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像绞索般勒紧网吧的窗棂。
路明非盯着屏幕上渗血的“第783胜”,发现血珠正逆着重力爬向天花板,在墙皮上蚀刻出青铜脉络。楚子航的村雨突然震颤,刀鞘内传出夏弥的啜泣声,混着老式投影仪转动的咔嗒响。当他拔出刀时,锈斑簌簌剥落,露出刀柄处嵌着的微型怀表——零号的护士铭牌在表盖上闪着冷光。
地下室的门轴发出第七次呻吟。
这次涌出的不是机油味,而是焚烧记忆的焦臭。阶梯上结着黑色冰晶,每踏碎一块,路明非的虹膜就多一道裂痕。第七阶台阶下埋着诺诺的准考证残片,口红印晕染成胚胎剖面的血管图,边缘用血写着倒计时:**00:0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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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撒的机械义眼突然滚落。
虹膜纹路在可乐罐底投射全息影像:湮灭之井深处悬浮着灰烬之茧,茧壳表面布满逆生长的青铜年轮。诺诺的量子态被困在第七层年轮内,红发正被灰烬蚕食成苍白的记忆纤维。当路明非触碰影像时,义眼突然炸裂,银白液体在空中凝成手术钳,直刺他的太阳穴。
";别动!";楚子航的残影从村雨刀身渗出,";这是认知清洁程序。";
刀锋擦着耳际掠过,斩断的却不是手术钳,而是连接现实与茧房的青铜神经索。地下室突然坍缩成维度裂口,路明非坠入其中时,看见自己的克隆体正将准考证缝入诺诺的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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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烬之茧在时之海里沉浮。
茧壳内传出七百八十三次心跳的叠响,每次收缩都让卡塞尔学院的镜像世界崩解一角。路明非的疤痕藤蔓刺入茧壳,触到的不是纤维,而是正在结晶的时间轴——每个晶格里都封存着死亡的楚子航,他们的黄金瞳流出血色硅胶。
";你终于来了。";茧壳深处传来零号的电子音,";哥哥,该签署器官捐献协议了。";
路明非的熔金左眼突然爆裂,飞溅的晶体在空中拼成手术台全景:零号正将黑王胚胎植入自己的大脑皮层,而手术刀柄刻着老唐的游戏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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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的残影在晶格中燃烧。
她的红发褪成引信,点燃路明非脊椎里的青铜神经:";废柴,炸了年轮核心!";
楚子航的村雨突然活化,夏弥的骨灰凝成反物质弹头。凯撒的机械残肢从虚空伸出,银白液体在弹头刻下炼金密码。当路明非将刀尖刺入第七层年轮时,灰烬之茧发出新神诞生的初啼——那声音却是零号在初代实验室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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坍缩的奇点吞噬所有镜像。
路明非在绝对寂静中坠落,掌心攥着的准考证残片正在量子化。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网吧的日光灯管爬满青铜菌斑,屏幕弹出";第784胜";的提示,血红的";确认";键闪烁如濒死心跳。
地下室的门轴永远停在了第七次呻吟。
楚子航的村雨插在泡面桶里,刀尖挑着一枚逆光蝶的残翅;凯撒的机械义眼沉在可乐罐底,虹膜纹路拼出湮灭之井的新坐标;诺诺的口红印在键盘上晕染成茧房纹路,而零号的怀表滴答声从通风管传来,碾碎了最后一块完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