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莲花坞未来竟然被灭门了?还是因为虞紫鸢那张不饶人的嘴?是什么时候?被谁灭了门?
听见心声的几人都心中大惊,但他们还未来得及细想,就被一声怒喝打断了思绪。
“魏无羡,我跟你拼了!你竟然敢打我阿娘,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江晚吟咬得后槽牙咯咯作响,朝着魏无羡的方向冲了过来。
蓝忘机面色一沉,握紧避尘,闪身挡在魏无羡身前。魏无羡无奈地斜跨一步,站在他身旁,握住他的手腕,朝他眨了眨眼:“蓝湛,看我的。”
【唉,我的二哥哥呀,总是这样。无论遇到什么危险,都第一时间挡在我身前,哪怕我能应付得来,他也总是改不了这个习惯,等会儿回去要好好说说他。】
蓝忘机握住避尘的手紧了紧,眼神瞬间变得柔和,静静地等待着魏无羡的动作。
只见魏无羡抬手轻挥,江晚吟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到十几步之外,踉跄着摔倒在地。
江枫眠父女这时才从虞紫鸢被打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江枫眠连忙上前查看江晚吟的情况,见他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
江厌离急忙走到虞紫鸢身边,刚开口问了一句,就被虞紫鸢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什么废物之类的污言秽语喷涌而出。江厌离被堵得哑口无言,只好低垂着头,不断扭动着手指,不再说话。
蓝启仁看着这一言难尽的江家四口,不禁摇头轻叹。
此时,江枫眠和江晚吟已经走到虞紫鸢面前。
“三娘子,你怎么样?”江枫眠急切地问道。
“江枫眠,你这个废物!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人打!你连妻儿都护不住,还算什么男人?你看看你教出的好弟子!”
虞紫鸢不敢再对魏无羡口出狂言,只能忍着痛意,对着江枫眠破口大骂,语气极尽侮辱。
江枫眠的面色微微扭曲,他真恨不得缝上虞紫鸢这张臭嘴。虽说有很多时候,他不方便说出口的话,都是由虞紫鸢代替他说了,但这绝不是虞紫鸢可以辱骂自己的理由。
他沉声呵斥道:“三娘子,住口!你想让别人看我们一家的笑话吗?”
“笑话?你看我现在像不像个笑话?夫君窝囊没用,儿子资质也比不上外面那个,女儿更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我怎么就摊上你这样的窝囊废,又生出两个没用的!”
虞紫鸢将心中的不满一股脑地发泄出来,完全不顾及家人的感受,也丝毫不在意围观众人的目光。
在场的学子都被她这毫无差别的攻击震惊到了,发出了阵阵私语,还夹杂着几声嘲笑。今天这场闹剧真是太精彩了,他们回去一定要和家中的长辈好好讲讲,以后定然要离江家远一点。
被骂的江家三人脸色自然不好看。江枫眠心中无比后悔,今天为什么要来云深不知处。
江晚吟觉得自己在年轻一辈面前失去了脸面,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魏无羡,这让他对魏无羡的恨意更深。
而江厌离,则努力减弱自己的存在感,以前母亲骂她时,还有师弟吸引母亲的怒火,事后也会安慰她,如今却再也没有人站在她身边,她只感到无尽的悲凉,更加自卑无措。
魏无羡实在看不下去,不禁轻轻摇头,心中暗自感慨。
【这家人啊,何须外敌,只要有虞紫鸢这张嘴,内部就开始土崩瓦解了,还真是娶妻不贤,祸害三代。】
听见心声的几人都在心中默默点头赞同,看着江家四口目前的境况,确实如此,不知该同情他们还是该可怜他们。
江枫眠为了挽回一点颜面,迅速转移焦点。他看向魏无羡,眼中带着失望的神色,语气中满是责备:
“阿婴,你怎么能这样对你师娘和阿澄?三娘子只是好心想管教你,并没有坏心,你却动手打伤了她。你怎么能如此不敬长辈,三娘子是你师娘,再怎么对你,她也是为了你好啊!
阿澄也是担心他母亲,你却不顾师兄弟的情谊,将他打翻在地,你如何对得起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栽培?”
