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慕澜夏第一次踏入姜云柏的家时,一股淡淡的饺子味迎面而来,清新而宁静。
玄关处的感应灯在她的脚步声中悄然亮起,柔和的光线照亮了重新装修后的奢华空间。
木质地板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纯白的墙面上挂着几幅抽象画,简约而富有艺术感。
家具上贴着的红色“新年快乐”剪纸。
她的目光却被墙角的一小撮面粉吸引。
白色的粉末在深色地板上格外显眼,像是被遗落的雪迹。
看来他确实准备了饺子,只是最终没能等到她。
“坐。”
姜云柏指了指沙发,转身走向酒柜。
慕澜夏注意到他的脚步有些虚浮,估计是刚睡醒。
该不会打扰到他吧。
酒柜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酒瓶,在暖黄的灯光下折射出迷人的光芒。
姜云柏取出一瓶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玻璃杯中轻轻荡漾。
“会喝酒吗?”
他问,声音有些沙哑。
慕澜夏点点头:“会一点点。”
姜云柏在她对面坐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
酒精的作用下,他的面颊泛起淡淡的红晕,眼神也变得迷离。
慕澜夏这才发现,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让他看起来比平时脆弱了许多。
“我小时候,”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家庭还算美满。”
慕澜夏屏住呼吸,这是喝醉了开始吐露心事?
姜云柏的目光越过她,仿佛在注视着某个遥远的地方。
“那天晚上,”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我听见玻璃破碎的声音。妈妈把我塞进床底,告诉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我听见尖叫声,听见重物倒地的声音,听见……听见……”
慕澜夏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她看见姜云柏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我在床底下待了整整一夜,”他继续说,“直到第二天早上,警察来了才发现我。”
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那天过后,我几乎没有合眼,最后还是靠着安眠药才睡着。”
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见钟表的滴答声。
慕澜夏感觉眼眶发热,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姜云柏总是一个人,为什么他的眼神里总带着一丝化不开的忧郁。
“其实不是家里不欢迎我,”姜云柏苦笑,“是我……不敢回去。那个房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让我想起那个夜晚。”
慕澜夏站起身,缓缓走到他身边。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发现他的掌心冰凉。
她将自己的另一只手也覆上去,用掌心的温度温暖他冰凉的手指。
姜云柏没有挣脱,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
慕澜夏注意到他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压抑着某种复杂的情绪。
“给。”她把水杯递过去,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手背。姜云柏接过水杯时,他们的手指又短暂地相触,慕澜夏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姜云柏小口啜饮着温水,慕澜夏注意到他的脸色渐渐缓和,不再那么苍白。
她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将他额前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这个动作太过自然,以至于做完之后她才意识到有多亲密。
姜云柏显然也愣住了,水杯停在唇边,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这奇怪的氛围。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显示妈妈。
这个时间打来,让她心里莫名一紧。
“妈?”
她接起电话,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
“澜夏,”母亲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少了往日的温柔,多了几分急切,“我听望京说,你这次期末考试赚了10万块?”
慕澜夏的心脏一震,顾望京眼见拿捏不了自己,倒是跑去和自己妈告状。
简直了这个男人。
她下意识看向姜云柏,发现他也正关切地望着自己。
“是……是的。”她艰难地开口,感觉喉咙发紧。“那正好,”
妈妈的声音突然变得轻快,“你弟弟最近要报个补习班,你把这笔钱打过来吧。”
慕澜夏感觉心脏被狠狠攥住,呼吸变得困难。
“妈,”她的声音有些发抖,“这是我辛苦赚来的钱,我……我也想留着交学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母亲尖锐的声音:“你这是什么意思?家里供你上学这么多年,现在让你帮衬一下弟弟都不愿意?”
慕澜夏感觉眼眶发热,她死死咬住下唇:“那您告诉我,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为什么从小到大,您对弟弟总是比对我要好?”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只能听见细微的电流声。这反常的沉默让慕澜夏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你……你胡说什么!”母亲的声音突然变得慌乱,“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要是不把钱打过来,以后的学费就别指望家里了!”
“你不把十万块钱拿来也行,到那时以后的学费都不会给你了。”
“妈!”慕澜夏还想再说什么,电话却被挂断了。
她握着手机,感觉浑身发冷,仿佛刚刚的温暖都被这通电话瞬间抽离。
如此难堪的一幕,还没姜云柏看见。
【肯定不是亲生的,女配倒是无意间问到了真相。】
【现在感觉女配也挺惨的,就是缺爱,青梅竹马还被人抢走了。】
【女配就是女配,她注定要为男女主铺路。】
【可是到现在为止,女配还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她只是没有机会,有机会肯定会去做。】
顾不得的弹幕在说些什么?
她只想快点离开,不想让姜云柏看到如此难堪的自己。
“唱首歌给我听吧。”姜云柏又喝了一口,“唱歌能让人变好运。”
姜云柏没有追问想没有安慰,只想让慕澜夏开心起来。
“我这么伤心你还让我唱歌?”
慕澜夏确实不伤心了,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不解风情。
这个时候不应该安慰一下自己吗?
“嗯,唱一首一万。”
“成交。”慕澜夏收回刚才那句话,什么不解风情,应该是看人真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