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不起。”
无名氏惊慌道歉。伪色团团长同样震惊，僵在原地。我先取下她头上的汽水杯。冰块顺着她的发丝滑落，团长紧紧闭上眼睛。
“请稍等，我去拿毛巾……”
但就在这时，无名氏突然定住。他眼神变得空洞，像僵尸般怪异地向外走去。
我瞥见团长颈间微光闪烁。看来这是她项链的能力。那条项链…… 我似曾相识，却记不清具体设定。我对道具设定向来不太在意。
“哈。”
她突然长叹一声，转向我。
我挠了挠脖子。
口袋里有一小包纸巾，但远不足以清理她头上和衣服上的汽水。
“……”
但在她的注视下，我还是掏出了纸巾。
“那个，你可以用这个……”
她看看纸巾，又看看我。随后抓过纸巾，擦拭着脸、腿和手臂。
“谢谢。”
她轻轻点头致谢。我瞬间愣住。这是什么情况？
这时，主持人的声音轰然响起。
—— 现在开始！
观众席沸腾。无数记者将镜头对准竞技场。虽然禁止拍摄决斗过程，但允许拍照。英国记者尤其兴奋。
—— 排名第3名蕾切尔 vs 第4名蔡娜允！
细剑与弓箭的对决。
这是原着中的情节。换言之，我早知胜负 —— 蕾切尔会赢。
我凝视着站在竞技场的蕾切尔与蔡娜允。尽管相距甚远，却如在咫尺。蔡娜允的嘴唇嚅动，我能听见她的声音。
—— 公主殿下，今日排名将易主。
蕾切尔对挑衅毫无反应。
—— 倒计时！三！二！
蔡娜允张弓瞄准，蕾切尔举起细剑。
对峙中，双方姿态完美平衡。等待开始信号时，他们收敛破绽，同时寻找对方漏洞。
—— 开始！
蔡娜允立刻放箭。魔法箭矢如闪电般飞出。蕾切尔以精准而高效的动作，险之又险地避开。
蔡娜允展开箭雨。空中落下的箭矢触地后分裂，形成不可预测的轨迹。这似乎是蔡娜允此战的策略：既然直接射击会被闪避，便试图封锁对手。
然而，蕾切尔优雅地避开了恐怖的箭雨。不仅如此，她还抓住机会刺出细剑。魔力化作光束射向蔡娜允。蔡娜允却不闪避，而是释放魔力形成护盾阻挡。
观众席顿时爆发出欢呼声与掌声。蔡娜允的魔力控制已超越学员水准。
但这场激烈战斗的结局早已注定。蔡娜允无法战胜蕾切尔。
蕾切尔是专精应对远程攻击的剑士。纤细柔韧的身躯能以最小动作闪避箭矢，精妙的魔力攻击持续干扰弓箭手的姿态。蔡娜允虽用护盾稳定身形，但魔力消耗过于巨大。
当蔡娜允魔力耗尽时，便是蕾切尔的胜利。
“我看了你与金虎洛的决斗。”
这时，身旁突然响起声音。
我猛地一惊，微微颤抖。
因过于专注蕾切尔与蔡娜允的对决，竟忘了身旁之人。这实在愚蠢 —— 此刻她的重要性远超蕾切尔或蔡娜允。
“哦，谢谢。”
我尽量平静地回应。
她盯着我问道：
“那是你的「天赋」吗？”
“…… 抱歉，这不便透露。”
“……”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
“这是我的身份。”
名片上写着：
[李晓鹏]
[寂月三品英雄]
[联系地址：0103-3243-9203-93]
这显然是她众多假身份之一。即便如此，我的心仍为之震颤 —— 能联系到她的人寥寥无几。为不显得失态，我微笑着喃喃道：
“提前招募学员是违法的。”
“……”
她欲收回名片。
“啊，不过……”
我抓住她的手腕。果然，她不懂欲擒故纵。
“我会留着你的名片。”
“……”
她点头，将名片递给我。
“我该走了。随时联系我们。”
言罢，她起身离去。我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
“…… 她究竟为何而来？”
百思不得其解。无论如何，此刻她都不该主动接触我。
**
下午五点，所有决斗结束。
金修豪、申宗鹤、蕾切尔与一名叫朱英浩的学员全胜。因学员每日最多可战三场，许多对决因一方体力不支而出现意外结果。
—— 哇，太精彩了。看到金修豪了吗？他也太帅了吧？
—— 蔡娜允输给蕾切尔…… 真不甘心。这可是韩国新星首次输给外国人。
我离开竞技场时，天空已暗。许多观众从我身旁走过，回味着今日之战。
回宿舍前，我先走进竞技场后方的小巷。随意找个地方坐下后，取出单肩包中的无人机。
这台无人机已非原样，我添加了延长续航、隐身模式、目标锁定等功能。这些改动将持续四天 —— 伪色团离开之日。因此，消耗的 Sp 相对较少。
