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玉心脏嵌入胸腔的瞬间,张默听见三百二十具尸体在颅骨中尖叫。地宫坍塌的烟尘里,青铜罗盘吸附在胸口,指针化作蜈蚣状血管钻入皮肉。当他触碰镜屋残破的门框时,掌心突然浮现血字:
【申时三刻,镜咒现形】
游乐园的日晷诡异地逆时针旋转,镜屋外墙渗出粘稠的黑血。张默用赤玉心感应到,琉璃窗内漂浮着九十九面铜镜,每面镜框都嵌着对双胞胎的乳牙。
\"哥哥终于来陪我们玩换脸游戏了~\"
童声在耳畔炸响的刹那,张默的后颈突然长出张人脸。那张与他七分相似的少年面孔狞笑着:\"张家欠我们姐妹的命债,该用皮肉还了!\"
镜屋回廊的铜镜同时映出不同年代。左侧镜中浮现民国婚礼场景:穿血红色嫁衣的新娘被活钉进槐木棺,棺盖内壁布满抓痕;右侧镜中却是现代景象——张默母亲临盆时,接生婆用银剪剜出对双胞胎女婴!
\"阿姊,该讨回我们的嫁衣了。\"回廊尽头飘来两盏白灯笼,火光里浮动着女婴颅骨。灯笼突然爆裂,飞溅的骨片割破张默手腕,血珠在空中凝成卍字咒。
地面砖缝渗出黑水,浮起具裹着血嫁衣的骷髅。当张默后退时,嫁衣突然展开成十丈红绸,将他裹成茧蛹状拖向镜屋深处。赤玉心突然迸发青光,照出红绸内层密密麻麻的刺青——全是双胞胎女婴被剥皮的全过程。
茧蛹坠入镜室时,张默看见九盏人油灯悬在八卦阵上。灯芯是被剜去双目的女童尸,她们手腕脚踝拴着青铜铃铛。阵眼处摆着明朝风格的工具台,台面散落着带血的人皮面具和骨针。
\"张家第七代画皮匠,手艺生疏了。\"穿清朝官服的老妪从镜中浮出,手中银剪滴落尸油。她的后脑勺还长着张少女面容,正用舌尖舔舐张默脸上的血迹。
老妪突然扯开官服,露出肋部缝合的皮囊——那竟是张默母亲的整张人皮!当银剪刺向咽喉时,赤玉心突然操控张默的右手,生生扯下老妪肋部的人皮。
\"逆徒敢毁我画匣!\"老妪的脊柱爆出七根骨刺,少女面容发出高频尖叫。声波震碎三面铜镜,镜片在空中凝成八卦镜阵,将张默困在光牢之中。
镜片插入皮肉的剧痛中,张默窥见段被抹杀的记忆:清末民初,张家先祖为镇压镜屋怨气,将双胞胎女儿炼成画皮傀儡。姐姐的皮制成镇阴鼓,妹妹的骨磨成画魂笔,而她们的魂魄被永世囚禁在铜镜夹层。
\"阿默,接着!\"父亲的声音突然响起。半空中浮现张泛黄的照片,画面里年幼的张默正在镜屋前玩耍——他脚下踩着具刻满咒文的青铜匣!
赤玉心突然脱离胸腔,在空中化作刻刀。张默本能地抓起刻刀刺向八卦镜阵,刀锋触到镜面的瞬间,三百年前的血案在眼前重现:双胞胎姐妹被活生生缝合成连体人,填入镜屋地基作镇物。
\"原来我也是...双生子...\"张默摸到后脑勺的缝合线,剧痛中扯下半张带发的头皮。暗红色的胎记下,赫然藏着另一张脸的轮廓!
当赤玉心重新归位时,镜室所有铜镜同时炸裂。老妪的官服化作飞灰,露出由无数婴儿残肢拼合的真身。张默将刻刀刺入自己后脑的缝合线,挑出截槐木钉——这正是当年封印妹妹魂魄的镇物。
\"阿姊...我们自由了...\"槐木钉化为齑粉的刹那,双胞胎魂魄从镜片里涌出。她们撕开老妪的躯体,取回母亲的人皮披在身上。镜屋开始坍塌,地底传出火车轰鸣般的尸吼。
张默在坠落的瓦砾中抓住半本《画魂录》,残页记载着更骇人的真相:\"双生镇阴术需用嫡脉血肉...张默实为阴阳同体之器...\"当他爬出废墟时,镜屋原址露出具青铜棺椁,棺内传出胎动般的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