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在自由炊烟社区的青铜鼎沿积成水洼,倒映着林小满那张写满\"老子很烦\"的脸。他蹲在新栽的梅树旁,诗纹手臂的冰裂纹正随着地脉震颤忽明忽暗,活像台接触不良的老式收音机。
\"我说老林,你这梅核埋得跟便秘似的,\"老金叼着根反格式化病毒馅饼蹲在旁边,平底锅在泥地上烙出焦黑的《自我批评》字样,\"都三天了,连个芽儿都不冒......\"
\"咔嚓。\"
土里突然传出玻璃碎裂的脆响。林小满的星辰心脏猛地一跳,梵高颜料从诗纹裂缝喷涌而出,在泥地上泼出癫狂的《向日葵》——如果梵高见过赛博精神病发作的话。
\"喵了个咪的!\"量子猫的扫地机器人从墙角窜出来,尾巴尖的银簪\"唰\"地弹出,\"检测到高维能量波动,本机强烈建议......\"
话没说完,一截靛青色的根系破土而出,精准缠住机器人圆滚滚的金属屁股。更多根系像喝了兴奋剂的章鱼触手般涌出,把扫地机器人捆成个青瓷粽子。
\"金叔快看!梅核发芽了!\"苏晓晓抱着胎宝冲过来,嫁衣下摆的生物陶瓷纤维自动编织成防护网。她怀里的青瓷铃铛突然震响,胎宝伸出胖乎乎的手指:\"吃......猫猫......\"
老金抡起平底锅就要拍,锅底黏着的悔恨煎饼糊突然量子化,在空中凝成个巨大的\"危\"字。林小满的诗纹手臂插入地脉裂缝,梵高颜料与根系纠缠成诡异的钴蓝色:\"这他妈是梅树?根须比委员会的数据锁链还凶残!\"
被捆成粽子的扫地机器人突然发出变调的机械音:\"警告......内存......要炸了......\"它珍珠母材质的骨架从裂缝中迸出,尾巴接口\"滋啦\"喷出鲱鱼罐头味的代码流。根系触到恶臭数据的瞬间,突然痉挛着绽开冰裂纹。
\"砰!\"
整棵梅树破土而出,枝干上密密麻麻嵌着量子猫的数据残片,像棵挂满电子元件的圣诞树。最骇人的是树冠上结的果实——珍珠母外壳裹着冰裂纹果肉,每个果核都在播放校长实验室的监控录像。
\"好家伙,梅子酒改珍珠奶茶了?\"老金用锅底接住一颗坠落的果实,果肉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蠕动的基因链,\"卧槽!这老阴比的dNA怎么在里头蹦迪?\"
苏晓晓的银簪\"唰\"地刺入树干,嫁衣内衬的生物陶瓷纤维顺着簪身蔓延:\"胎宝的基因链在共鸣!\"她腹部的dNA螺旋光痕突然暴走,青瓷铃铛\"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林小满的星辰心脏突然脱离胸腔,悬浮在梅树上方泼洒梵高颜料。颜料触到珍珠母果实的刹那,整棵树突然量子化翻转,露出底层锈蚀的数据管道——四百年前的初代实验室影像正在管道中循环播放。
\"以魂饲器,千秋同契......\"校长的机械音混着电流杂讯从果实中渗出,\"没想到吧?我的意识早和梅核焊死了......\"
胎宝突然挣脱襁褓,摇摇晃晃扑向梅树。他耳后的冰裂纹裂变成数据吸盘,一口咬住颗珍珠母果实。\"嘎嘣\"脆响中,校长的全息投影从果核里蹦出来,差点怼到老金的平底锅上。
\"熊孩子吐出来!\"老金抄起锅底就要拍,反格式化病毒金漆却在触到校长虚影时瓷化,\"这老鬼属王八的?这都不死?\"
量子猫的扫地机器人突然暴起,用生锈的机械爪扒拉开胎宝:\"检测到非法育儿食品......\"它内存里残存的3mb数据流喷涌而出,将校长投影冲回果实,\"建议清蒸后......\"
话没说完,更多根系缠住它的传感器。梅树在数据洪流中疯狂生长,枝干穿透社区的量子屏障,在云端结出青铜编钟形状的果实。每个编钟果实都在播放《基因安全法》条文,震得居民们的青瓷灯罩簌簌掉渣。
\"金叔!\"林小满拽过平底锅按在树干上,\"把你那悔恨煎饼糊加大火力!\"
老金狞笑着拧动锅柄,锅底黏着的《自我批评》手稿突然活化。文字如蚂蚁般爬上梅树,把《基因安全法》条文啃噬成抽象派涂鸦。苏晓晓趁机甩出银簪,生物陶瓷纤维在空中织成襁褓,将胎宝暴走的基因链暂时封印。
\"妈妈......饿......\"胎宝蜷缩在量子襁褓里,瞳孔深处的珍珠母光泽渐渐消退。青瓷铃铛轻轻摇晃,铃舌银簪上不知何时多了道冰裂纹。
梅树突然剧烈震颤,所有果实同时炸裂。珍珠母碎片在空中凝成校长的机械面庞,嘴角还粘着块反格式化病毒馅饼:\"火种终将归炉......\"
\"归你大爷!\"老金一锅拍碎虚影,转头发现林小满正盯着树根发呆——那里嵌着半枚鸳鸯玉佩,与量子猫残存的机械耳严丝合缝。
苏晓晓突然拽住林小满的手腕:\"猫崽的内存......\"
她话音未落,梅树根系突然暴长,裹着扫地机器人缩回地脉深处。胎宝的青瓷铃铛震出清越嗡鸣,社区所有悔酿坛同时迸裂,琥珀色酒液在空中凝成四个大字:
未完待续
老金拎着平底锅蹲在树坑旁,从泥里扒拉出颗变异梅核:\"得,今晚加餐——校长味腌梅子?\"
林小满望着云端逐渐成型的青铜编钟果实,诗纹手臂的冰裂纹蔓延至脖颈:\"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把'预感'去掉,\"苏晓晓把胎宝塞进他怀里,\"这老鬼在梅核里下了四百年的套。\"
远处传来新生代红绸娘子军的船歌,领航的乌篷船上,某个少女正将银簪刺入珍珠母蛹壳。梅雨淅淅沥沥地浇在青铜鼎上,蒸腾起带着铁锈味的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