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丝丝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因为一个冰冷的金属物体已经抵住了她的后腰。
她甚至能感受到枪管上细微的纹路,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刺骨的寒意。
“慕小姐,”黑衣人贴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喷在她颈侧,却让她浑身发冷,“罗先生很生气,您今早的逃跑行为让他很不高兴。”
那声音像是毒蛇吐信,每个字都带着致命的威胁。
慕丝丝惊恐地瞪大眼睛,手中的咖啡杯“啪”地一声摔碎在大理石地面上,褐色的液体溅在她的小白鞋上。
“我不是——”
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余光瞥见餐厅其他顾客都惊恐地避开视线,服务生正悄悄退向报警按钮。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块浸了药水的手帕带着刺鼻的甜腻气味,突然捂住了她的口鼻。
慕丝丝拼命挣扎,指甲在黑衣人手臂上抓出几道血痕,但对方的臂膀像铁钳般纹丝不动。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秒,她模糊的视线捕捉到慕澜夏站在角落阴影里,红唇勾起一抹冷笑,无声地对她做了个“再见”的口型。
“你们抓错人了!放开她!”
顾望京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嘴角渗出血丝。
方才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他撞翻了整张桌子,太阳穴现在还嗡嗡作响。
他踉跄着扑向黑衣人,却被另一个壮汉一记肘击打中腹部,疼得跪倒在地。
“没有抓错人,”
黑衣人冷笑着扯下慕丝丝的发绳,任她海藻般的长发垂落,“慕小姐前几天晚上还救过你,你现在就忘了吗?”
他刻意加重了“救”字的发音,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记忆瞬间席卷而来。
但他和罗子墨的比赛已经结束,为什么要带走慕丝丝?
黑衣人已经拖着昏迷的慕丝丝冲出餐厅,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疾驰而来,车门精准地在他们面前打开。
顾望京眼睁睁看着慕丝丝被塞进后座,车门关闭的闷响,像是给他心脏来了一记重击。
慕澜夏这才从藏身的立柱后走出来,脸上恰到好处地挂着惊慌:“天啊,那些人是谁?为什么要抓丝丝?”
“你……”顾望京猛地转身,眼中的怒火突然凝固。
他注意到慕澜夏的睫毛膏完好无损,若是害怕,正常人这时候早该哭花了妆“是你设计的。”顾望京的声音低哑得可怕,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你早就知道会有人来抓你,所以让丝丝当替死鬼?”
慕澜夏沉默地锁上手机屏幕,锁屏画面一闪而过——是一张模糊的聊天记录截图。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雨滴疯狂拍打在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鬼魂在敲门。
她的倒影在雨水扭曲的玻璃上分裂成无数个冷笑的面具。
“慕澜夏!”顾望京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那些人会怎么对她?你到底惹了什么人?”
他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脑海中不断闪回慕丝丝最后那个绝望的眼神。
“松手。”慕澜夏冷冷道,突然凑近他耳边,“我救了你一命,你应该把我当救命恩人。”
她呼出的热气带着薄荷味的,说出的却是最残忍的话:“还是说……你更希望现在被带走的是你?”
顾望京如遭雷击般后退一步。
她走向后厨,却在拐角处撞上一个温热的胸膛。
姜云柏浑身湿透地站在那里。
“走。”他简短地说,目光警惕地扫过顾望京,“罗子墨很快就会发现抓错人。”
这句话让慕澜夏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
慕澜夏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呆立在原地的顾望京。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在白色衬衫上晕开深色的痕迹,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姜云柏强硬地拽向安全通道。
在他们身后,餐厅的玻璃映出顾望京疯狂拨打手机的身影。
而遥远的城郊别墅里,慕丝丝正被粗暴地扔在大理石地面上。
后脑勺撞击地面的剧痛让她提前恢复了意识。
她强忍着不发出声音,透过凌乱发丝的缝隙,看见一双锃亮的牛津鞋停在她面前。
男人优雅的声线里藏着毒蛇般的寒意,每个音节都像精心打磨过的刀刃。
“抬头。”他命令道,枪管在灯光下泛着冷蓝色的金属光泽。
当冰凉的枪管挑起她的下巴时,慕丝丝的心脏几乎停跳——好帅的一张脸,锋利的下颌线像是用黑曜石雕刻而成,眉骨投下的阴影里藏着一双野兽般的眼睛。
和平时那些西装革履、对她谄媚微笑的富二代完全不同,这个男人连呼吸都带着血腥气,袖口露出的腕骨上隐约可见一道子弹擦痕。
这种充满侵略感的野性美,让她浑身颤栗。
她能闻到他身上高级雪茄混合着枪油的味道,黑色衬衫第三颗纽扣没系,露出锁骨上一道狰狞的疤痕。
慕丝丝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不是出于恐惧,而是一种近乎战栗的兴奋——这样的男人,也应该折服于她。
罗子墨眯起眼睛,突然狠狠掐住她的脸颊,拇指粗暴地擦过她涂着蜜桃色唇釉的嘴角:“你是谁?”
他掌心的老茧磨得她生疼,但更疼的是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
慕丝丝脑中疯狂转动,被反绑在身后的手腕悄悄测试着绳结的松紧度。
要想征服一个男人,就要知道他的软肋是什么。
她注意到大厅墙上挂着的抽象画是真迹,却偏心地挂在采光最差的位置——这个男人有艺术品位,但不在乎炫耀。
“明明是你们不由分说把我绑过来,”她故意让声音带上一丝娇嗔的颤抖,睫毛在脸颊投下不安的阴影,“还问我是谁?”
说话时,她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六个持枪保镖,楼梯转角有监控探头闪烁红光,落地窗外能看到直升机停机坪。
罗子墨突然低笑出声,枪管顺着她脖颈滑到锁骨:“女人,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