江枫眠表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仿佛魏无羡是个顽劣不堪、不可救药的孩子,枉费了他的一番好心。
“没有坏心?你信吗?刚开始时,我可没主动伤她,她是被防御阵法弹开的。我这个防御阵法,只在主人生命遭受到危险时,才会自动开启,可见刚才虞夫人是真的想置我于死地。”
魏无羡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冷然。
【差点打到我二哥哥,若非不想给蓝氏招惹麻烦,真想当场弄死她。二哥哥可是我的心肝宝贝,即使他衣服上沾染一点灰尘,我都心疼的不得了。谁要是敢伤我二哥哥,我必定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蓝忘机虽然早已习惯了魏无羡热情的心声,但听到“心肝宝贝”几个字,还是不免感到心头发热。心中暗道,魏婴为何如此不矜持,叔父和兄长还在,以后这样的话,单独对他讲就好。
蓝曦臣悄悄瞥了一眼蓝忘机泛着红晕的耳尖,若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笑出声来。
蓝启仁轻咳了两声,试图打断魏无羡的思绪。
聂怀桑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他今天是来声援魏兄的,可不是来魏兄面前找虐的。
他心中一动,看魏兄这气势,以后他和蓝二公子在一起了,蓝二公子岂不是下面那个?想到这里,他偷偷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蓝忘机,不禁打了个寒颤,这种想法实在太过惊悚了。
魏无羡却没注意到几人的异常,继续说道:“后来,她口出污言秽语,我想在场的各位,都不会容许别人侮辱自己母亲的清白吧?”
“我们刚看得很清楚,明明是虞夫人先出手打魏兄的,那紫电乃是一品灵器,一鞭子下去就要皮开肉绽,岂有不反抗之理?”
聂怀桑手摇着折扇,不疾不徐地说道。说完,他扫了眼身边的学子,众位学子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聂怀桑见状,微微一笑,目光掠过虞紫鸢和江枫眠,又继续道:
“魏兄的父母,魏长泽前辈和藏色前辈乃是修真界有名的神仙眷侣,他们在云深不知处听学时相识相恋,听学后一起结伴夜猎,中间从未有过第三者插足,民间更是留下了他们许多美好的足迹。
不知虞夫人的勾三搭四又是从何说起?难道是江宗主说的?可传闻不是说江宗主与魏长泽前辈乃是故友吗,怎会不了解故友的为人呢?”
魏无羡颇有些意外地看向聂怀桑,挑了挑眉,无声地说了声谢谢。
【啧,聂兄现在就有藏锋尊的风范了,果然够意思,不愧是我挚友。只是聂兄为何会对我父母的事知道的如此清楚?】
聂怀桑收起折扇,轻咳了两声,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魏兄夸他了!还好他有先见之明,第一次听见魏兄心声对江氏表示不满之后,就派人去调查了魏兄的所有事,否则他这会儿只能干着急,什么忙都帮不上。
蓝曦臣一听,立即看向蓝忘机,只见弟弟似乎有些不悦,他也想替忘机在魏公子面前出点力。
于是他语气平静地说道:
“据我们蓝氏的密探调查,魏公子在莲花坞时,时常遭受紫电鞭打,前些日子魏公子突然晕倒,我们蓝氏医师已经为他检查过身体,发现他经脉中残留了紫电之力,都是不同年限的伤,最长的有五六年之久,还有近一年来的新伤。若不好好调养,恐怕于修行和寿数都有碍。”
顿了顿,他语气微沉,带着一丝质问:“不知江宗主传言待魏公子如亲子是从何而来?你对自己亲儿子也会三天两头紫电加身吗?”
众位学子都惊愕地看向江家四口,魏无羡今年才十五岁,也就是说,他九岁就挨紫电抽打了。江氏主母竟然用一品灵器抽打一个不到十岁的孩童,这是有什么血海深仇吗?还传言说待若亲子?这简直无耻至极!
蓝曦臣说到这里,便招过一名蓝氏门生,让他去请那几位善医的长老。
“阿婴一向顽劣,三娘子怜他年幼丧失双亲,才出手管教,下手可能重了些,但也不至于会伤及性命,蓝宗主这番话,是不是有些言重了?”江枫眠面色尴尬,急忙解释道。
魏无羡见有人替他说话,便乐得轻松,站在蓝忘机身边看好戏。
“江枫眠,我们蓝氏先祖出身庙宇,向来不打诳语,你这是在质疑我们蓝氏宗主吗?” 蓝启仁微眯着眼睛,语气中满是不悦。
“启仁兄,我并无此意,我只是想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江枫眠极力挽救自己话中的漏洞,但声音中却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心虚。
“哼,是不是误会,一会儿便知。”蓝启仁瞪了他一眼,继续道:“云梦一带一直流传着魏婴乃是家仆之子,可魏长泽当初是散修,你们是在云深不知处相识,他帮你坐上家主之位后就离开了江氏,这家仆一词从何说起?”
“这…… 启仁兄,你也知道,传言非人力可控,我也不想自己的兄弟蒙受这样的冤屈,奈何我无法堵住悠悠之口。”江枫眠面色颇有些为难,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蓝启仁简直要被他的无耻气到吐血:
“你身为五大世家之一的家主,怎会控制不了自己属地的流言?……好,这个暂且不论。
我再问你,你既然说魏婴是你的大弟子,当初为何没有发布收徒公告,魏婴还一直称你为江叔叔?身为大弟子上面还有一个师姐?魏婴为何连家袍和月银都没有?让这孩子到处去赊账,以此传出他顽劣的名声,你到底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