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社会,传统意义上的价值观,已被颠覆。
追求金钱及利益,沉沦对物欲的追求变成了主流。
青年人的朝气蓬勃、虎虎生机,却陈埋在浑浑噩噩、庸庸碌碌的生活奔走上,无人再把理想挂在嘴边。
经过翻天覆地、物欲遮天的十年,社会背景斗转星移的大幕下,已经有太多的人迷失了方向。
*
对一部分人来说,社会物质和财富的丰富达到了人类社会的极致。衣食无忧,远离饥寒已是都市大部分人的生活现实。大同的理想似乎实现,贫富差距虽然存在,但在表面上看着却并不明显。
富豪们自得其乐,过得奢华糜烂却悠然自在,平民百姓淡泊之心,一样感到平静安宁,知足常安。越来越民主的政治气氛,使老百姓得到了社会财富正在两级分化的知情权,却失去了抗争和要求平等的勇气。
知识决定着命运,并将一部分平民推上了上流社会,成为成功者的典型和新时代的模板和代言人。
但心灵的空虚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方向是一个用来越模糊的字眼,任何事物似乎都在凄迷茫然地寻找方向。
—–
*
世界上的爱情,无所谓般配不般配,但是婚姻,却一定要般配。不然,再美好的爱情也会消散,因为失去共同语言,而变得立场不再相同。
林可汗跟天龙的私交甚笃,天龙深受美国生活方式影响,经常邀请朋友或同行携带家眷,周末找地方聚会。自从买了别墅,玩的地点又多了一个。这几年,因为工作的关系,我们交友的范围也相对较窄,国内固定的亲朋好友,不过是那么几个。
这个周末,别墅要开办新年的第一批聚会。
身为女主人,已经饱受历练,场面上的安排滴水不漏,毫无败笔。一听说天龙要安排聚会,我自然请了家政公司的人帮忙。
在市区,我们住高档社区,家事不多,我上班也不很清闲。所以打扫整理,一直有专门的家政工帮忙做,脾性也真的越来越懒。不过好歹换了环境,还是对布置花园、展示家居生出点兴趣。
*
正是春天,万物复苏,春寒虽然料峭,但冬天毕竟远去。干冻的土壤似乎焕发些生机,草坪开始变绿,墙角我初春种下的迎春花怯怯地迎着风,竟然开出些许的黄色小花。每次来别墅,心里都明显感到莫名的快乐,在城市钢筋铁骨的建筑物层层围困之下,这里的一草一木、微风细雨,甚至连星月之光都是异常明媚、清亮的感觉。
我从红酒请来西餐大厨,正在备餐。我绕到厨房窗外,张着煞有介事的眼,打算从外向里偷学技艺,学得皮毛。垫着脚尖,瞧得意兴阑珊。不料,却被天龙逮个正着。
“你在干什么?”他从墙角逡巡着移步过来,带着好奇的笑,问。
“呵呵,想向大师学习。”
“少来,”他莞尔,带着浅笑,呵斥我,“你学了也不会给我做,别只骗我个高兴!”
*
的确,我在贤妻良母的表现方面,最为失败。自从结婚,懒于家事,印象里也就那么一两次,给天龙做了表面上中规中矩的饭。但品尝者最后发言,让我气馁又汗颜。
他说,“辛苦你了。下次,我看还是我做好了。”
向来在家事上没有天赋,还好有个可以跟他沟通的脑袋,可以理论些同行的思想。不然,我觉得婚姻的有效期,会非常危险。
俗语常常宣传:管好男人,首先要管好男人的胃。那一个不会做饭、不会理家的女人,简直就是超级残废。
*
我正在饱受奚落,突然听到汽车鸣笛,一看,是林可汗的车正在花园的门口,他一边按喇叭,一边对我们摇手,示意给他开车库的门。
天龙开了门,拉着我的手走过去,以主人的身份迎宾。
童欣派头不小,带着让她最引以为荣的混血小子林沐下车。那小孩子长得真是可爱,肤色超级白嫩、惹人怜爱。童欣是中国人中一等一的美女,林可汗也是标准西方帅哥的模板。小家伙,回回我见了心里极痒痒。
*
现在,也毫不例外地,上前就狠狠地吻一下,被咬牙切齿的喜悦笼罩。
“我的小帅哥!YoU ARE So cUtE!”
