐怕是富可敌国。
据历史文献查找,张謇凭借张之洞创办实业。如今(1913年)其私人家产规模已有数百万两白银左右。其产业在张謇去世时高达2400万两白银。
盛宣怀在李鸿章支持下创办轮船招商局。鼎盛时家产可能高达4000万两白银。历史记载1916年,其去世时有1300万两白银遗产。还不算其他产业,房屋,田宅,珠宝古玩。
这两位都是创办实业,如今家财丰厚。
隆裕太后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手指轻敲案几:“皇帝这番谋划投资创办实业,周全又细致。哀家瞧着,可行。”隆裕皇太后抬起头,目光柔和地看着我,“往后碰上这类大事,皇帝尽管来与哀家商议。有你在,哀家心里踏实。”
暖阁里,烛火摇曳,两人的身影在墙壁上微微晃动,交织出一幅关于皇室未来的蓝图 。
暖阁内,烛火依旧跳跃,将案几上未燃尽的檀香熏得愈发馥郁。
我将身畔另一叠文书规整好,抬眸看向隆裕太后,语气中带着几分郑重:“皇额娘,摄政王已从上海返回京城。此次南下,他与洋商、实业家多有接触,带回不少关于兴办实业的新消息。如今万事俱备,咱们也该着手筹备兴办纺织厂和机械厂所需的资金了。”
隆裕太后闻言,双手不自觉地交叠在身前,沉吟片刻,面上浮现出一丝忧虑:“虽说此前责令内务府总管,核实还能挪用的资金款项,将这部分银子预留下来。但如今各处开销都大,万一资金调配不足,误了兴办实业的大事……”
我微微欠身,耐心解释:“皇额娘,儿臣这几日反复核算过,当下内务府账面上尚有盈余,可先拿出一部分应急。
此外,咱们可致函各地皇庄,让这些奴才梳理皇庄财物,划拨部分款项支持实业。可以看看这些奴才究竟可以从皇庄支持上贡皇室多少银子?
再说了,皇额娘这又是一条查检皇庄的由头。说摆,我又让太监总管李公公去取来历年皇庄的所有账本。
如此多方筹措,资金问题应当能妥善解决。再者,待工厂建成投产,盈利便能回笼资金,后续也就不用太过忧心。”
太后若有所思,指尖在雕花案几上轻敲,眼中满是考量。少顷,皇额娘才微微点头,目光里透着认可:“皇帝考虑得甚是周全。再过两日,摄政王便会进宫,到时候咱们一起再仔细商讨,敲定具体的资金数额与调配细节。”
烛火在鎏金烛台上发出噼啪轻响,暖阁里暖意融融,两人交谈的声音,奠定了未来皇室即将开启的实业振兴之路。
暖阁中,袅袅檀香与摇曳烛火相互交织。我再次翻开手中的计划书,神色愈发笃定,向隆裕皇太后建言道:“皇额娘,儿臣深思熟虑后认为,要想办好北方的工厂,节约成本是关键。
咱们在南方入股荣氏兄弟的产业,能借助他们的经验与渠道打开局面。而在北方,咱们皇室坐拥诸多皇庄,若能梳理出合适的地皮用于建厂,既能省下高额的购地费用,还能对工厂建设与运营实现更直接的管控。”
并且如今皇室大量闲散无所事事的太监宫女,这些宫女太监大部分都还是忠于皇室。让他们进入工厂做工。也是一条很好的出路。
隆裕太后眉头轻蹙,眼中闪过一丝犹疑:“皇庄的土地,一直以来都承担着皇室的各项供奉,若划出建厂,会不会影响到日常用度?再者,皇庄事务繁杂,重新规划分配,怕是会生出不少事端。”
我不慌不忙,有条不紊地回应:“皇额娘所虑不无道理。儿臣已经查阅过内务府典籍,部分偏远皇庄产出有限,维护成本却高。咱们可挑选这些皇庄的土地,进行整合利用。
至于日常供奉,可通过优化其他皇庄的种植结构,提高产出,或者与地方商户合作,保障供应。如此一来,既能盘活闲置土地,又不会影响皇室用度。”
隆裕皇太后的手指在案几上缓缓敲击,仔细权衡着利弊。许久,皇额娘眼中疑虑渐消,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赞赏:“没想到皇帝连这些都考虑到了,心思如此缜密,实在难得。
