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只发簪多少文,我要了!”
苏棠急切的声音刚落,就见摊主放下手中正在雕琢的发簪,抬起头,脸上瞬间堆满讨好的笑。
待看清来人是师爷家的大女儿,摊主哪敢多要价,忙不迭说道:“给您个成本价,十文钱就行。”
那姑娘一听这价格,满意地眯起眼,从钱袋里数出十文钱,“啪”地一声拍在摊位上,下巴微微扬起,得意道:“算你识相,这发簪确实好看,我很满意。下次有好东西,我还来照顾你生意,我先走了。”说罢,扭着腰肢,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去。
苏棠望着那姑娘渐行渐远的背影,满心好奇,忍不住向摊主打听:“老板,刚才买发簪的姑娘是谁啊?这般嚣张跋扈!”
摊主头也没抬,手中的刻刀不停,漫不经心地回道:“你说她呀,那可是咱们县衙师爷家的大姑娘。镇上那些小门小户的,谁敢得罪她?像我们这些靠摆摊糊口的村民,就更惹不起喽。好在这大姑娘虽是个厉害角色,但到底是个要脸面的女娃,买东西多少会给些钱,我们也不至于亏本,就当是交保护费,换个太平日子,少些麻烦。”
苏棠默默将这人物记在心里,暗暗想着,这妥妥就是当地的“小霸王”,自己可得躲远些。
她孤身一人,没靠山、没背景,在这吃人的古代,能活下去已实属不易,偶尔认怂也没什么丢人的。
毕竟老话说得好,小不忍则乱大谋。
苏棠不再纠结,重新挑选了一些样式精美的首饰,付了三两银子。
她将新买的首饰小心收好,继续在集市上闲逛。
没走多远,手中便拎满了大包小包,嘴里还咬着一串糖葫芦,酸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惬意极了。
突然,一阵急促的呼喊声传来:“驾,驾,前面的快让开!马受惊了!”
苏棠猛地抬起头,只见一匹骏马发疯似的朝着自己狂奔而来。
那一刻,恐惧瞬间攥紧了她的心,双脚像是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儿越冲越近。
“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穿捕快服的年轻小哥如疾风般冲了过来,一把将苏棠拉到一旁。
苏棠惊魂未定,就见那捕快小哥身手敏捷,三两下就控制住了受惊的马匹,安抚好它的情绪后,才将缰绳交还给马主人,还不忘严肃地训诫几句,这才放那人离开。
捕快小哥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苏棠回过神,忙整理衣衫,恭敬地福身行礼,感激道:“多谢恩公出手相救,小女子身无长物,实在不知如何报答。现有二两白银,还望恩公不要嫌弃。改日我定当登门拜谢!”说罢,便将银子塞进捕快手中,又深深施了一礼,不等对方回应,便匆匆转身离开。
任凭那捕快在身后如何挽留,她都没有停下脚步,七拐八拐,很快就出了集市,来到了镇上最为繁华的地段。
这里店铺林立,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店小二们站在门口,满脸笑容,迎来送往。
苏棠瞧了瞧胳膊上挎着的包袱,里面还装着两套嫡姐送的旧衣服。
她四处张望,走了一段路后,终于找到了一家当铺,抬脚走了进去。
两套旧衣服,在当铺当了一两二钱银子。
巧的是,当铺对面便是一家成衣铺。
苏棠正想着给自己添置几套新衣服,便抬脚迈进了店里。
店小二眼尖,立刻迎了上来,热情地招呼道: “这位姑娘,我家店里衣服种类繁多,最近又新上了十多样款式,您要是想买衣服,小的给您好好介绍介绍!”
苏棠略作思索,说道:“我想买几套细棉布和粗布衣裙,再要几双鞋,麻烦小哥帮忙推荐推荐。”
店小二笑容满面,带着苏棠来到一楼的衣架前,指着一套淡蓝色绣着白色茉莉花的衣裙介绍道:“姑娘,这可是我们店卖得最火的细棉布衣裙,款式新颖,别家可都没有,在咱们镇上那可是独一份儿。”
在店小二的热情推荐下,苏棠一口气买了六套细棉布衣裙,四套粗布衣裙,还有四双绣花鞋,一共花了一两八钱银子。
逛了许久,苏棠来到靠近码头的地方,发现有个带凉棚的小摊子正在出租。
她上前打听一番,得知一个月租金八百文。
略作思考,她决定租下这个摊位,打算卖馄饨和茶叶蛋,这样自己一个人也能应付得来。
沧州离海近,买些紫菜和虾皮也方便,到时候往馄饨里一放,味道肯定鲜美。
苏棠找了个老童生帮忙写契书,又和摊主一起去衙门盖了章,如此一来,往后要是出了什么事,也有个凭证。
看看天色还早,苏棠又动了心思,她想去买个独门小院。
以后要是卖馄饨赶不上牛车,晚上也有个落脚的地方,桌椅板凳也有地儿放。
她向衙役打听了房牙子的住处,还塞给对方十文钱表示感谢。
房牙子的住处不难找,苏棠没费多少功夫,就站在了房牙子家门前。
她轻轻敲了敲门,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小男孩跑来开门。
苏棠简单说明了来意,在门口等了片刻,房牙子便走了出来。
苏棠抬眼望去,只见眼前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听说是房牙子的小侄子开的门。
苏棠向房牙子表明自己想在镇上买一套独门独户的小院,一进或二进的都可以。
她心里盘算着,店铺暂时先不买,刚来就买院子,旁人或许还能理解,毕竟自己是从京城流放过来的,手里有点积蓄,住不惯村里,在镇上买个院子也算合情合理。
可要是再有钱买铺子,就太扎眼了。镇上偏僻些的院子,三四十两银子就能拿下,二进的院子也就七八十两,还算便宜。
但镇上的铺子,基本都带院子,价格起码百十多两,要是租出去还好说,要是自己开店,不仅要重新装修、购置桌椅板凳,还得雇人或者买人帮忙。
生意好了,难免遭人嫉妒,要是被人故意使绊子,这生意可就难做了。
还是等自己站稳脚跟,再考虑买铺子开店的事。
苏棠跟着房牙子看了一下午,前前后后瞧了十多套小院。
其中有两套让她格外心动,一套是靠近镇上最繁华地段的一进小院,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院里还种着一棵海棠树,房屋后面有一小块菜地和一口水井。
另一套是二进的小院,装修得十分华贵,房主是个扬州的富商,家里有事,以后不来沧州做生意了,所以想把院子卖掉。
这二进小院里的家具都是现成的,看着有八层新,院子中间还有个小花园,花园里有小型假山和荷花池,池子里养着十多条锦鲤,还有两口井和一个地窖。
一进小院要价六十两银子,不带家具,二进小院带家具,要二百两银子。
苏棠心里痒痒,两套都想要,可又怕太招摇。
思来想去,还是对那二进小院情有独钟。
她咬咬牙,跟房牙子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一百六十五两银子成交。
当天,她便在官府过了房契,郑重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从这一刻起,苏棠在古代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安稳小窝。
她将房契小心翼翼地放进储物袋,又雇了辆驴车回村。
虽说还得在村里住上一年才能彻底离开,但往后她可以隔三岔五去镇上住住,村里这边也得常回来露露脸。
等一年后领到正式户籍,就彻底自由了,想去哪儿住就去哪儿住。
村里住的房子,她打算找村长买下来,估摸着四两银子足够了。
等馄饨摊生意稳定,她还要买一个庄子和两个铺子,如此一来,下半辈子的生活就有着落了,安稳又惬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