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通天端坐在主位上,他的眼镜片上反射着传讯符的微弱光芒。突然,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笑:“万仙盟的那些老家伙们终于按捺不住了,竟然派了‘云霞三仙’来打探我们的虚实。”
他缓缓展开手中的折扇,扇面上立刻浮现出三道遁光,正从东南方向急速逼近星宫。
就在这时,萧潇的二十四把短戟如同被惊扰的蜂群一般,猛地全部出鞘,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护龙卫们见状,也迅速行动起来,他们身上的甲胄相互碰撞,发出一阵叮当声,然后在传送阵前整齐地列成一个星火护主阵。
这个星火护主阵可不是一般的阵法,它是当年老宫主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杀阵,威力极其强大。今天,这个杀阵终于要迎来它的第一次实战,也注定要染上鲜血。
“且慢。”祁笙突然抬手,制止了萧潇的进一步行动。他的目光转向颜卿和玉儿,二女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然后同时点头。
紧接着,颜卿身上的羽衣和玉儿手中的星典同时泛起一层淡淡的微光。这微光虽然看似微弱,但却蕴含着无尽的能量。
就在这一刹那,三人的体内灵脉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如同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一般。而那十二根蟠龙柱也像是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召唤,突然喷发出熊熊的光焰。
这些光焰在半空中交织、融合,最终竟然拼出了两个巨大的字——“开派”。这两个字每一笔都如同由化神修士亲手书写一般,带着浓郁的道韵,仿佛拥有着无穷的力量。
令人惊讶的是,这股强大的力量竟然硬生生地将云霞三仙的遁光定在了三里之外,让他们无法再向前一步。
“请三位道友入内观礼。”祁笙声音不大,却带着天道般的威压,“若想动手——”他胸前冰火金丹虚影浮现,“星宫的地火密室,倒缺几具元婴修士的骸骨镇阵。”
云霞三仙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惊愕和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后,最终化作三道流光如流星般急速落下。在他们腰间的玉牌上,万仙盟的印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不甘和无奈。
就在这时,北方的地平线突然涌起一片遮天蔽日的沙尘,如同一股巨大的沙尘暴席卷而来。这股沙尘迅速逼近,让人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力。仔细一看,原来是玄冥王朝的黑鳞军前锋已经抵达了五里之外,他们的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上面的狼首图腾与雪狼族的刺青形成鲜明对比,散发出吞噬生机的黑光。
而在商南天的身边,那尊青铜鼎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龙吟,声音震耳欲聋。随着龙吟声,鼎身上的应龙图腾逐渐显现出来,最终完全展现在众人面前。
这条应龙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腾空而起。龙首所指的方向,正是黑鳞军的重弩阵。令人惊奇的是,当应龙的目光落在重弩阵上时,那些原本坚不可摧的寒铁兵器竟然开始出现裂痕,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摧毁。
“这是冰火灵脉对寒铁兵器的天然克制!”有人惊呼道。
商南天见状,立刻下令:“乌勒,带你的人守住左翼!”他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战场上回荡。
乌勒毫不犹豫地应道:“遵命!”随即带领他的部下迅速冲向左翼,准备迎击敌人。
与此同时,祁笙将赖子递过来的传讯符抛向空中。传讯符在空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然后瞬间消失不见。
“萧阁主,北斗阵压阵脚!”祁笙继续下令道。
萧阁主立刻指挥着他的弟子们布下北斗阵,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护住了阵脚。
“江执事,启动地火灵脉护墙!”祁笙最后喊道。
江执事迅速行动起来,调动地火灵脉的力量,在阵前形成一道熊熊燃烧的火墙,阻挡住了黑鳞军的进攻。
他转身望向颜家姐妹,二女已各自握住他的左右手,灵脉相连处,整座星宫的地火突然沸腾,十二蟠龙柱喷出的光焰化作火墙,与颜卿羽衣展开的冰盾融合,形成水火交融的屏障。“记住,”他望着越来越近的铁骑,“今日不仅是收徒,更是让整个修真界看见——”
“星火宫的人,敢燃自己为灯,敢逆天道而行!”商南天的六只手同时拍向鼎沿,鼎中灵泉化作十二道水龙,卷着短戟与护龙卫的刀光,迎向最前排的黑鳞军。
第一波弩箭射中屏障的瞬间,冰火交融的光爆照亮整个山谷,那些被寒铁淬炼的弩箭,竟在光爆中熔成铁水,顺着屏障流成“星火”二字,烫在每一个敌人的瞳孔里。
演武场内侧,通过试炼的散修们目睹这一幕,眼中纷纷燃起狂热。
雪狼族的乌勒突然跪地,狼首刺青触地时,竟在石板上烙出冰凰印记:“愿为星火宫刃,斩尽世间寒!”
他身后,灰袍老者默默摘下万仙盟玉牌,取出一枚空白玉简,郑重刻下“星火”二字——这是他修道百年,第一次觉得道心如此透亮。
夕阳西下时,黑鳞军前锋已溃退三十里,商南天的青铜鼎上多了九道新伤,却被他用灵酒浇着大笑:“比当年在天魔大营杀得痛快!”
萧潇整理着短戟,发现每柄戟尖都凝着冰与火的结晶,正是星火宫修士的标志。
赖子数着新收的弟子名册,突然发现骰子不知何时多了个“战”字面,随手一掷,竟滚向正在刻写《星火战纪》的江隆煌。
“少主,”玄夷捧着染血的应龙令符前来,“护龙殿兄弟无一阵亡,反而有二十名黑鳞军弃甲投降,说从未见过如此……”
他忽然语塞,望着远处颜卿为受伤弟子输送冰魄灵力,玉儿用星典绘制战阵,祁笙则在为新弟子讲解逆鳞诀,突然觉得十年坚守,终于等到了星火燎原的时刻。
深夜,演武场的引魂灯次第亮起,照见新立的“星火榜”上,乌勒的名字排在首位,后面跟着来自各方的修士。
万通天戴着眼镜,正在计算明日可能到来的宾客:“雪狼族的圣女预计子时抵达,蛮古荒原的散修首领‘刀疤老九’带着三百人在山脚下扎营,还有……”他忽然轻笑,“万毒宗的毒蛛被萧阁主的短戟阵吓退,竟往咱们请帖上抹了追踪粉——可惜,那粉遇见冰火灵气,反而成了咱们的路标。”
祁笙站在蟠龙柱顶,望着满山新燃起的篝火,每簇火焰都映着修士们练习星火剑诀的身影。
颜卿和玉儿不知何时来到他左右,羽衣与星典的光芒交叠,在他胸前投下双凰绕龙的影子。“笙哥哥,”玉儿指着北方,那里雪狼族的幼崽们正追着冰鹤玩耍,“你说,百年后史书会怎么写咱们?”
祁笙望着、感受着护龙卫、新弟子、盟友们的灵脉如星火般汇聚,忽然轻笑:“史书会说,当整个修真界都在等待天命时,有群疯子自己点燃了星火——”他握住二女的手,灵脉共鸣处,整座星宫的地火突然喷发,在夜空中拼出比月亮更亮的“火”字,“而这星火,从不会问来者是谁,只问——”
“敢不敢,与它共焚?”
山风掠过,将这句话送向四方,落在每一个心怀不甘、渴望燃灯的修士耳中。
星火宫的第一夜,没有万仙盟的道贺,没有玄冥王朝的臣服,却有无数星火,在黑暗中悄然亮起,成了可以燎原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