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东老井喷涌的猩红髓雾裹挟着碎骨,将夜空染成血色。沈青崖的晶化右眼倒映出雾中浮动的《离卦》卦纹——每一笔划都由燃烧的骨虫拼成,虫体爆裂时溅出的绿火点燃了祠堂的檐角。他伸手触碰悬浮的卦纹,指尖瞬间被骨虫啃噬出森森白骨。
\"这才是真正的阴婚巡寨...\"
白露的骨尸从雾中显形,翡翠脊椎暴长成三丈骨鞭,鞭梢卷着沈槐安腐烂的头颅。头颅的舌根钉着青铜卦钉,每说一字便喷出混着蛆虫的黑血:\"...烧尽沈家罪...\"
沈青崖挥刀斩向骨鞭,刀刃触及处炸开漫天骨粉。寨西突然传来地裂声,七十二道骨脉破土而出,每条脉管都涌动着沸腾的髓浆。当第一滴髓浆溅到逃窜的村民王二身上时,他的皮肉瞬间汽化,骨架自行拆解成卦签,在空中凝成《噬亲卦》!
祠堂地窖的铁门被髓液熔穿。沈青崖踹开残骸时,三百具蜡化女尸的子宫同时爆裂,飞出的婴骨如箭雨般钉入寨墙。每块骨片嵌入砖缝的刹那,墙体便浮现出血色卦纹。
\"哥...看天上...\"
白露的骨爪指向夜空。阴云裂开缝隙,露出由骨粉组成的《焚天卦》。卦纹中央悬着三百顶翡翠骨轿,轿帘掀起的刹那,滚烫的骨浆如瀑布倾泻。村民李嫂被骨浆浇中头颅,头盖骨如蜡般融化,露出跳动的脑髓——那团灰质表面竟刻着沈青崖的生辰!
阿满的残躯在雨中挣扎。少年的左腿骨突然逆插进胸腔,炸开的肋骨凝成白露的虚影:\"青崖哥...你的耻骨在兑位...\"
沈青崖的晶化左臂炸裂,飞溅的骨片凝成七十二枚翡翠卦签。当他用青铜骨凿击碎《坎卦》时,寨南地面升起九根骨柱——每根柱体都嵌着具挣扎的沈家人。三叔的脊椎骨穿透柱面,喉管里塞满卦签:\"青崖...替我们刻完《震卦》...\"
\"这才是真正的还魂阵...\"
沈槐安的头颅突然裂开,腐脑中爬出数百条带倒刺的骨虫。虫群扑向骨柱,啃食着柱中人的血肉。当惨叫声达到顶峰时,历代沈家掌祠的魂魄从虫尸中凝形,腐烂的手指同时指向沈青崖:\"该你当阵眼了...\"
三百顶骨轿围住祠堂,轿帘无风自动。沈青崖的晶化躯体开始崩解,每块碎片都化作燃烧的卦签。白露的骨尸从主轿踏出,翡翠脊椎刺入他的心脏,挑出一颗跳动的髓核。
\"喝了这杯合卺酒...\"
青铜酒盏中浮沉着沈家婴儿的指骨,骨缝渗出绿色髓液。当沈青崖被迫饮下时,寨中所有骨脉暴长成蟒,缠住村民的四肢反向撕扯——屠夫赵大的右臂被骨蟒绞成麻花,碎骨在空中拼成顶新轿!
\"吉时到...\"
七十二顶新轿腾空,轿帘映出不同时空的惨景——十岁的沈青崖正活剥表妹的腿骨;二十岁的他将白露钉入轿底;三十岁的他剖开孕妇腹部取胎骨...
朝阳被骨粉染成猩红。沈青崖的晶化身躯暴涨至十丈,皮肤下凸起十万枚燃烧的卦签。当第一枚《噬亲卦》爆炸时,血轿寨的房屋化作骨粉,村民的哀嚎凝成《焚天咒》。
白露的骨尸在爆炸中碎裂,翡翠脊椎插进沈青崖的眉心:\"哥...我们要永远镇在卦里...\"
最后一块界碑炸成骨粉时,沈青崖的瞳孔映出末日——三百个时空的血轿寨同时坍缩,每个沈家人都化作卦签,在永恒轮回中重复撕扯骨肉的动作。而翡翠髓池深处,新的沈家婴胎正在成形,脐带连向七十二顶未出世的阴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