“飞吧。”
我将无人机抛向空中。它飞向森林，我则起身返回宿舍。
——…… 呜，呜……
“…… 嗯？”
突然的哭声让我停下脚步。听起来像动物的呜咽，却又带着令人动容的悲切。我目光穿透层层障碍，在竞技场后方附近的森林里，看到有人躲在树间哭泣。
是蔡娜允。她浑身颤抖，脸埋在膝盖间。
“啊。”
我想起这个情节。
这是蔡娜允彻底倾心于金修豪的时刻。很快，他会来安慰战败的蔡娜允，经历一系列事件后，蔡娜允将不再视他为单纯的朋友。尽管故事略有偏离，但主线似乎未变。
我不假思索地转身欲走。
“…… 啧。”
却又犹豫。
金修豪会安慰蔡娜允，但他的善意只能给予浅层慰藉。
“下次会更好”、“和我一起努力”、“我帮你变强”…… 这些话无法真正帮助蔡娜允。
人生有时放弃比坚持更明智，但金修豪的字典里没有 “放弃” 二字。他永不言弃，也不建议他人放弃。
因金修豪的影响，蔡娜允将长期坚持使用弓箭。
“…… 呼。”
最终，我打开智能手表。
蔡娜允昨夜的消息还在。
[喂，别无视我。不回复就真提名你。]
我迟了 18 小时回复：
[你在做什么？]
透过障碍，我能看到蔡娜允的手表亮起。但她正在哭泣，并未查看。我又发了条消息：
[今天看了你的决斗。]
蔡娜允这才瞥了眼手表。
——…… 这混蛋又想干嘛？
她似乎打算无视。无奈之下，我发了条她无法忽视的消息：
[看吧，早说过你更适合剑而非弓。换武器还来得及。我也换过。]
—— 这狗娘养的……
效果立竿见影。蔡娜允怒不可遏地敲击手表。
[滚，不然宰了你。]
我立即回复，彻底激怒她：
[你曾用剑击败魔人，为何坚持用弓？简直可悲。若用对付魔人的方式对战蕾切尔，你觉得会输吗？]
[什么？你找死吗？]
[想想看，特工学院时你能赢她，现在为何会输？因为你根本没有弓箭天赋。]
[你个垃圾在哪我看起来好欺负吗别以为赢了金虎洛就嚣张]
她的情绪化回复因标点混乱几乎无法阅读。我懒得看完，也未再回复。本想再逗逗她，但时机已到。
—— 嗯？蔡娜允？
金修豪从蔡娜允藏身的树后探出头。
——…… 啊？
—— 你在这儿做什么？
—— 我、我！
蔡娜允慌忙擦泪，试图逃跑却被金修豪抓住。
—— 放开我！
她挣扎着，金修豪却不会丢下哭泣的女孩不管。他是典型的主角性格，安慰哭泣的女孩几乎是本能。
“…… 该走了。”
我没留下看后续发展。
确保蔡娜允不忘自己的真正「天赋」，这便是我的职责所在。
**
周三。
次日实战考开始。因需与魔物战斗，普通观众禁止入场。此外，因魔法师召唤的魔物类型与强度各异，考试采用绝对评分制。
“今日考试务必小心。若逞强不退，可能真的会死。”
金修豪严肃警告。正如他所言，召唤魔物十分危险。即便被魔法师召唤，它们也无法理解复杂指令。
“消灭敌人，保护盟友”，这是它们能理解的极限。“测试学员能力” 之类的指令根本行不通。
更糟的是，魔法师解除召唤时，魔物不会像游戏中那样瞬间消失。因此，学员即便投降也需保持警惕。
“若觉性命难保，立即放弃。可喊‘我认输’或连续敲击地面两次。”
“……”
我静静站着，听金修豪讲解。蔡娜允在旁怒视我，我不予理会。
“负责考试的魔法师将说明其余事项。大家欢迎。”
门开了，身着长袍的魔法师们鱼贯而入。
召唤魔法师并无特殊地位。魔法塔内魔法师依专长划分等级，召唤魔法师不过是普通一员。且因常在外执行任务，他们不像多数魔法师那样性格扭曲。
“各位好，我是首席魔法师陈柱华。”
领头的魔法师向学员鞠躬。
“今日，你们将与我们召唤的魔物战斗。但请注意，召唤魔物与真实魔物无异。即便解除召唤，它们也不会像游戏中那样立即消失。因此，若遇危险，立即投降。”
学员们对魔法师温和的讲解点头。
“好。接下来说明考试流程。”
陈柱华灿烂一笑。
“每次四人入场，每人限时 15 分钟。评分不看胜负，自然会考虑你们的战斗角色。”
陈柱华竖起食指。
“第一是存活时间。第二是应对冷静度。换言之，无需试图击杀召唤魔物。”
嗡 ——
智能手表的微弱震动打断了他的话。
魔法师环顾教室。
“请关闭所有智能手表。”
他若无其事地说。
我们也若无其事地关闭了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