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合适,像是在含沙射影地指责我,面露歉意地向我说道:“啸天,你别多想,咱俩不一样,师父对我比对你好。
再说,就一个朱六子也犯不上把咱们师兄弟全搭进去,师父将来还得有人照顾呢。”说完,疯子一脸悲伤地把目光转向车窗外。
我半天都没说话,倒不是因为疯子这口无遮拦的话而生气,我是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给岳老师报仇。
疯子说的对,岳老师确实对他比对我好,可岳老师侍我也不薄啊。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况且没有岳老师就没有我今天,岳老师于我有雪中送炭的恩情,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可直到汽车都已驶进院门我还没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
推开家门,就见王烨他们三个正在屋内焦急地等待着,在见到我们后,还没等我们坐下,黑子便迫不及待地向我问道:“天哥,岳师父怎么样了。”
我悲伤地摇了摇头,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不好,人还没醒过来。”
黑子满脸愤慨地问道:“知道是谁干的了吗?”
我点了点头。
他们三个在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全都向我投来探询的目光。
“朱六子!”我恨声说道。
就见黑子猛地一拍沙发扶手,神情怨怒地说道:“又他妈的是他。”
随即站起身来,在屋子里地来回踱着步。
“天哥,你想怎么办?”王烨向我问道。
我摇摇头,对他说道:“岳老师这个仇我肯定要报,但眼下还没想好怎么做。”
疯子语气异常平静地向我说道:“啸天,这事你就不要管了,我自己来。”
眼见疯子像是要孤注一掷的神态,我真怕他会不计后果地去孤身犯险,向疯子劝慰道:“师兄,你放心,师父的仇我肯定报,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谋划一下。”
我转头对王烨说道:“叶子,你马上派人查清朱六子的行踪,一有消息立马告诉我。”
王烨急步办公室走去,估计是去打电话了。
我不知道疯子是不是听劝了,沉默不语,像是在思虑着什么。
“啸天,我先回去了,我惦记师父,想去医院陪他。”在沉默了一段时间后,疯子向我说道。
疯子缓缓站起身来,那一脸落寞的神情,看上去是那样的孤独和消沉。
和尚一直盯着疯子看,几次都想要和疯子说话,在疯子的无视下,翕动着嘴唇也没发出声来。
我把疯子送走后,转身回到屋内。
王烨已经打完电话,正眉头紧锁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沉思。
黑子在手上擦拭着手枪,双眼里迸射着狠厉的寒芒。
和尚迫不及待地向我问道:“天哥,要是查到朱六子的下落了,咱们是不是办他?”
我深深地看了眼和尚,没有立马做出回答。
“眼下,咱们还没有能力和朱六子发生正面冲突。”王烨在一旁缓缓地说道。
王烨的话音刚落,就听黑子说道:“那咱们就下黑手,暗地里搞他,人不知鬼不觉地把他给办了。”
“可那需要等机会啊,关键咱们现在没时间了。”我向黑子说道。
黑子和和尚在听到我的话后齐齐向我投来不解的目光。
“疯子不会给咱们等待机会的时间,估计他现在就去找朱六子了,他已经做好玉石俱焚的准备。”王烨替我向黑子他俩解释道。
和尚一听立马就紧张起来,向王烨焦急地说道:“你倒是阻止他啊,他一个人去找朱六子那不是去送死吗?”
“他一时半会找不到朱六子的,朱六子眼下肯定是躲起来了,他就算是不怕咱们,也怕警察啊。”我向和尚说道。
和尚紧张的神情有所缓解地说道:“大哥,咱们得想办法尽快把朱六子给办了,要不然疯子早晚会出事。”和尚发自内心的担忧溢于言表。
王烨表情复杂地看了眼和尚,过了好一会才像是下定决心似地跟我说道:“大哥,你想过没有,如果朱六子出事了,田春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如果这件事要是让他查到了是咱们干的,到时候咱们一定会遭到田春的血腥报复。”
和尚一听王烨这么说,顿时就急了,对王烨怨声道:“叶子,你害怕了?”
王烨自嘲地笑了笑对和尚说道:“和尚,我怕有用吗?我怕不怕不都得和你们一起干吗?关键是手下的弟兄怎么办?他们也是拖家带口的。”
和尚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王烨,只是懊恼地一拳擂在桌子上,一脸无奈地看向了窗外。
王烨的顾虑不无道理。
我略作沉吟后对王烨说道:“所以,办朱六子这件事一定要咱哥几个亲自动手,必须做得干净利落,绝对不能走漏一点风声。”
王烨苦笑道:“大哥,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你信不信,只要朱六子被咱们给灭了,那你今天在医院向人打听凶手长相的事很快就会被传出去。
那向朱六子行凶的人是谁,可就成了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事了。
就算田春不向咱们发起报复,恐怕警察都不会放过咱们,毕竟是人命案子啊。”
王烨的话听上去像是有些气馁,但我明白他说的在理。
此时的和尚却像是失去了理智,口不择言地向王烨质问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该怎么办?”
我用眼神制止了和尚,向王烨说道:“叶子,你做事考虑周全,依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好呢?”
王烨神色忧愁地向我摇了摇头。
看着他们几个垂头丧气的样子,我向他们说道:“我觉得当务之急是先稳住疯子,别让疯子做出什么糊涂事出来。
咱们大家也都冷静一下,看看能不能想出好的应对办法。
我先去医院,把疯子给稳住。”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医院没看到疯子,估计他是出去找朱六子了。
我知道疯子肯定会回医院看师父的,于是便一直待在医院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