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多年之后的事吧?忘机已经及冠。”蓝曦臣仔细打量着画面中的蓝忘机,从他的衣着和神态中推断出一些信息。
蓝启仁也微微点头,默认了蓝曦臣的分析。
“原来含光君是在等魏公子啊!他们之间的羁绊竟然如此深厚。”
聂怀桑目不转睛地盯着光幕,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我怎么觉得含光君身上有一种沉稳可靠的气质呢?魏公子对他好像很不一般,看向他的眼神里,都透着信任和依赖。”
聂明玦轻瞥了聂怀桑一眼,眉头微蹙。怀桑能说出这些话,显然平时没少看话本子。他心中暗想,若是能活着回去,定要把怀桑的那些话本通通烧掉。
然而,想到如今的局势,聂明玦心中又生出一丝怅然。如果他无法从温若寒手中脱身,怀桑就要独自一人支撑起清河聂氏。他这个修为低微、胆小怯弱的弟弟,如何能应对如今这种动荡的局势,又如何能在温若寒的绝对武力下保全自身?
或许,此刻山谷中的片刻安宁,就是他们人生中最后的美好时光。想到这里,聂明玦心中释然,轻叹一声。罢了,怀桑若有什么爱好,便随他去吧。
聂怀桑并未察觉到聂明玦的情绪变化,依旧兴致勃勃地分析:“不过,魏公子的笑容里透着酸涩,有种历经世事的沧桑和忧伤。我觉得……他不像是坏人。”
江晚吟闻言,眉头一皱,正欲反驳,却被江枫眠一个眼神制止,只得悻悻闭嘴。
从魏无羡的心声中可知,最初他与江晚吟是站在同一阵营的,而魏无羡本人也以为,江晚吟会一直支持他。没想到,最终站在他身边的却是蓝忘机。
先前光幕中魏无羡坠崖的画面里,蓝忘机拼死相救,而江晚吟却无情地刺出一剑,这一幕无疑印证了魏无羡的心声。
根据光幕提供的信息,魏无羡曾是江家之人。若他当真害得江家几乎灭门,江晚吟杀他报仇似乎无可厚非。
可蓝忘机为何要救他?魏无羡究竟有没有错?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众人心中疑团重重,却无从探知真相。
江枫眠语气温和地说道:“看来在此之前,阿澄与魏婴关系甚笃,两人曾站在同一立场。友爱同门这一点,阿澄做得很好。”
江晚吟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父亲难得表扬他,这让他心中有些激动,但同时又感到一些别扭,他并不想与魏无羡扯上任何关系。
江枫眠话锋一转,面色略显为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只是世事难料,魏婴或许犯了什么大错,才让阿澄不得不……”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言外之意已经不言而喻。
蓝启仁微微皱眉,心中略有些不悦,却并未开口。江枫眠显然是在暗示魏无羡有错,而蓝忘机包庇了他这个恶人。
江晚吟小声嘀咕,语气中满是不屑:“魏无羡这种人,不知蓝二公子看重他什么?”
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未曾料到,魏无羡已经沦落到人人唾弃的境地,蓝忘机竟然还会坚持站在他身边。
“江公子,慎言!”蓝曦臣语气严肃,带着一丝不悦。如今一切尚未明朗,他怎能容忍江晚吟污蔑自己的弟弟。
蓝忘机面色依旧冷峻,目光始终停留在光幕中那个黑色身影上,心中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得知那个世界的自己始终站在魏婴身边,他竟有一种理应如此的感觉。
画面一转,便到了雨中的树林。魏无羡面色苍白,右手捂住腹部,手上沾满血迹,显然受了重伤。蓝忘机却不顾大雨,神情坚毅,坚持为魏无羡输送灵力。
“忘机……”蓝曦臣再次看向光幕中的蓝忘机,眼中满是惊愕。除了在战场上,他从未见过蓝忘机如此狼狈的模样,衣衫湿透,神情紧绷,眼中透着难以掩饰的担忧。
蓝曦臣隐隐察觉到,忘机与魏公子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但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他一时难以揣测。
蓝忘机静静地注视着画面中的自己,他自然也能看出那个自己眼中的担忧和心疼,心中也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那个世界的自己,为何会对魏婴如此执着?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而魏婴又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何让现在的自己也心中隐隐作痛?
