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寒静静地看着温情,语气平和,目光中带着一丝赞许:“温情,日后你无需再探查阴铁之事,你就安心在此处听学吧。”
他已从蓝启仁口中得知,温情是个重情重义、极有骨气的姑娘,对这个后辈不禁高看了几分。想到自己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心中生出了几分栽培温情的心思,只是此事关系重大,还需多加考察,方能定夺。
温情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下意识恭敬地问道:“宗主此言何意?”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以温若寒的性子,行事何需向旁人解释?就在她紧紧攥住拳头,等待着温若寒的怒火时,突然听到温若寒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释然。
“唉,你不必如此拘谨。过去是我一意孤行,被阴铁迷了心智。如今魏无羡魏公子已经将我身上的怨气净化,我也将阴铁交由他保管。日后,我不会再染指阴铁。”
温若寒回想起自己昔日的所作所为,不禁摇头叹息,神情中透出一丝悔意。
温情闻言,惊讶地抬起头,目光落在温若寒身上。见他神色清明,再无往日那般癫狂入魔的模样,心中不由地多了几分猜测。听见温若寒提及魏无羡,她又肯定了几分。毕竟,魏无羡是个总能创造奇迹的人。
想到这些,温情的心情逐渐放松了下来,从今以后,她再也不必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也不必为了族人,去谋害这位曾对他有养育之恩的宗主了。
“恭喜宗主。”温情由衷地祝贺道,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喜悦。
温若寒轻轻点头,神色中带着几分满意:“好了。听学结束后,你便回岐山,与你弟弟一起搬到不夜天,协助我打理宗务。”
“宗主,我……”温情神色迟疑,正想婉拒。
温若寒摆了摆手,语气不容置疑:
“行了,不必多言。温旭和温晁的秉性如何,你心知肚明,他们担不起温氏的未来。若想保住温氏如今的地位,我们需要一位有能力、有魄力的少宗主。这是我对你的考验,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温情沉默片刻,心中思绪翻涌,终是恭敬地拱手应道:“是,宗主,温情明白。”
恍恍惚惚地走出温若寒的临时下榻之处,温情抬头望向天空。阳光正好,耀眼的让人几乎睁不开眼,她却感到从未有过的舒心和轻松。那一直压在她心头的重担,似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整个人都轻盈了许多。
回到客舍,温宁立刻迎了上来,眼中满是担忧。他敏锐地感受到姐姐身上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却又说不清具体是什么,心中更加忐忑,疑惑地看向温情:“姐姐?”
见他如此不安,温情轻轻摸了摸他的头,笑着安抚道:“阿宁,从今以后,我们岐黄一脉再也不必在夹缝中求生了,宗主已经放过了我们。”
温宁仔细打量着温情的神色,见她眉目舒展,眉宇间再无一丝郁色,也不禁露出了纯真的笑容:“姐姐,太好了。”
“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魏无羡。我们要永远记住他的恩情。”温情语气郑重而认真。
温宁用力点头,眼中满是感激:“姐姐,我知道了,魏公子是大大的好人。”
姐弟俩相视一笑,温宁的灵识已经回归了一部分,心智也在慢慢恢复中,他们心中再无隐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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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后,温若寒匆匆御剑返回了岐山,开始对温氏进行大刀阔斧的清查整顿。
修真界其他世家得知了风声,无不感到万分紧张,生怕温仙督将矛头指向他们。一段时日后,他们见温若寒只是专注于整顿温氏内部,并未对其他世家发难,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除了少数知情人外,其他仙门百家并不知道,一场可能席卷天下的灾祸,已在无形中被悄然化解于萌芽之中。
与此同时,蓝氏这边,蓝曦臣与蓝启仁商议后,专门在后山划出了一块区域,用以安置从莳花苑带回来的两只花妖。
从此,一派寒山禅意的云深不知处,便多了一处色彩斑斓的锦绣花园。魏无羡特意在花园四周布置了阵法,防止外人误入,并嘱咐牡丹花妖在此好好静养修炼,或许几百年之后,她们也能修得正果,飞升成仙。
此外,蓝启仁知晓了薛洋的身世,怜惜他儿时遭受的苦难。便单独唤薛洋前来,详谈了许久,决心要将薛洋这个未来的大恶人,培养成一位根正苗红的有为青年。
于是,薛洋正式成为了蓝氏的内门弟子,身着白衣,头戴抹额,连手指套都换成了白色。安静的时候,他身上完全看不出半分往日的痞气。
然而,这份安静仅仅维持了几日,他那跳脱的性子就让蓝启仁开始吹胡子瞪眼。毕竟,薛洋可是个比魏无羡更加无视家规的存在。
因此,云深不知处每天都能听见蓝启仁的怒吼声。听学的弟子们一方面对蓝先生心存敬畏,另一方面又忍不住偷偷看他的好戏。他们看到薛洋犯错之后,只是被罚抄家规,有时也会跟着他一起胡闹。
其中,以聂怀桑最为活跃,魏无羡偶尔也会加入,但他更多的时候是在跟蓝忘机过二人世界。总之,有了薛洋的加入,云深不知处虽然谈不上鸡飞狗跳,但也热闹了许多。
不过,薛洋最多是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错,他虽然活泼,却也懂得分寸,若真的将蓝启仁气坏了,他也于心不忍。
他内心深处对蓝启仁充满了感激和敬重,这位出身世家、德高望重的蓝先生,从未轻视过他的出身,反而悉心教导,给予他从未有过的关怀。对薛洋而言,能遇到蓝先生这样的长辈,是他此生最大的福分。
又一次的休假日,魏无羡和蓝忘机并肩走在回静室的路上,老远就听到蓝启仁的声音。
“薛洋,云深不知处不可疾行!”
