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在话里很含蓄地向我打听了我现在的状况以及将来的想法。
我除了没将我曾经杀过人的经历告诉她外,把我是一个孤儿以及是在一个屠夫的抚养下长大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向徐丽的母亲和盘托出。
我不想隐瞒她,就算她不向我发问,在来的路上我就已经想好了,我要把我的身世情况毫不隐瞒地全都告诉她。
我这么想,并不是说我有多么高尚或者说多么诚实,而是我非常认同李艳说的那句话。我和徐丽能不能够在一起,关键不是她母亲怎么想,而是看徐丽怎么想,一个不能决断我幸福的人,我又何必对她撒谎呢。
我也做过最坏打算,即便徐丽真的不想忤逆她母亲的意愿,不能和我在一起,那我也希望听她亲口告诉我,让我彻底死心,这也是我这些天来能想到解决我和徐丽问题的唯一方式。
但不论我的想法有多么豁达,我还是从心底渴望我和徐丽的关系能够得到她母亲的认可,这对我、对徐丽来说都是件莫大的幸事。
然而,我还是失望了。
就在她母亲掏出五百块钱说是还我为徐丽垫付的医疗费,而又在我一再推辞下,她母亲还是坚持让我收下时,我就已经明白了,这不仅仅是医疗费,还是我对徐丽付出的情感,她母亲是不希望我和徐丽之间再有任何瓜葛。
就像李艳和我说过的那样,当徐丽的母亲从我嘴里证实我未来打算就是想做个小生意时,她就已经在心里排斥我了。
徐丽的母亲一再跟我强调,她希望徐丽过上安稳的生活。而时下做生意就是二道贩子的代名词,就是一个人一无是处、无能的体现,我又如何向徐丽的母亲标榜自己可以给徐丽一个安稳的生活呢?
徐丽的母亲为自己女儿争取幸福本就无可厚非,我还有什么权力和脸面去反驳,我有的就只是无限的悲伤和痛苦。
心力交瘁的我回到住处后,当晚就病了,整整一夜发着高烧。
后来听胖子说,我说了一夜的胡话,但他没告诉我,那把枕巾浸透的水渍,是我默默流淌的眼泪。
我这一病就病了十几天,等我能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身体已经虚弱得就连走路都走不稳。
病痛把我给折磨得几乎脱了相,眼窝深陷,脸色苍白而憔悴,嘴唇干裂得没有一丝血色。
因为我的原因,胖子他们不再有往日的欢声笑语,每个人的眼里都充满着担忧。
林叔嘱咐李艳在我的三餐饮食上要格外关照,对于我的颓废,这也是他老人家唯一能做的了。
在我有病的这段时间里,李艳从来没跟我提起过徐丽的状况,也不知道徐丽知不知道她妈和我的谈话内容。
几次我都想问李艳,徐丽的母亲是不是已经离开医院了,但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张嘴向她发问。
其实,算算时间徐丽应该差不多出院了。我之所以不敢向李艳打听徐丽的情况,是因为我害怕李艳告诉我,徐丽已经出院了,她妈也已经离开了。真要是那样的话,徐丽到现在还没来找我,那说明什么?
可我还是心存侥幸地在内心编织着徐丽不来看我的各种理由,我自欺欺人地认为,说不定哪一天徐丽就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虽然这种期望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渺茫,但有总比没有好啊。
这可能就是鲁迅先生说的阿q精神吧,而此时的我就是一个身陷爱情里的阿q。
大病初愈的我,身体一直都很虚弱,每天就是坐在屋子里发呆,可我依旧能够清楚地算出,哪天是徐丽休班的日子。
每次到了这个日子,我都把目光定定地看着院门,每每看到我这副神态,李艳都不时地走出院门观望,这个妹子知道我在想啥。
终于,在一次次失望的打击下,我都快要绝望的时候,徐丽出现了。
她在我算准她当班的日子肯定不能来的时候来的。
就在我们四目相交的一刹那,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抛弃了女孩子的矜持,一下子就扑到我怀里,不停的用拳头擂着我的胸膛,泣不成声地向我质问道:“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了?你为什么不来护理我了?”
我含着眼泪向她说道:“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说完就像个大孩子似的,把头深深地埋在她怀里,委屈地哽咽着。
胖子他们在脸上展露出久违了的笑容,相互传递着眼色退出房间。我和徐丽依偎在一起相互诉说着相思之苦。
原来,徐丽也和我一样,就在我得病的第二天,她也因为伤口发炎高烧不退,以致于昨天才痊愈出院。
她母亲在那天和我谈过后,也向她渗透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并如实告诉她,已经向我阐明了自己的观点。
徐丽听后,担心我会产生误会,所以一口急火再加上伤口没有痊愈就病倒了。
我俩在听到彼此的遭遇后,不由得都在脸上流露出会心的笑容。我搂着怀里的徐丽爱怜地说道:“咱俩可真是心有灵犀的同命鸳鸯啊。”
“谁和你是同命鸳鸯。”徐丽满脸绯红地向我撒娇道。
望着眼前这个可以让我衣带渐宽终不悔的可人,我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将嘴唇印在她的两片朱唇上。
徐丽在一阵挣扎后,便娇喘吁吁地回应着我。
我和徐丽温存了片刻后,便将她从我的怀里抱到床上,她脸上兴奋的红潮还没褪去,娇羞的神态不肯与我对视。
我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过了良久,我拾起徐丽的双手捧在手心里,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丽,我想和你说说我。”
徐丽把诧异的目光看向我。
我低头沉吟了一会,向她说道:“丽,有些事我必须得告诉你,否则,对你不公平。”
于是,我把我现在所从事的行当向她一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