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蔡娜允轻松命中两百米靶心时，观众席掌声雷动。所有人都感受到她的箭术惊人 —— 包括金修豪。他环顾四周观战的弓箭手学员，这场射箭对决吸引了十余名背着弓箭的学员。
“蔡娜允的姿势堪称完美。”
“她练了很久吧。”
“但怎么能做到如此精准？”
众人开始议论。对箭术一知半解的金修豪、申宗鹤、柳烟霞和李英寒自然竖起耳朵。
这时，金河振开弓。第一箭脱靶十万八千里。
“搞什么…… 姿势完全不对。”
金修豪侧耳听着解说，目光紧盯着赛场。
金河振第二箭再次失误。
“呃，或许他真没练过。”
“不，他最后一刻调整了弓的方向，是故意射偏。”
“哈？为什么要这么做？”
“鬼知道。”
第三箭，金河振精准命中。
“看吧？第二箭是故意的。”
“好吧，但为什么？”
“靠，我哪知道！”
…… 金修豪继续观战。
“我从没在箭术场见过他。”
这时，一名学员嘀咕道。
射手学员有两处训练设施 —— 射击场与箭术场。
射击场多用于魔力箭练习，箭术场则专注传统射箭。且一年级可使用的箭术场有限，多数射手学员至少见过彼此一面。
“你见过他吗？”
“没有。”
“难道他午夜后练习？”
“不，我午夜到凌晨三点都在，从未见过他。”
金修豪哑然。金河振真的完全没练过？
但他的箭术太过犀利迅速，仿佛饥饿的野兽追逐猎物。
很快，弓箭手们开始对比练习时长，试图解开谜团。
当距离增至四百米时，喧闹的讨论戛然而止 —— 金河振射得太好了。
一名学员恍惚低语：
“四百五十米是我的纪录……”
但金河振轻松突破。嘈杂的人群渐渐安静，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啊，蔡娜允失误了。”
五百米处，蔡娜允首次失手。而金河振依旧轻松命中。
五百五十米亦如是。蔡娜允第二次失误时，金修豪意识到她要输了。
此刻是六百米。
金修豪看到金河振对蔡娜允说了什么，但距离太远听不清。他好奇地将魔力集中于耳。
—— 但用弓，你连一个魔人都杀不了，更别提为哥哥复仇。
金修豪皱眉。
“他到底……”
或许因这句话，蔡娜允在六百米再次失误。
她愤怒地瞪向金河振，后者却无视她继续射击。
“天啊！？”
这时，其他弓箭手惊呼。金河振连续命中六百米、六百五十米、七百米靶标。金修豪不得不承认，他的箭术如艺术般流畅。但金河振似不满足，继续射击。金修豪心情复杂地注视着他。
柳烟霞则满意地看着金河振的表现 —— 与她预期一致。且她感觉今日所见仅是冰山一角，不禁好奇他究竟隐藏了多少实力。
“…… 他究竟是什么人？”
“不清楚。”
“可能是专精天赋。”
一名无名弓箭手提出猜想。听到 “专精天赋”，柳烟霞竖起耳朵。
专精天赋，顾名思义，是专注某一领域的天赋。
虽不如金修豪或申宗鹤的天赋耀眼，但在其领域内堪称巅峰。且多数专精天赋者另有其他天赋。
因这一特性，专精天赋者稀有且珍贵。
“那蔡娜允在纯箭术上绝无胜算。除非用魔力。”
“但金河振用枪，他的天赋是跟枪械有关的天赋。”
“或许他的专精天赋是弓箭，另一天赋是枪械。”
“哇，若两者都是弓箭天赋……”
“那就太不公平了。若如此，他将与陈世妍齐名。”
众人点头。陈世妍是韩国大师级英雄，封号 “神射手”。
这时，金河振射中九百米靶标后转身。面对他，弓箭手们突然僵住。
“……”
死寂中，金河振穿过观众席。金修豪目送他经过，金河振亦面无表情地回望。
很快，金河振完全走过，金修豪望向独自站在空旷赛道的蔡娜允。
他走向她。
“娜允。”
蔡娜允浑身一颤。金修豪保持适当距离，斟酌安慰的话语。
“嗯，我听其他人说，金河振可能有专精 ——”
“不用说了。”
蔡娜允打断他。
“我…… 没心情聊这个。无论是否是「专精天赋」，这都是天赋的差距。”
“娜允，别对自己太苛刻……”
“你走啊。”
蔡娜允始终不愿回头。
“…… 好。”
金修豪无奈返回。
与此同时，他注意到一个男人正咧嘴冲他笑。
“哈哈，识相点，让开。”
申宗鹤冷笑，走向蔡娜允。柳烟霞小心拉住他的衣袖试图劝阻。
“宗鹤，我觉得现在该让她静一静。”
“不，我不一样。”
不顾柳烟霞劝阻，他自信满满地走到蔡娜允面前。
“蔡娜允，我觉得你……”
“我说了走开！”
蔡娜允的怒吼震得申宗鹤一怔。
“蔡…… 蔡娜允？我不是金修豪，我是申宗鹤……”
他恍惚地伸手搭向蔡娜允肩膀。蔡娜允猛地甩开。
“我说了滚！给我消失！”
“…… 啊？呃，那个…… 嗯。”
申宗鹤如失魂般踉跄后退。
“我没提醒过你吗？”
“……”
申宗鹤失魂落魄地回到柳烟霞身边时，蔡娜允已冲进树林。
柳烟霞望着她的背影，因看到蔡娜允惨败落荒而暗自发笑。
但在情绪之外，她冷静的头脑正构思计划。
在人低谷时伸出援手，是建立关系最有效的方式。
蔡娜允在柳烟霞的人脉管理名单中属一级优先级。仅凭财阀四代身份便足够，但她的家族集团不经营公会 —— 换言之，她是公会最宝贵的人脉。
