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骏马在官道上飞驰,张锡九和郑恩同披星戴月,加速向沧州奔去。
尽管夜已深,但官道两边的路旁,仍有难民拖家带口地向骆驼岭方向走去。
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中满是绝望。
越靠近沧州,难民的数量就越多。
最后,道路上被大量的难民占据,马匹无法正常奔跑,只能放慢速度。
就在这时,一群难民在一位带头人的指挥下,围了过来。
他们眼中带着祈求,纷纷喊道:“两位大哥行行好,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吃饭了,救救我们吧!”
张锡九勒住马缰,皱眉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都跑出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带头的难民看起来有些文化,他走上前,抱拳说道:“这位小哥,我们是沧州孙家铺的。今年遭遇了严重的旱灾和蝗虫灾害。
庄稼颗粒无收,村子里能吃的东西都吃完了。
我们实在没办法,只能出来逃命,希望能有活路。”
张锡九心中一沉,又问道:“那你们县太爷呢?这样的灾情,他不管吗?”
人群中立刻传来一阵愤怒的喊声:“狗官!他不但不管我们,还抢我们不多的口粮!”
“我们村里的粮食都被他搜刮走了,我们只能出来逃命!”
张锡九看着这些难民,心中满是同情。
他知道,这时候必须冷静处理,才能安抚这群人。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这位大哥,你叫什么名字?你们准备去哪里?”
那位带头的难民叹了口气,说道:“小哥,我叫孙树斌,是孙家铺私塾的老师。
这里的灾情已经持续很久了,我们实在没办法活下去了。
如果有点粮和水,也许还能支撑一阵。”
张锡九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些干粮递给孙树斌:“孙大哥,这些干粮你们先拿着,勉强能顶一阵。
你们现在沿着这条路往前走,过了骆驼岭,继续往前,到了金吾镇,找金元方。
他是一位善人,会安排你们的。”
孙树斌接过干粮,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小哥,你是好人!
金吾镇在哪里?我们能找到他吗?”
张锡九指着前方:“顺着这条路一直走,过了骆驼岭,再走半天就到金吾镇了。
金元方是镇上最大的善人,你们一问就知道。
他会帮你们的,你们一定要坚持住!”
郑恩同也从马上下来,递给难民们一些水:“乡亲们,喝点水,别着急,慢慢走。”
难民们接过干粮和水,眼中满是感激。
孙树斌抱拳说道:“小哥,大恩不言谢。我们一定记住你的恩情!”
张锡九微微一笑:“孙大哥,你们快走吧。路上小心,一定要找到金元方。”
难民们纷纷点头,带着一丝希望,继续向前走去。
张锡九和郑恩同目送他们离开,心中五味杂陈。
“九弟,这些百姓真是太可怜了。”郑恩同叹了口气。
张锡九点了点头:“恩兄,这世道不公,我们能帮一个是一个吧。
走,咱们还得赶路。”
就这样,张锡九和郑恩同一路前行,陆陆续续地遇到了几拨这样的人群。
他们尽力帮助,但随着夜色渐深,路上的难民渐渐少了。
张锡九看着这惨淡的景象,心中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师父钟紫阳。
胯下的顺风驹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
终于,在子夜时分,两人赶到了沧州的近郊。
他们来到了沧桑镇,这里是进沧州的必经之路,距离龙行山已不远。
张锡九的师父钟紫阳就住在龙行山下的龙行村。
张锡九心中有事,急切地想赶路,但又担心夜深了会打扰师父休息。
正犹豫间,他腰间的金吾神器和胸前的宝珠同时动了起来,仿佛在催促他继续前行。
“恩兄,我想这后面的路,我们可以信马由缰,让顺风驹带路。
说不定师父那里正需要我们及时赶到。”张锡九对郑恩同说道。
郑恩同点了点头:“九弟,你说得对。走吧,跟着神器和宝珠的指引,肯定没错!”
于是,张锡九指挥着顺风驹,顺风驹带着郑恩同胯下的黑炭头,一路跟随。
宝珠和金吾神器发出微弱的光芒,为他们指引方向。
十多分钟后,他们便来到了龙行山下的龙行村。
此时,整个村子一片寂静。
两匹马停在村子边的一片树林旁,月光下,隐约可见一片青砖灰瓦的建筑。
那是被围墙围裹着的北方山村建筑,正是张锡九师父的住处。
张锡九下马,将马儿拴在院子门口的拴马石上,正准备上前叫门。
突然,从门外的树林里,一伙身着黑衣的人影悄无声息地围了上来。
“站住!什么人?”一个黑衣人冷喝一声,声音中带着威胁。
张锡九和郑恩同对视一眼,郑恩同拔出腰间的刀,大声喝道:“我们是路过此地的行人,你们是什么人?”
黑衣人冷笑一声:“行人?这么晚了,还敢来龙行村,你们是活腻了还是怎么的?”
张锡九沉声说道:“我们有急事要见钟大侠,你们是何人,为何拦路?”
黑衣人首领走上前来,冷笑道:“钟紫阳?他可不是你们能见的。识相的,赶紧滚!”
郑恩同怒道:“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敢拦我们的路?”
黑衣人首领大喝一声:“给我拿下!”
瞬间,黑衣人一拥而上,将张锡九和郑恩同团团围住。
张锡九心中一凛,刚才宝珠的报信已经让他明白这些人绝非善类,看来和师父之间必有矛盾。
他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反问道:“请问你们在此是干啥的?你们和这家人又是什么关系?”
黑衣人被他反问得一愣,随即冷笑道:“我们是这家人的债主,来要债的。你们又是谁?”
张锡九继续不紧不慢地问道:“这家人谁欠你们的钱?又是谁让你们来的?”
黑衣人见张锡九不慌不忙,心中有些疑惑。
但还是说道:“我们是沧州城宝赢轩的。凡是到我们那儿赌钱的,都是欢迎的。
不过,欠债还钱,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