醇亲王进宫时,把这想法一并提出来,听听醇亲王的意见。若可行,就尽快安排人着手梳理皇庄土地。”最好与检查皇庄同时进行。
暖阁内,烛火愈发明亮,驱散了周遭的阴影。我与皇额娘的讨论计划,为此后新中国北方实业的蓬勃兴起,奠定了不可磨灭的基础。
暖阁中,烛火跳动,光影在墙壁上摇曳。我将一叠厚厚的皇庄收益账册摊开在案几上,眉头紧锁,指尖重重划过账页上的数字,声音里带着几分忧思与笃定:“皇额娘,儿臣这仔细翻阅了历年皇庄送上来的收益账册,发现一个大问题。这些皇庄看似承担着供应皇室所需的重任,可实际上利润极其低下。”
说着,我从中抽出几本泛黄的账册,逐行指给皇额娘看:“就拿这几处皇庄来说,每年产出的粮食、果蔬数量巨大,声称是供皇室使用。但如今咱们宫中的人口数量相较以往大幅减少,根本用不了这么多。
可皇庄依旧维持着大规模的生产,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却未能带来相应的收益,实在得不偿失。”
隆裕太后微微前倾身子,目光顺着你手指的方向看去,脸色逐渐凝重:“经皇帝这么一说,哀家也觉得蹊跷。
这些年,内务府虽说也提过皇庄入不敷出的事,却没想到问题如此严重。长此以往,不仅白白浪费资源,还会拖累皇室的财政。”
我合上账册,语气坚决:“皇额娘,儿臣以为,当下是时候对皇庄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了。既然产出远超需求,不妨削减一部分产能,将节省下来的资源投入到兴办实业中。
对于产出的剩余物资,也可运往市场售卖,变资源为收益,扭转皇庄的亏损局面,为兴办北方工厂提供资金支持。”
隆裕太后靠向椅背,手指不自觉地轻敲扶手,陷入沉思。片刻后,皇额娘目光灼灼地看向我:“皇帝这番见解切中要害。与醇亲王商议时,一并把皇庄改革的事提出来。哀家相信,只要规划得当,定能让皇庄焕发新的生机,为皇室的实业之路助力。”
暖阁中烛火明灭不定,投下的阴影在墙面张牙舞爪。我面色冷峻,将账册“啪”地合上,声音中满是愤慨:“皇额娘,这些奴才惯会见风使舵、狐假虎威。儿臣翻阅典籍时发现,历朝历代皇庄的太监、奴才,没少欺凌压榨庄上的平民百姓。如今咱们皇庄亏损严重,说不定他们中饱私囊,盘剥百姓!”
凌霄(溥仪)踱步到案几前,再度翻开账册,指着一处数据,语气急促:“皇额娘您瞧,这几处皇庄产出的粮食远超实际消耗,可账目上人力成本却高得离谱。依儿臣推测,极有可能是管事奴才虚报人数,私吞银钱,还肆意增加赋税徭役,致使皇庄百姓苦不堪言!”
隆裕太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原本轻敲扶手的手指骤然握紧,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竟有这等事?平日里看内务府呈上来的折子,只当是经营不善,没想到下面的人如此无法无天!”
凌霄(溥仪)双拳紧握,声音愈发激昂:“儿臣听闻,有些奴才随意圈占百姓土地,逼迫他们无偿劳作。
若有人反抗,便动用私刑,手段极其残忍。长此以往,不仅皇庄生产受影响,皇室的声誉也会受损!”
若是产生较大的社会影响,这些民国政府一定想方设法的借机蚕食皇庄土地。
隆裕太后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目光中透着威严:“一定要彻查此事!若真有奴才胆大包天,绝不姑息!”
