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的目光转向金光瑶,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他不明白金光瑶说这话的真正意图,总感觉隐隐有挑拨之意。
话音刚落,江澄就像被触及了逆鳞似的,他双眼泛红,不甘地喊道:“魏无羡,你当初说过,他们姑苏有双壁,我们云梦就有双杰,你说将来我做家主,你就做我的下属。可现在,你看看,你要为了一个外人,背叛江家,背叛我们的誓言。温宁真的那么重要吗?你说过的话,都让狗吃了吗?”
魏婴微微合上双眼,脸上流露出一丝痛苦和挣扎。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中泛着点点泪光,语气中带着坚决:“江澄,温宁之于我们来说是什么,我相信你也很清楚。事已至此,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说一句:对不起,我可能要食言了。” 未来的走向已经逐渐明朗,云梦双杰的梦想,既然一开始就注定要破碎,他与江家之间又隔阂颇深,那就让它随风去吧。
江澄的情绪在激动的自言自语之后逐渐平息,泪水打湿了他的面颊,最终他沉默不语。魏无羡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几不可察的微笑。
众人都默然无语,一时之间,天道空间寂静一片,似是在哀悼少年那些曾经美好的梦想。
“这个有心人是谁? 穷奇道截杀又是什么?”金子轩突然出声,惊醒了众人。不知为何,看到这些字眼,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他方才一直没出声,是被天道所描述的魏婴的形象震撼到了,他真的没想到,轻狂跳脱的魏婴竟然是这样一位英雄式的人物,这个人高尚的仿佛跟他们不是活在一个世界,可这个人又真真切切地在他们身边,甚至还跟他屡次不对付,他现在犹如身处云端一般不真实。
金光瑶的面色微微发白,心中隐隐不安,他的预感正在逐渐成为现实,而他似乎无法逃避即将到来的命运。他紧咬着牙关,心中开始盘算着对策。
蓝曦臣并未注意到金光瑶的反应,他回应道:“那是魏公子退居乱葬岗之后的事,我们现在无从得知,只能通过天道后续解惑。”
“被百家围剿,不夜天跳崖,应该就是光幕开始时的那个场景吧,魏兄明明没有做错,却被百家围剿,他一定是对这个世道绝望透顶了。可魏兄还要护着岐黄一脉,若魏兄真的死了,他们怎么办?”聂怀桑的心中有诸多疑问,皱眉问道。
魏婴也在深思这个问题,如果他死了,岐黄一脉又该何去何从,还会安然无恙吗?
“实际上,魏公子始终站在大义的一方,错的是仙门百家,还有那个有心人。我们只要解决好岐黄一脉的事,就能避免悲剧再次发生。” 蓝曦臣叹息道。如此看来,未来之时,他们蓝家也参与了对魏公子的围剿,只希望魏公子不会因此对蓝家,尤其是对忘机心存芥蒂。
魏公子为了保护无辜之人,不惜与百家为敌,这份勇气与担当,并非每个人都能拥有。平心而论,如果自己处在魏公子的位置,也未必能做出同样的选择,他对魏公子的为人感到由衷的敬佩。同时,他心中也感到一丝宽慰,幸好,他的弟弟没有看错人。从此,弟弟再也不必日夜忧虑,担心如何保护魏公子了,至于魏公子修习诡道之事,他们蓝氏藏书浩如烟海,总有解决之法。
他目光转向弟弟,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蓝湛的眼神也稍微柔和了一些,他从不曾怀疑过魏婴的初心,魏婴依旧是那个与他许下共同诺言的魏婴,从未改变。现在,有了天道的预警,魏婴再也不会重复原本的命运轨迹。
“魏婴虽然行事不羁,但有赤子之心,实属难得。是我们误解他了。” 蓝启仁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大哥,我就说魏兄还是那个魏兄,他一点也没变。” 聂怀桑兴奋地用折扇轻敲着掌心,语气中充满了喜悦。天道能让世人重新认识魏兄,他为魏兄感到由衷的高兴,以后他是不是又可以和魏兄一起捉鸟摸鱼、把酒言欢了。
“魏公子坚守道义的行为,实在令聂某佩服,今后还请魏公子有空多来不净世做客。”聂明玦肯定地点了点头,心中对魏婴升起了一丝钦佩,他第一次对弟弟交朋友的眼光表示赞赏。如此讲究道义之人,值得深交,如果能对怀桑有所启发,那就更好了。
聂怀桑闻言,激动地挤眉弄眼道:“魏兄,魏兄,别忘了有空来不净世找我玩,美酒佳肴管够,还有……也管够……”
魏婴意外地挑了挑眉,笑着拱手回道:“多谢聂宗主和聂兄的美意,日后我定会找机会拜访。”
江澄此时似乎是游离在众人之外,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颓丧不已。一直以来,阿爹总是说魏婴才是最懂江家家训的那个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一点,未来的他没有做到。阿娘也总说他比不上魏婴,虽然他心中充满了嫉妒和不甘,但在这一刻,他所有的情绪都崩塌了,原来他是真的比不过,只是他从不愿承认。
就在这时,蓝启仁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忧虑:“魏婴,诡道终归不是正途,日后还是少用为妙。”
魏婴的笑容微微凝固,眸中划过一丝黯淡,但最终还是轻轻点头。
魏无羡见状,目光紧锁蓝启仁,平静地问道:“蓝先生,魏婴在此想问一句:诡道真的等同于邪道吗?”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魏无羡,对他的提问感到惊讶。在他们的认知中,修真界向来以剑道为尊。
“修习怨气无疑是步入邪道,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温若寒就是前车之鉴,他利用阴铁修习怨气,控制傀儡,最终自食恶果。” 蓝启仁的语气中带着警告,生怕魏婴真的会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
“叔父,魏婴虽修非常道,但行正义事。”蓝湛坚定地说道。
“自古以来,修习邪道的,无一不落到万劫不复的下场。魏婴现在或许能够控制,但如何能保证将来不会步入这些人的后尘?” 蓝启仁的语气严肃,他对魏婴的未来充满了担忧。自从知道了虞紫鸢对魏婴的苛待之后,他已经将魏婴看作自己的子侄辈,以一位长辈的身份,真诚地为魏婴的安危考虑。
“诡道术法由魏婴开创,虽然修炼的是怨气,却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邪术。世间万物的发展,皆是从无到有,我们怎能仅凭传统观念来判断新事物的正邪?在人们尚未探索修仙之道时,有谁想过人可以御剑飞行?第一个御剑之人难道就是妖邪吗?剑道为尊的修真界,聂氏为何要修习刀法,蓝氏先祖又为何创造了弦杀术?为何没人敢质疑他们是邪道?” 魏无羡一连串的反问,让在场的众人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