“薛洋,云深不知处不可无端哂笑!”
“薛洋,云深不知处禁止大声喧哗!”
“薛洋……薛洋……薛洋……!”
……
魏无羡忍不住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 二哥哥,你说你叔父会不会被薛洋气到吐血啊?我当初果然没看错,这真是天雷勾地火啊!不过,你叔父这么大声,自己也犯了家规吧?这得罚抄多少遍啊?难怪我看他最近每天眼下发青,不会是熬夜抄家规了吧?”
“魏婴,叔父很快就是你的师父了……”蓝忘机对他的幸灾乐祸感到有些无奈,轻轻抚了抚他的背脊,帮他顺气。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比魏婴更闹腾的人,心中也颇感头疼。
更何况严守家规大半辈子的叔父,以叔父的严肃刻板,哪里容得下门中弟子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闹事。但想到叔父不厌其烦地教导薛洋,或许他也是乐在其中。
魏无羡见他不再言语,轻声抱怨道:“二哥哥,要我说,你们家的家规真该改改了。这也不让,那也不让,这不是压抑人性吗?”
“嗯,待时机合适,我再与叔父商议。”蓝忘机看着魏无羡明媚的笑颜,暗自决定日后要试着劝服叔父。
魏无羡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飞快地在蓝忘机唇上轻啄了一下,高兴地笑道:“二哥哥,你真是太好了!明天休假,你想做什么?”
他想到了寒潭洞中的那块阴铁,正巧可以趁休假时取出来。他眼珠子一转,笑意盈盈地提议道:“二哥哥,明天我们去冷泉洗鸳鸯浴吧?”
蓝忘机对他时不时的撩拨早已习以为常,虽然颇感无奈,却又甘之如饴。他轻叹一声,低声问道:“想做什么?”
说话间,两人已经踏入静室中。魏无羡的言语愈发大胆,举止也更加放肆。
他伸出手,在蓝忘机胸前轻轻摩挲,眼中带着几分戏谑,调笑道:“我想做什么,二哥哥,你难道不知?当然是……”
他突然凑近蓝忘机,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然后一字一句道:“将二哥哥就地正法了……”
他正欲退开,却被蓝忘机一把搂住腰身,炙热的唇已经贴了上来,瞬间堵住了魏无羡未尽的话语,夺去了他全部的呼吸。
两人的唇舌纠缠在一起,气息交融,直到魏无羡的眼角微微泛红,浑身发软,呼吸变得急促,不自觉地发出低哑而撩人的轻哼声。
蓝忘机这才稍稍退开,在他唇瓣上轻轻咬了一口,结束了这个绵长而炽热的吻。然而,蓝忘机并未就此放过魏无羡,反而将人搂得更紧,手臂箍得魏无羡腰都有些疼了。
“谁将谁就地正法?”
蓝忘机目光沉沉地盯着魏无羡,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独特嗓音,具有一种难以抗拒的吸引力,仿佛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在魏无羡的心上。
魏无羡眨了眨眼,俏皮一笑,嘴硬地回应道:“当然是我将二哥哥就……啊——”
他的话还未说完,整个人便被蓝忘机腾空横抱起来。猝不及防间,魏无羡下意识地双手勾上蓝忘机的脖颈,却依旧笑得没心没肺,丝毫不在意他此刻的处境。
蓝忘机抱着他走到床榻边,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地将人放在床上。随后,他抬手扯掉自己的抹额,利落地将魏无羡的两只手腕绑在一起,扣在头顶上方,另一只手轻抬魏无羡的下颌,俯身再次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