皇额娘如今皇室财政正是开源节流的关键时期。单独依赖民国政府拨款,如今看来不够现实。
皇庄改革,似为皇室财政的困局,找到了破局的方向,也为即将开展的一系列变革,拉开了序幕。
更何况依据历史发展溥仪逊位后,皇室皇庄的经营被迫经历了从法律保留到逐步国有化的复杂过程,如果不趁此时,有皇太后和醇亲王的支持下,改革皇庄。
那面对皇室的便是彻底失去所有皇庄收入。
暖阁内,檀香似乎也被这紧张的气氛所感染,烟雾在空气中无序地翻涌。我和皇太后的查账,犹如一道惊雷,为即将到来的皇庄整肃行动,拉开了严峻的序幕 。
暖阁内气氛依旧凝重,我定了定神,将心头怒火暂且按下,转而从案边拿起一份清单,其上罗列着清理古玩瓷器珍玩的入库信息。
我快步走到隆裕皇太后身旁,语气平和却透着几分急切:“皇额娘,此前咱们清理出来的小部分古玩瓷器珍玩,已然完成估值,入了内库。
这些物件虽是皇家珍藏,但如今放在库里,不过是死物。此前儿臣与醇亲王商议时,醇亲王也认同变卖这批物件。当下,兴办实业急需大量银钱,各地皇庄又亟待改革,正是变卖它们的好时机。”
说着,我展开清单,手指划过一个个条目:“像这几件宋代官窑瓷器,还有那幅唐寅的字画,皆是稀世珍宝,在市面上极受追捧。
一旦放出风声,那些富商巨贾定会竞相出价,咱们便能借此筹得一笔可观的资金,解当下燃眉之急。再者,这些物件变卖后,既能盘活皇室资产,也能避免因保管不善造成损坏。”
隆裕太后微微皱眉,目光在清单上缓缓移动,手指下意识摩挲着座椅扶手,流露出一丝犹豫:“这些可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轻易变卖,只怕遭人诟病。”
我微微欠身,神色恳切:“皇额娘所虑极是,但如今皇室面临内忧外患,兴办实业关乎国运兴衰,皇庄改革又迫在眉睫。
这些古玩虽珍贵,可若能换来振兴皇室的契机,想必老祖宗泉下有知,也会理解咱们的苦衷。况且,咱们变卖的只是一小部分,并不会伤了皇室根基。”
况且咱们也不是像那些民间的败家子儿似的变卖祖宗产业,只顾自己吃喝玩乐。而正是为了皇室的以后千秋万代。
若是皇室财政当积蓄了大量白银黄金,日后复辟起事才有真正的可靠希望。
隆裕皇太后沉默片刻,重重叹了口气:“罢了,皇帝说得在理。与摄政王商议时,将此事一并敲定,务必安排妥当,不可出任何差错。”
我提前在隆裕皇太后醇亲王支持下,变卖皇宫资产,盘活皇室财政、推动改革进程。不像历史上,为了变卖资产,抵抗阻力想方设法带出皇宫。
暖阁中烛火稳定地燃烧,驱散了周遭残余的凝重氛围。我见皇额娘已然松口,神色愈发恭谨,双手将清单重新整理整齐,说道:“皇额娘,既然咱们主意已定,便等摄政王修整两日后进宫,再一同商议贩卖细节。为确保万无一失,儿臣这两日就着手筹备,梳理出一份详尽方案,届时供大家斟酌。”
隆裕太后微微颔首,目光在案几上的清单上停留片刻,抬眸说道:“此次变卖,事关皇室颜面,切不可随意行事。挑选买家时,务必要谨慎,那些品行不端、心怀叵测之人,一概不能考虑。”
你连忙应道:“皇额娘所言极是。儿臣打算通过中间人先联系京城中信誉良好的老字号进行拍卖行,他们人脉广、经验足,能寻来有实力且守规矩的买家。
并且皇额娘这拍卖行,从西洋传来,话说价高者得。在西洋诸国面对宝物都盛行拍卖。
同时,咱们可让醇亲王在外以购买者身份全程监督,从物件展示、竞价到交割,每个环节都严格把控,确保不会辱没皇室威严。”
隆裕皇太后靠向椅背,眼中露出思索之色:“虽说要借助拍卖行之力,但咱们也不能完全放权。拍卖流程、底价设定,都得咱们自己拿主意。另外,售卖期间,务必做好安保工作,防止物件受损或失窃。”
我认真聆听,不住点头:“皇额娘考虑周全,儿臣都记下了。等摄政王进宫,咱们再详细商讨,查漏补缺,完善方案。”
暖阁里,檀香悠悠飘散,两人的交谈声渐趋平稳。此番商议,不仅敲定了变卖宫中财物的计划,更让皇室在破局求变的道路上,又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随着窗外夜色渐深,暖阁内的烛火宛如一颗希望的火种,照亮了皇室振兴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