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比赛规则,选手若主动中断表演,则视为弃权。
评委会主席的声音透过音响系统,在音乐厅内回荡,带着几分遗憾的尾音在穹顶下徘徊。
他推了推鼻梁上那副金丝眼镜,目光扫过台下窃窃私语的观众,最终落在评委席中央那个被罗伯特摔断得小提琴上——真是可惜了那百来万的小提琴。
“本场比赛的优胜者是……顾望京先生。”
刹那间,掌声如雷鸣般炸响,闪光灯此起彼伏地亮起。领奖台上,顾望京微微颔首,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谦逊微笑。
然而,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讥讽——这场本该势均力敌的较量,竟以如此戏剧性的方式收场。
而此刻,罗子墨已经转身离去。
他的黑色礼服在舞台灯光下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宛如一只折翼的鹰隼。
【果然,男主怎么样都能赢,虽然一开机是投机取巧,占了女配的光,但是后面他会越来越厉害的。】
【要不是慕澜夏洒了饮料,罗伯特也不会走神,弹错音。】
【不过这个女配的舔狗也不是很在乎这些,纯粹就是为了玩。】
【但是男主这一场比赛可是实实在在给他赢得了名声,到时候肯定是名震天下,风风光光回去当护妻狂魔。】
【等下罗少就要去抓慕澜夏了。】
【女配惨喽。】
那些弹幕让她慕澜夏穴突突直跳。
“我们得走了。”慕澜夏低声对姜云柏说,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她心头蔓延,“现在就走。”
姜云柏没有多问,立刻护着她向出口移动。
他们穿过欢呼的人群,沿着贵宾通道快速离开。
“有人跟踪我们。”
刚出音乐厅后门,姜云柏就猛地收紧揽住她肩膀的手臂。
寒风卷着枯叶擦过他们脚边,他假装为慕澜夏整理羊绒围巾,嘴唇几乎贴在她耳垂上。
“三点钟方向,一辆黑色奔驰,两个人在里面守着。后车窗开了条缝,能看到反光——大概率是望远镜。”
慕澜夏的呼吸骤然停滞。
“分头走。”
她迅速扯下碍事的珍珠耳坠塞进姜云柏口袋,声音压得极低,“你去开车,我走小巷。他们目标是我,我去吸引注意力。”
没等对方反对,她已经挣脱怀抱,闪身钻进了音乐厅后错综复杂的巷弄。
香槟色的礼服下摆在拐角处一闪而逝,像被黑暗吞噬的流星。
姜云柏咬紧牙关冲向停车场,同时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通话接通的瞬间,他声音里透着罕见的慌乱。
小巷里,慕澜夏脱下Jimmy choo的水晶高跟鞋拎在手中,赤脚踩在结霜的青石板上。
刺骨的寒意顺着脚底窜上脊椎,却比不上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带来的恐惧。
那些脚步刻意放轻却依然杂乱,至少有三个人,其中一人的皮鞋底带着特殊的金属声响——那是罗家保镖标配的防滑钢钉。
当她拐过转角时,月光突然被一道修长的身影切断。
慕澜夏猝不及防地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昂贵西装的纽扣在她锁骨处硌出红痕。
抬头对上那双熟悉的、带着病态兴奋的眼睛时,她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跑什么?”罗子墨单手撑在她耳侧的砖墙上,另一只手轻佻地抬起她下巴。
他指尖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在慕澜夏脸上留下暗红的印记,“我们不是……老朋友吗?”
他的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像是毒蛇吐信时的嘶鸣。
慕澜夏强迫自己直视对方:“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
这是实话,要是没有弹幕提醒她,她确实从未见过这位罗氏集团的太子爷。
也根本不会花费时间去调查他。
罗子墨突然低笑起来,指腹摩挲着她颤抖的唇瓣:“苏黎,别以为你改名换姓,我就不认识你。”
他的拇指突然用力按进她嘴角,“这种争宠的把戏……”另一只手抚上她颈动脉,“别用在我身上。”
感受到掌心下急促的脉搏,他眼底的暗色愈发浓重。
慕澜夏瑟瑟发抖,妈耶,早知道不跑这边了,也不知道姜云柏能不能叫来救兵。
【这是把女配当成他老婆了。】
【这罗少走的还是追妻火葬场的剧本,可惜他老婆早就被他的妹妹害死了,现在才来反悔呢。】
【他现在还以为他老婆活着,心里面有气,但是甚至不敢相信他老婆已经死了。表面上把他老婆当白月光,实际上是往死里整!】
慕澜夏看着这些弹幕,更怕了,该不会也要整死她吧。
她抬头看着眼前疯狂跳动的血色文字,突然福至心灵:“其实,我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姐姐!”
她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你说认识我,难道……难道你认识我姐姐?”
罗子墨的动作骤然停滞。
月光下,他瞳孔紧缩成针尖大小,像是被这个可能性击中。
但下一秒,他掐住她脖颈的手猛然收紧:“你以为编这种故事……”
他的声音突然卡住,因为慕澜夏脖子上确实没有那道他再熟悉不过的疤痕。
苏黎之前把他的妹妹推下楼梯,他为了惩罚苏黎,给她的脖子留了一道疤。
现在却消失了,难道她真的不是苏黎?
不!不可能!
罗子墨眼神一凛,直接扯下领带捆住慕澜夏手腕:“不管你是真是假......”
他手指灵巧地打了个水手结,丝绸领带在慕澜夏瓷白的腕间勒出红痕,像一道新鲜的血印。
慕澜夏的挣扎在绝对力量面前显得可笑。罗子墨单手扣住她两个手腕,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腰,像扛一袋面粉般将人甩上肩头。
她胃部撞在男人坚硬的肩胛骨上,差点呕出胆汁。
“这张脸就足够你付出代价。”罗子墨的声音裹挟着寒风灌入她耳中。
远处警笛声忽远忽近,但他步伐丝毫不见慌乱,仿佛早就算准了出警时间。
巷尾的黑色迈巴赫亮起双闪,车门无声滑开。
她屈膝狠狠顶向罗子墨腹部,听到男人闷哼一声,铁钳般的手却箍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