“为何大家会畏惧奉承魏公子?含光君又为何会骂他?”聂怀桑好奇地问道。在他的印象中,蓝忘机向来清冷自持,从未有过如此激烈的情绪。蓝忘机竟然会骂人?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或许是因为魏公子的阴虎符。”蓝曦臣沉吟道,心中也有些惊讶,“忘机应该是关心魏公子,才会出言责备。”
他虽然不能完全确定自己的猜测,但可以肯定的是,魏公子对于忘机来说极为重要。若忘机真的厌恶一个人,只会漠然远离,对此人视而不见,绝不会多费口舌。
“巴不得魏公子死,恨他唾弃他,难道说的就是百家围剿吗?这样看来,魏公子的个人处境极为艰难,竟然成了百家公敌。” 聂怀桑低声感慨:“含光君与魏公子之间的情义,当真深厚。在众人都希望他死的时候,唯有含光君始终站在他身边。
他的语气里透着一丝淡淡的羡慕,希望能有这样一个朋友,无论何时都能毫无保留地护他、信他。
蓝启仁心中微微叹息,隐隐有些担忧。他深知蓝忘机性情执拗,重情重义,一旦认定某事就不会轻易改变。魏婴是正是邪尚未可知,忘机与他如此交好,究竟是福是祸?
就在这时,聂怀桑忽然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你们没发现吗?这个光幕始终围绕着魏公子,说明他才是关键人物。先前那道声音说我们犯了错,或许正是与魏公子有关。”
众人闻言,心中默默赞同。
画面再次转换,金光瑶的身影出现在光幕中。
“孟瑶!”聂明玦瞳孔骤缩,死死盯着光幕中的身影,眼中燃起怒火。
他今日已经在温若寒那里见识过孟瑶的真面目,此刻再见,心中只有无尽的厌恶与仇恨,他最讨厌孟瑶这样表里不一的虚伪模样。
众人闻言,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盯着光幕,眼神中带着探究与困惑。除了江枫眠和江厌离,其他人都曾见过孟瑶本人。
光幕中的身影,从相貌上看,确实是孟瑶无疑,然而那神情却让人感到无比陌生,冰冷、阴郁,甚至带着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狠厉和疯狂。这与他们记忆中那个谨小慎微、谦逊有礼的孟瑶判若两人。
众人心中各有所思,但无一例外,都对孟瑶的变化感到震惊与疑惑。他们不禁开始猜测,孟瑶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蓝曦臣微微睁大了眼睛,一时失去了言语。
聂怀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低声嘀咕道:“这真的是孟瑶吗?怎么感觉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金子轩第一眼便注意到了孟瑶的装束,锦衣华服,衣服上绣着代表金氏宗主身份的金星雪浪,眉间点着金氏嫡系弟子才能拥有的朱砂。
他心中隐隐不安,皱眉问道:“他为何穿着兰陵金氏的宗主服?”
对于孟瑶的身份,金子轩一直都知道,但他从未放在心上,因为父亲曾经对他承诺过,兰陵金氏的少宗主之位是自己的,谁也不能替代。
然而,光幕中的景象却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他父亲呢?就算父亲不在了,也只会将宗主之位传给自己,怎么也轮不到孟瑶。难道孟瑶用了什么手段,回到了兰陵金氏,并夺走了宗主之位?
