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韬话音刚落,一道清晰的嗤笑声就缓缓响起,回荡在空旷的公安局里。
“嗤~大队长啊,那可真是厉害。”
谢京墨抱臂环胸,嘴角微微上扬,漫不经心的嗤笑着,狭长的桃花眼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轻蔑。
一个大队长就敢在公安局里作威作福了,看来小舅舅这些年对宁市的管理都有些疏忽了。
“你懂什么?我姐夫很快就要晋升了,他……”
王韬话还没说完,一道从门外猛冲进来的身影朝着他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
“你给我闭嘴!”
穿着公安制服的干瘦男人双眼冒着凶光,下手毫不留情,把王韬的脸都打歪了。
“姐夫,你干啥打我啊?”王韬傻眼了,捂着脸不知所措。
被称为姐夫的干瘦男人不理他,冲着谢京墨笑得谄媚,“谢同志,我是真不知道这小子借着我的名头做这些事。
你们想怎么处理他都行,我绝对不说一个不字。”
在谢京墨的眼神压迫下,干瘦男人的声音越来越低。
心里恨不得再抽王韬几巴掌,一下子就踢了个铁板。
“你们该道歉的人可不是我。”谢京墨耸耸肩,来的可真快啊。
干瘦男人立刻会意,扭头望向沈淮初。
而后一把揪住王韬的后领子来到她跟前,笑容满面的说道:“沈同志,我让这小子给你道歉,你想怎么处置他都成。”
说完,他朝着王韬的另外半边脸又扇了一巴掌,只希望能让沈淮初满意。
在他看来,女同志都心软,比谢京墨好糊弄多了。
只要他做做样子,再让王韬道个歉,给点好处,这事也就过去了。
挨一顿打总好过被下放到北大荒去改造。
干瘦男人想的挺好,但他显然不清楚沈淮初的性子。
沈淮初轻笑两声,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行啊,流氓罪怎么处理的,王韬就怎么处理好了。”
这话一出,干瘦男人和王韬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一张脸憋的铁青。
他是让沈淮初任意处置不错,但没想到这女人这么不知好歹。
要是按流氓罪来处罚,王韬免不了一颗花生米。
就连谢京墨都抬起了头,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沈淮初,想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
程大队长脸都绿了,要真照沈淮初的意思来处理,家里那个恶婆娘非得跟他拼命不可。
沈淮初顿了顿,话锋忽而一转。
“当然,我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如果王韬同志能告诉我,为什么特意在小巷口里堵我,想要毁我名声,也许我可以不告你流氓罪。”
她越想越不对劲,正好趁这个机会诈一诈王韬。
“你这臭小子,还不快说。难道你真的想吃花生米吗?
再拖下去老子也救不了你。”程大队长一巴掌拍在王韬的后脑勺,恨铁不成钢。
听沈淮初这么一说,他就知道这蠢货被人耍的团团转,还差点连累了他。
“是李秋。她跟我说这女人耐不住寂寞,勾三搭四,还抢了她喜欢的男人,让她丢尽了脸面,让我好好教训沈同志。”
王韬一字一句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他再蠢也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
沈淮初冷笑出声,她自认为跟李秋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可这女人不仅诋毁她的名声,还想毁了她,心思歹毒的很。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可以放过我了吗?”王韬一脸紧张,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之前的嚣张气焰了。
沈淮初勾起唇角,施施然从随身小包里掏出军区广播站的证件,语气平静。
“程大队长,王韬当街调戏军嫂,恶意败坏军区干事名声。
就算我不告他一个流氓罪,上头的领导也不会坐视不理。”
程大队长抬手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几滴汗珠,一脸苦涩。
他知道这事如果不能给沈淮初一个满意的交代,怕是没那么容易善了。
更何况,谢家那位小祖宗还在这虎视眈眈呢。
稍有不慎,他公安局大队长的位子也别想坐了。
思及此,程大队长心一横,让其他公安同志把王韬关进局子里好好教育一顿,没个一年半载都出不来。
沈淮初莞尔一笑,听着耳边传来的阵阵喧闹声,对谢京墨的身份更加好奇。
她很清楚,程大队长之所以能狠下心来将王韬关进局子里,极有可能是因为身后的谢京墨。
“谢同志,沈同志,你们看这样处理可以吗?”
程大队长搓搓手,话虽然是对着两个人说的,但眼睛却是放在谢京墨的身上。
见他并没有显露出不悦,暗暗松了一口气。
谢同志?
沈淮初红唇微张,垂下的眼睑掩住眼底的错愕。
看来她和谢家还挺有缘分的。
谢京墨不清楚沈淮初心里的想法,也没说满不满意,只是摆摆手走出了公安局,“走了。”
沈淮初见状急忙跟上,可刚走到门口,谢京墨的身影已经渐行渐远,消失在小巷口的拐角处。
“谢同志……”
她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与此同时,陆云琛低沉浑厚的嗓音自一旁响起,“淮初。”
男人大步流星走过来,锐利的眸光难掩担忧,将沈淮初上下打量了一番。
见她并无大碍,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才终于落了地。
“你怎么来了?”沈淮初循声扭头,满脸惊讶。
陆云琛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部队集训嘛,怎么会跑到镇上的公安局来了。
“你没跟红玉嫂子她们一起回来,我心里担心,一下集训就来镇上了。”陆云琛言简意赅。
红玉嫂子崴了脚被其他军嫂送回了家属院,却没见到沈淮初的身影,陆云琛的眼皮子突然跳了起来。
到了镇上后稍加打听,才知道百货商店附近出了事。
正好沈淮初今日就是来的百货商店,又迟迟没有回家属院里,他心里愈发不安。
沈淮初摇摇头,面无异色,“没事,就是被人给耍了,顺便处理了几个小流氓。”
又想到谢京墨,不由得出声询问道:“谢家老宅在京城,又都是大院子弟,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跑来西南军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