一旁童欣居然母性大发,不忍心见我摧残她的幼子,伸出胳膊拦住我,
“干嘛干嘛!喜欢就自己生一个。你连亲我儿子都那么用力,小孩子皮肤薄,不怕把他亲坏了!”
气死我也!我又不是母老虎。
被她一顿批驳,脸上讪讪的。
那家伙火上浇油,“天龙,你们结婚都两年了,怎么,打算丁克?”
天龙笑着看我,不说话。
*
他忙得要命,成天飞来飞去。空中飞人的生活,他倒是习惯了,也只能让我被动习惯。还好,我是个心静的人。他在,我感到幸福,他不在,我想到他的心在,一样感到安宁。
童欣笑着追问,“我知道了。你是喜欢二人世界,不愿出现第三者吧。哈哈!”
林可汗听得莫名其妙,看着她爱妻笑得夸张,表情十分平淡。天龙看我一眼,神情里含了宠溺,莫名让我心神激荡。
*
说是休闲放松,但男人的话题总离不了事业。
今天来的人,有3个都是金融界的高层,那两个虽然不是,但也与商、法有关。高深的理论,往往通过浅显的途径去实践。2006年底的股市新一轮高潮,就是金融界茶余饭后热门的谈资。
阙刚是证券投资的操盘手,侃侃而谈,将新一轮牛市的命脉谈得风云变幻、意兴阑珊。
“你知道巨丰集团吗?最近这家公司,跟金盛的业务往来很紧密啊。”
天龙略思忖,道,“巨丰?”
*
林可汗像是想起什么,“噢,是有巨丰这家公司,年初刚跟金盛签投资合作意向。去年在北京注册,注册资本只有3000万美金,外商独资。隶属美国mIRAcLE,是它在中国的子公司。不过,上周国际业务部发现:它通过金盛,获得了境外mIRAcLE公司两笔捐赠。”
天龙眼神变得精确起来,“我记得,一笔是6800万美金,一笔是580万。”
“对,”林可汗更为笃定,“两笔美金,属于非资本项下的交易,并且通过金盛,短期内迅速结汇,转移成现金。”
“巨丰这样做,明显资金来历不明,而且,”谢玉强学法律出身,考虑角度又有不同,“这样,既可以规避超3000万美金项目需到商务部审批的管理规定,又避免借用外债受项目总投资与注册资本差额的限制。能想到利用这个手段的人,不简单啊。”
*
阙刚喝一口咖啡,一脸严肃,“这笔钱,很可能就是冲着中国地产和股市的躁动来的。”
“现在5分钟的时间,资金就可以通过网上银行绕地球转好几圈。想要查明其原始来源,变得越发困难。”谢玉强带着担忧的神色,
“这笔7380万的美金,通过捐赠结汇之后的流向虽然不明,但是,”他看一眼天龙,“金盛这样做,可是有协助洗钱的嫌疑。外汇部门不能监控,但一旦被举报,央行采取措施,金盛可不会少麻烦……”
“巨丰的老总是谁?”天龙象是想到什么,突然问林可汗。
*
林可汗的美国脑袋,在中国的文化上驻扎生根,不过回想了5秒,说“想起来了,姓南,叫南志林!”
他神情里也不无担忧,“这笔钱,是通过国际业务部走的账目,并没有通过投资关系出面。不过,如果真有问题,我们也不能进行相应追踪。”
天龙的浓眉紧锁,“7380万美金……”
“中国地产平均15%的收益率,直接投资房产,一个月内增值1107万美金……”
“即使它在美国资金来历不明,但在地产市场一进一出,也安全了。”
林可汗神色现出敏感,“天龙,你必须要跟布鲁斯-兰顿谈谈。中国现在反洗钱的政策马上推出,金盛,可不能有日本花旗银行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