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像是没有听到胖子在说什么,手里正拿着我写的请帖仔细端详着,在嘴里由衷地感叹道:“这是一双拿笔的手啊,干咱们这行真是可惜了。”
我被他们夸得有些难为情起来,一边写一边说道:“我就是瞎写,也没学过,你们就别夸我了。”
“让胖子在请帖上画个画吧。”李艳是想让胖子也露一手。
她的这点心思我能猜到,林叔自然也能看得出来,于是林叔顺着李艳的话说道:“嗯,胖子也很有才,来,胖子,给啸天露上一手。”
听到林叔的话,胖子还谦虚上了,摆着手向我们说他不行。
李艳也不管胖子答不答应,跑回到我和胖子的屋就把胖子专门用来画画的笔给取来。
胖子嘴上虽然还在谦让,但眼里已经有了跃跃欲试的神情。
胖子画画的毛笔很特别,笔杆和笔尖都非常细。在我们大家的催促下,胖子像是勉为其难地拿起笔向林叔问道:“师父,画什么好呢?”
林叔看了眼请帖,沉吟一会说道:“画一株迎客松怎么样?”我们几个一致赞同林叔的提议。
于是,胖子在润完笔后,便开始在请帖上作画了。
看着胖子那一丝不苟的神态,我在心底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伤感,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不选择别的生活方式呢?难道他也和我一样没有选择吗?
正当我还沉浸在困惑中时,就听李艳兴奋地喊道:“真漂亮啊!”。原来胖子已经在一张请帖上画完一株迎客松了。
胖子的画作委实是惊诧到我了,我真没想到胖子会画得这么好。那栩栩如生的画作让我敢肯定,胖子一定在美术方面经过专业学习和刻苦训练。
因为我跟李疯子也学过画画,可我那技法要是跟胖子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一提。
胖子的画就算我这外行都能看出来画功扎实、画意唯美。虽然只是廖廖几笔,但却已经把一株迎客松勾勒得惟妙惟肖。
林叔拿着请帖仔细端详着,在嘴里不由地发出感叹道:“珠联璧合,珠联璧合啊。”
林叔的夸奖让李艳在脸上笑开了花,那神情像是比林叔夸她还高兴。
胖子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有些落寞,像是刚刚的画作勾起了他不为人知的心事。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几个都在各自忙着拜师事宜。我还算比较清闲,每天除了练功外就是帮着李艳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
真是难为李艳了,要准备几大桌的菜,都是由她一个人操劳。
胖子则是没心没肺地除了送几张请帖外,就是整天琢磨着杀鸡宰鸭。
我有点后悔当初告诉他练胆的事了,关键我也不知道我告诉他的方法管不管用啊。
可就在我们按部就班地做着每一件事时,突然有一天,那个叫斗鸡眼的人找上门来。
进门就一脸兴奋地向院子里正在杀鸡的胖子喊道:“胖哥,那个到咱们盘口淌水的家伙找到了,我……”他的话在看到胖子满手鲜血时便戛然而止,在脸上流露出惊惧的表情。
胖子一见斗鸡眼的神态,用着大喇喇的语气向斗鸡眼说道:“哎呀,胖哥也是没办法,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过惯了,几天不见血心里就有点空落落的,只好是杀几只鸡鸭过过瘾。”
我在屋里听到胖子这番话,连鄙视的心情都没有了。我甚至都开始佩服起胖子来,他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我是真的学不来。
斗鸡眼听到胖子的话,一双眉目传情的绿豆眼死死盯着胖子,那崇拜的眼神估计是把胖子当成偶像了。
我怎么感觉这家伙连口水都流出来了呢,估计李艳要是在场的话都得吃醋。
半晌,斗鸡眼才像是缓过神来向胖子说道:“胖哥,道上都传闻你胆小怕事,看来,他们那是有眼无珠,我以后要是再听到谁这么说你,我他妈地就把他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
得,这家伙又要抠人家的眼珠子!
估计,斗鸡眼这想拍胖子马屁的话让胖子听上去不舒服了,就听胖子没好气地向斗鸡眼喝斥道:“有屁快放,那个踩盘口的家伙到底在哪呢?”
斗鸡眼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又触了胖子的霉头,表情慌张地赶紧向胖子点头哈腰说道:“胖哥,他就在电影院附近,有几个兄弟正在盯着呢。”
“行了,你先回电影院等我,我一会就过去。”胖子向斗鸡眼说道。
“胖哥,我这就回去告诉兄弟们,胖哥其实胆不小。”斗鸡眼临出门时说道。
胖子顿时就是满脸的黑线。
我见胖子进屋洗了洗手,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就要往外走,便向他搭腔道:“我也跟你过去,反正我在家待着也没事。”
“那就走啊,本来也是你丢的钱,理应你该出面。见你在练功,我就没好意思打扰你。”原来这小子打心眼里也想让我去。
我俩刚到电影院附近,就远远见到斗鸡眼向我们这边张望着。
在见到我俩过来后,一路小跑地迎了上来。尤其是在看到我,更是向我献着殷勤,那不时向我眉目传情的神态,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只好是和胖子换了下位置,中间隔着胖子感觉还好点。
斗鸡眼把我们领到一个胡同口,就见那天在录像厅见过的那一小撮年轻人正堵在胡同口,手上拿着家伙,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我走近一看,就见一个年轻人被他们堵在胡同里,此时,手里拿着一把像是手术刀的单刃刀满脸惊恐地与斗鸡眼的手下对峙着。
可能年轻人手里的刀太小,所以斗鸡眼和他的手下看上去并不怎么害怕,一个个手里掂着镐把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瞪着年轻人。
我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