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说完,大胜低头沉思起来。过了一会,突然抬起头对我说道:“你说的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葛大件。”
还没等我做出反应,大胜又迫不及待地在嘴里肯定道:“准是他,没错,一嘴像是吃了屎的大黄牙。”
听到大胜确切的语气,我重重冷哼了一声,嘴里反复喃喃道:“葛大件、葛大件。”
大胜又面露鄙视地向我解释道:“葛大件,全名叫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这是他的外号,这个人专门吃软饭,因为裤裆里的家伙大,很招骚老娘们喜欢,所以,道上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葛大件。”说完,大胜朝地上“呸”了一口,憎恶的表情溢于言表。
“这个人能找到吗?”我向大胜问道。
“找柴瞎子,我没把握,但是找他,哼哼……。”大胜没有接着往下说,言外之意已是不言而喻。
眼见大胜这样胸有成竹,我向他投去探询的目光。
大胜看到我的眼神后说道:“葛大件虽然是居无定所,但是他这个人好色、好嫖,一天都离不开女人,天天都在舞厅里泡着,省城就这么几家舞厅,你说,还怕找不到他吗?”
一听大胜的分析的有道理,我向大胜赞同地点了点头,对他说道:“兄弟,麻烦你了。“谢”字我张啸天不和你讲,欠你的,肯定不能用一个谢字来还。”大胜向我轻轻摆了摆手,张了张嘴像是想要和我说些什么,但却没有把话给讲出来,只是在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
“怎么,大胜,还有别的事吗?”
“啸天,你一定要动柴瞎子吗?”大胜在深深看了我一眼后,表情凝重地向我问道。
我面无表情地向他点了点头。
大胜又满脸担忧地向我问道:“啸天,你知道柴老三是什么样的人吗?”我还是没有说话,再次向大胜点了点头。
“啸天,这事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大胜用着试探的口吻和我说道。
我向他摇了摇头,用着平静的语气向他说道:“如果这次是我残废了,我都不会去找柴瞎子报仇。”说完,我把头转向窗外,目光空洞地看着远处的天空。
我虽然没有向大胜解释,为什么这事发生在我身上,我就有可能不追究了。
但我说的确实是心里话,只要徐丽不嫌弃我的话,我宁可残废也愿意和她平静地生活在一起。
可事实却是事与愿违,残废的是胖子。
我把目光转向大胜,语气决绝地向他说道:“但残废的是胖子,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就是赔上这条命,也要给我兄弟讨回个公道。”
大胜听到我的解释,用着炽热的眼神直盯盯地看着我说道:“我也愿意和你做兄弟。”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点着头向他说道:“你本来就是我的兄弟,等这次事了了,咱哥几个好好聚聚。”说完向他坦然地笑了笑。
可此时的我心里却在暗叹道:“兄弟,对不住了,我骗你的,我们哪还有机会再聚啊。不论结局怎样,一旦我对柴瞎子动了手,就肯定要离开这座城市,从此又要亡命天涯了。”
送走大胜后,我直接来到林叔房间,我还记得刚才林叔似乎有话要对我说。
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林叔,我怎么突然觉得他老人家在这短短两天时间里似乎就苍老了许多。
我向林叔劝慰道:“师父,您也别太担心,胖子过两天就出院了。他的手没全残废,医生说就残废了两根手指,他就算不干咱们这行,凭胖子那张嘴要是干个生意的话,估计比现在活得都滋润。”我本来也不擅言辞,能想到劝慰林叔的话就只有这些了。
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听没听进去,反正林叔在听到我的话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接着我们师徒俩就是一阵沉默,谁也没吱声。
过了好一会,林叔站起身来在地上来回地踱着步,似乎在思虑着什么。
我把目光看向了茶几上的棋盘,突然就想起了林叔曾经和我说过的那句话“世事如棋局局新。”
林叔正在踱着的步伐突然就在窗前停了下来,双眼看着窗外,背对着我在嘴里缓缓说道:“啸天,有可能我不会把盘口交给你了。”
我看不到林叔的表情,但我清楚地看到林叔那扶着窗台的手,在说这句话时,发出轻微的颤抖。
“我准备把盘口送给唐老大,我已经找过他了,如果他能答应只要在咱们盘口上按着咱们的规矩办事,我就免费送给他。”说完,林叔把头垂了下去。
过了一会,又猛地把头抬起来用着悲愤的语气说道:“柴老三一直惦记着咱们的地盘,早晚都得让他抢了去。我宁可白送给别人,也绝不能便宜了他。我不能让胖子的手白白残废,就算不能给胖子报仇,可我也要让柴老三付出代价,让他再也收不到咱们盘口的份子钱。”
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林叔。
我知道这个盘口对于林叔来说是何等重要,那不仅是师门的产业,而且还是林叔的生活来源,没有盘口,就意味着林叔将失去生活保障,以后的他要靠什么生活呢?
林叔长长叹了口气后在嘴里哀叹道:“我是师门的罪人啊,我对不起师父,师门的产业就在我手上丢的。”说完林叔在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看到林叔如此痛苦,我心如刀绞,紧握着双拳,两眼迸出凛冽的寒芒,对着林叔背影大声说道:“师父,你放心,咱们的地盘谁都拿不去。”
听我说完,林叔缓缓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