“哼,这还用说吗?定是他耍了什么阴谋诡计,才谋得此位。”聂明玦愤恨地说道。
蓝曦臣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连忙安抚道:“金公子,先不要着急,我们继续看下去,或许能找到答案。”
“画面中竟然还有我们?曦臣哥、我、江公子、含光君和魏公子,还有一名不认识的金氏少年。”
聂怀桑紧盯着光幕,目光扫过上面出现的每一个人。忽然瞳孔骤缩,心中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可我为何穿着宗主服?我大哥呢?”
蓝曦臣也注意到聂怀桑的变化,心中也升起一丝疑惑:“怀桑的打扮与现在不同,看起来成熟了许多。”
众人心中疑虑重重,但光幕中孟瑶的声音响起,他们都默契地停止了讨论,静静地听着孟瑶的话。画面播放完之后,众人已经大致了解了画面中那个世界的局势。
“孟瑶口中的’师兄’,是指魏公子吧?也就是说,魏公子在云梦江氏,成为了江宗主的弟子,是江公子的师兄?”聂怀桑总结道。
其他人也默认了他的话。画面中的那个世界,射日之征确实成功了,云梦江氏得以重建,而魏无羡因为实力强大遭人忌惮,江晚吟受人挑拨,最终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江枫眠眉头紧皱,这个影像一出,就将他先前那些模棱两可的言辞全部推翻,若非他是魂魄状态,此刻恐怕早已老脸发烫。
他心中无奈叹息,那个世界的自己,一定会将魏婴这颗重要的棋子留给江晚吟,却没想到江晚吟不仅未能善加利用,反而被其他人挑拨,最终反噬了云梦江氏。
他心中说不上有多失望,毕竟,他对儿子的性情再了解不过。在虞紫鸢的影响下,江晚吟向来对能力出众之人心存不服,甚至隐隐嫉妒。那个世界的江晚吟想必就是如此,他容不下自己的师兄,这样的结果,倒也不难预料。
江晚吟脸色铁青,目光死死盯着光幕。孟瑶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直刺他的心底。他从未想过,那个世界中的自己,对魏无羡的态度,竟会成为他人挑拨离间的借口。
蓝曦臣神色复杂,低声叹道:“看来……孟瑶在背后算计了许多。没想到,他的心机竟如此深沉。”
聂怀桑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江公子,你之前口口声声说魏公子是大奸大恶之人,可事实证明,错的是你。如果另一个你当初对魏公子多一分信任,或许结局会大不相同。”
江晚吟怒视聂怀桑:“你什么意思?那个世界的江澄又不是我,那些也不是我做的,难道是我的错?”
聂怀桑耸了耸肩,微微一笑,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若他们师兄弟之间多一些信任,或许不会让孟瑶有机可乘。”
他心中隐隐觉得,即便这个世界存在魏无羡,以江晚吟如今的性子,有这样的师弟,恐怕魏无羡也难逃同样的结局。
江晚吟一时语塞,拳头紧握,却无言以对。他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恨意,这个根本不存在的魏无羡,竟然让自己丢了这么大的脸面。
蓝忘机默默注视着画面中落泪的魏无羡,心中微微发紧。那个世界的魏婴,究竟承受了多少痛苦与背叛?幸好,有另一个自己陪伴在他身旁。可这个世界,为何没有魏婴?
蓝启仁微微叹息,对于百家之间的纷争,他向来不喜。但显然,在有心人的谋算下,姑苏蓝氏也搅入了权利之争。
光幕渐渐暗淡,众人的心情却久久难以平静。虽然他们心中仍然迷雾重重,但他们知道,真相即将一步步展现在眼前,他们只需静静等待便是。
很快,光幕便发生了新的变化,显示出粗大的文字。
【魏婴,字无羡,诡道创始人,号夷陵老祖。魏长泽与藏色散人之子,丰神俊朗,潇洒不羁。四岁时,父母双亡,江枫眠任其在夷陵流浪五年,历经种种苦难。
在他九岁时,将其带回莲花坞,收为名义上的大弟子,实际上培养为隐形死士。自此,魏无羡开始了寄人篱下的生活,与江晚吟、江厌离一同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