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尔学院地下冰窖的低温让呼吸凝成霜雾,曼施坦因教授的手指在青铜罗盘表面摩挲,黄铜怀表投射出的全息影像里,诺诺正蹲在罗马地铁隧道的渗水区。她手中碳纤维探针突然亮起刺目红光,映出墙壁上暗藏的龙文蚀刻。
";第七处吻合点确认。";诺诺的耳麦里传来恺撒的声音,伴随着威尼斯运河的水浪声,";圣马可广场地砖下的青铜齿轮,和你们发现的蚀刻属于同一套炼金矩阵。";
路明非缩在监控车后座啃汉堡,芬格尔的笔记本屏幕上跳动着十二个考古现场的实时数据。当诺诺的探针触发机关时,整个罗马地铁突然震颤,古老的下水道管壁渗出暗红色铁锈,这些锈迹在空中凝结成北欧卢恩文字的形态。
";见鬼!";芬格尔的咖啡泼在键盘上,";这些卢恩文在重组为《埃达》残章!";
施耐德教授的全息投影突然切入频道,沙哑的嗓音带着金属摩擦声:";执行部已定位到冰岛海域异常坐标,楚子航小组正在...";
剧烈的爆炸声打断通讯。路明非从座椅上弹起来时,看见屏幕里威尼斯运河突然掀起十米高的水墙,恺撒的狄克推多斩开水幕,刀锋与青铜鳞片碰撞的火星照亮了藏在水墙后的龙形尸守。
";这不是尸守!";诺诺突然在频道里尖叫,";它们的心脏在跳动!";
曼施坦因面前的青铜罗盘突然悬浮,十二枚秘银指针疯狂旋转。冰窖深处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装备部的神经病们封存的SS级藏品——那具从格陵兰海沟打捞的龙侍骸骨,此刻正在液氮舱内重组筋肉。
";明非!看这个!";芬格尔把笔记本转过来,路明非嘴里的汉堡掉在裤子上。罗马地铁的监控画面里,诺诺身后的墙壁正在剥落,露出用初代种骨骼搭建的拱顶结构,每根肋骨表面都刻满楔形文字,而文字缝隙里渗出的是暗金色龙血。
恺撒的频道突然传来管风琴般的龙文咏唱,混着亚伯拉罕血契结的爆响。路明非抓起通讯器大喊:";诺诺快撤!那些文字在改写炼金领域!";
已经太迟了。
诺诺的碳纤维探针突然熔化成银白色液态金属,沿着她的战术手套攀附而上。隧道顶部坠落的碎石在半空汽化,凝结成弗拉梅尔导师手稿里记载过的";概念之毒";,这种能将物质存在本身抹除的炼金术产物,此刻正如蛛网般在隧道内蔓延。
";用这个!";路明非背后的储物柜突然弹开,满脸机油的零扔来一支特制注射器,";装备部改造的贤者之石溶液!";
路明非撞开监控车门狂奔时,听见冰窖传来金属断裂的巨响。曼施坦因教授的全息影像剧烈闪烁,他背后的液氮舱正被龙侍骸骨撕开,那具本该死亡的躯体表面浮现出楚子航的刀痕——来自三个月前三峡青铜城的战斗。
罗马地铁隧道里,诺诺的战术靴底正在汽化。她扯下发带缠绕住被液态金属侵蚀的右手,左手抽出格洛克对着概念之毒连续射击。特殊炼金弹头炸开的幽蓝火焰中,浮现出令她窒息的画面——某个长着路明非面容的龙类正将折刀刺入恺撒的心脏。
";别看火焰!";路明非的吼声在隧道产生回音。他扑倒诺诺的瞬间,贤者之石溶液注射器扎进她的右臂,液态金属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后凝固成青铜面具。
威尼斯运河上空,恺撒的镰鼬捕捉到十六海里外的异常心跳。他甩出狄克推多贯穿第三具尸守的眼窝,刀身传导回的震动频率让他瞳孔骤缩——这些怪物的心跳竟与加图索家族密室里的先祖遗骸完全同步。
冰岛雷克雅未克港,楚子航的村雨斩开暴风雪。帕西·加图索手中的黑卡在空气中划出炼金矩阵,两人面前的海面突然塌陷,露出被冰封的青铜城角楼。城墙上悬挂的冰棱突然崩裂,坠落的不是碎冰而是无数青铜鳞片,这些鳞片在空中重组为北京地铁尼伯龙根的入口图腾。
";青铜与火之王的茧化之地。";帕西的白皙面容被幽蓝极光照亮,";加图索家族寻找了两个世纪的...";
楚子航突然挥刀斩向身后,村雨与某种透明利爪相撞迸发火星。暴风雪中浮现出十二道扭曲人影,他们穿着苏联时代的克格勃制服,眼窝里跳动着熔金色的光。
卡塞尔学院中央控制室,EVA的全息投影突然剧烈波动。正在喝威士忌的昂热校长放下酒杯,看着大屏幕上同时亮起的三十七个红点——从西伯利亚永久冻土层到百慕大三角海底,所有龙族遗迹正在发生量子共振。
";通知所有专员。";昂热转动折刀,刀身映出他冷峻的侧脸,";我们找到了诸王复苏的协振弦。";
路明非扶着诺诺爬出地铁口时,罗马城的夜空正被极光笼罩。那些本该出现在北极的绿色光带中,隐约可见青铜巨树的投影,每片树叶都是某代屠龙者的墓碑。诺诺染血的手指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路明非看见她瞳孔里映出的不是自己,而是某个正在青铜王座上睁眼的龙形黑影。
冰窖深处传来惊天动地的龙吼,整座学院的地面开始塌陷。路明非的手机突然收到芬格尔的加密信息,附件是段1973年的克格勃实验录像——年轻时的施耐德教授正将某管龙血血清注入婴儿体内,而那间实验室的墙面上,刻着路明非父母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