“…… 别担心，我去安慰她。”
柳烟霞追向蔡娜允。
**
不久，她发现蔡娜允蹲在灌木丛后。脸埋在膝间，身体微微颤抖。
“娜允？”
柳烟霞呼唤，她一颤却不回应。柳烟霞静静坐下，蔡娜允往旁边挪了挪。
“……”
柳烟霞沉默，只是偶尔示意自己还在，耐心等待。
等了许久。风吹叶落，天色渐暗。
约三十分钟后，蔡娜允抬头，抽泣着擦泪。
“柳烟霞。”
她呼唤，柳烟霞以温和随意的声音回应。
“嗯？”
森林寂静中，蔡娜允开口。
“你们…… 没听见他说什么吗？”
“听见什么？”
“他…… 提到了哥哥。”
“…… 真的？我们离得太远。”
柳烟霞真的吃了一惊。对蔡娜允而言，哥哥是她不可触碰的底线，是龙之逆鳞。所有学员都小心翼翼，连不经意的提及都避免……
“是啊，那个混蛋…… 哈，这是第二次了。”
蔡娜允哽咽得说不下去。屈辱与愤怒交织，她想爆发、想追上金河振报复，但惨败让她无力行动。
“……”
看着这样的蔡娜允，柳烟霞挠了挠脖子。事情比预期复杂。
她虽不喜欢蔡娜允，但想将其收为盟友。对金河振亦然，且他还是救过自己的恩人。
与其选边站，不如修补两人关系。
当然，她也好奇金河振为何说那样的话。
“哈。”
柳烟霞叹气，思索该如何开口。
三分钟后，她想到个好主意。
咳咳。清了清嗓子，柳烟霞开口。
“…… 这可以理解。”
“什么？”
“你哥哥还活着。”
“…… 你疯了吗？”
蔡娜允瞪着柳烟霞，仿佛随时要掐死她。柳烟霞冷静承受她的怒火，小心继续。
“知道吗？人们会对有相似伤痛的人产生亲切感。”
簌簌。树叶沙沙作响。
蔡娜允露出困惑之色。柳烟霞继续道：
“但若伤痛的深浅不同…… 若本应伤痛较轻的人哭得更响，伤痛更深者会觉得难以忍受。”
柳烟霞想起三天前柳镇赫的消息。
[调查他需要更久。但记住，金河振身上有秘密。]
金河振身上有秘密。
从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中，柳烟霞印证了猜想。金河振父母死于非命，他在寻找毁了他幸福生活的人或组织。
“你在说什么？我……”
“那个人，他是孤儿。原因或许与你相似。”
“…… 什么？”
蔡娜允瞪大双眼。
这是柳烟霞预期的反应。蔡娜允从不关心他人过去，某种程度上是种防御机制 —— 若挖掘他人过去，自己的过去也可能被揭露。
“你不知道大家因此骚扰他吗？”
蔡娜允一脸茫然。在她看来，嘲笑他人失去父母的人根本不存在。
蔡娜允艰难吞咽，再次问道：
“他忍受了这些？”
“…… 这就是你唯一好奇的？”
柳烟霞皱眉，仿佛很疲惫。
“金河振因你而被骚扰。因为你告诉了宗鹤。”
“那，那是……”
“娜允。”
柳烟霞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 你并非唯一有痛苦过往的人。”
此刻，蔡娜允面无表情。
她回想起因金河振提及哥哥而找申宗鹤理论的那天。
自那之后，针对金河振的骚扰与谣言开始蔓延。她是源头，却未阻止，甚至刻意无视 —— 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但她万万没想到，那些混混竟会挖出他的过去……
“咳。”
看到蔡娜允失魂落魄的模样，柳烟霞强忍笑意清了清嗓子。这已足够。投入更多时间与情感不符合她的性格。
“那我先走了。我只是个局外人，深入谈论只会引起误会。剩下的你自己想吧，娜允。”
柳烟霞轻轻拍了拍蔡娜允的肩膀，转身离开。
“…… 嗯。”
蔡娜允的声音比之前虚弱许多。
柳烟霞感觉自己在两人间都赚了人情，心满意足地轻快返回。
“……”
寂静的森林中，蔡娜允独自发呆。
她茫然地望向远方。
哗啦 ——
黑暗中，凉风吹过，拂动树叶。
看着摇曳飘落的树叶，蔡娜允陷入沉思。
**
“…… 哈哈，你长大了不少。”
我咧嘴笑着俯视伊万杰琳的种子。它颤抖着吸血的模样意外可爱。
我已知道种子孵化后的样子。起初，她会像三四岁的孩童。
但伊万杰琳是极为特殊的女巫，暂时化身为猫或狗不成问题。
“该选猫还是狗呢……”
这是我的烦恼。魔方严禁养育孩童，但允许养宠物。事实上，魔方鼓励学员养宠物以促进心理健康，校内甚至有宠物收养中心。
“你什么时候会孵化呢？”
我轻轻抚摸种子的 “肚子”。它颤抖着，仿佛怕痒。
“哈哈，真可爱。”
我突然想起在地球时养的狗—— “萌”。它只亲近父母，从不理睬我，但此刻，我怀念起地球的一切。
这时…… 书桌上打开的笔记本弹出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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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
这是我无法理解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