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交换了一下眼色,胖子心领神会地向林叔说道:“师父,您别伤心,多则一年,少则半年,我就和李艳回来接你。就我这能力,你还信不着吗,做个买卖对我来说,那还不是小事一桩?到那时,你就负责帮我照看你外孙子就行了。”
听着胖子这促狭的口吻,我们都知道,胖子这是想逗林叔他老人家开心。
林叔在听到胖子的话后表情有所释然地笑了笑。
胖子见林叔心情有所好转,接着向林叔调侃道:“师父,你这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啊。”
他特意把能力两个字咬的特别重,说完还把戏谑的目光看向李艳。李艳则是羞臊得满脸通红,狠狠白了他一眼。
“手都这样了,还没个正形。”林叔向胖子佯怒道,那双空洞的眼神里终于蹦出些许的笑意。
可林叔在看到桌子上那根我不肯要的金条后,脸色一下子又变得严肃起来,再次把目光看向我。
看着林叔那不容推辞的眼神,我灵机一动,便拿起桌上的金条对林叔说道:“师父,你别生气,我拿着就是了。”林叔这才在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经过胖子的调侃,屋内的气氛不再是那么压抑,我们又围在一起吃了会饭,便各自散去回到自己的房间。
刚一进屋,胖子就把那好奇的目光看向我,我知道他想要问我什么,可还没等我说话,高黑子就猴急地向胖子说道:“胖哥,你是不知道啊,天哥以前干了件多牛逼的事。”一听高黑子这么评价我,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头去整理自己的床铺。
就听高黑子开始向胖子侃侃而谈起来,我怎么觉得他说话的方式越来越像胖子了呢!
听高黑子讲完,胖子用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我看了好一会,便神色懊恼地向我说道:“我说你怎么敢这么玩命呢,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当时还向你虚心请教你这胆量是怎么练的,你居然告诉我是杀鸡宰鸭练的?”
我向他尴尬地笑了笑。
胖子满脸悲愤地向我说道:“可惜我的钱了,我花了那么多钱,买了那么多鸡鸭,还把我家李艳都给搭进去了,天天得记着喂它们。现在看来,我就是把所有鸡鸭都宰了,那也练不到你这样啊。”我则是挠着脑袋,向胖子嘿嘿干笑着。
胖子一副不甘的神情凝视了我一会后,突然就在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对我说道:“原来,我也不比你差啊,我一直以为我天生就比你胆小呢。”
我深深看了眼胖子,对他说道:“我永远都不希望你胆子变大了。”
听到我的话,胖子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用着伤感的语气向我问道:“你真的准备离开这里?”
我向他默默点了点头。“我在这里已经待得太久,怕不安全了。”
“那你准备去哪?”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
胖子在沉吟了一会后,突然就一脸兴奋地向我说道:“要不,你跟我回家吧,咱哥俩合伙干,还怕有啥事干不成。”
我没吭声,向他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
看到我的表情,胖子愣了一下,继而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也是,在我那也不安全。”说完便神情落寞地久久不语。
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豪气干云地说道:“哪一方水土不养人,不用惦记我,等我有了稳定的落脚地,我就给你写信。”胖子默默地点了点头。
一直没说话的高黑子突然就把头伸了过来,咋乍乎乎地向我说道:“不管你去哪,别忘了带上我一个。”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刚要张嘴说他,高黑子就“嗖”的一下把头给缩了回去,嘴里还在嘟囔着:“以前我就跟你说过,我就是要跟着你混的。”
黑子的话音刚落,胖子看向我说道:“啸天,让黑子跟着你也行,你们哥俩也好相互有个照应。”我没吭声,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可我心里却是在想,我怎么能让黑子跟着我呢。过了明天,我手上可就不只是一条人命了。就算是出于某种我不知道的原因,警察能放过我一次,但又怎么可能放过我两次呢?
“明天,你们就不要送我了,也没什么东西,那场面我受不了。”胖子幽幽地说道。
“那怎么行?”高黑子在一旁叫喊道。
我则是声音低沉地“嗯”了一声。
高黑子见我同意了,用着诧异的目光盯着我看。
我也没搭理他,神色黯然地说道:“都睡吧,胖子明天还得出远门呢。”说完,便自顾自地躺在床上。
胖子也开始脱衣服。
只有高黑子表情困惑地一会看看我、一会又看看胖子,一脸无奈地爬上了床。
之后,我们谁也没说话,都在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一宿就是在这压抑的气氛中度过。
我不知道高黑子睡没睡着,但我知道胖子是一宿都没睡,因为我一宿没睡,眼睁睁地看着对面床上的胖子整宿就是直勾勾地看着房顶。
看着他那落寞的神情,我开始怀念起胖子那令我不厌其烦的鼾声了。
就在天色刚刚放亮,胖子就起床了。他特意放缓动作,动作轻缓地穿着衣服。
我则是缓缓闭上那一宿没闭过的眼睛,透着眯着的眼缝观察着胖子的一举一动。
就见穿戴整齐的胖子快要走出房门时,突然止住脚步,把目光转向我们,在凝视片刻后,再次转身走出房门。
我也是在此刻才真正地把眼睛给闭上,任凭那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淌了出来。
院子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随着院门的关闭声,我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窗外,好久才开始起身洗漱。
高黑子就是躺在床上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盯着我。
我也没回避他,从抽屉里拿出林叔交给我的那盒刀片,尽数揣进兜里,又把林叔昨天席间交给我的金条用红布包好后放到抽屉里。
一切准备妥当,我便出去给林叔准备早饭去了。
等我把早饭给林叔送去时,高黑子已经起床,黑着一张脸也不搭理我,貌似还在因为我不让他送胖子生我的气。
吃过早饭后,我急匆匆走出家门,直奔东盛台球厅。
可能是我来的太早,台球厅这里还没有什么人。在我进门有一段时间后,就见一个年轻人走过来向我问道:“是天哥吧?”
见我没回答,就是用着警惕的目光看着他,年轻人笑了笑说道:“是胜哥交待我的,如果你再来,就让我带你过去找他。”
年轻人的话打消了我的顾虑,我向他点了点头,跟着他从台球厅的后门走了出去。
在年轻人七拐八拐地带领下,我们来到一处平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