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阳慢慢西移，直到天边被夕阳染成枫红。
厂房大门缓缓打开，月泫带着十分满意的面容从其中走了出来。
刺鼻的血腥味如狂风一般从门后喷涌而出。
秦覆能听到厂房深处还有微弱的呼喊声。
他扔掉香烟用脚将地上那一小堆烟山踩扁后朝月泫发问。
“你还留了活口？”
“因为对我污言秽语，所以享受了特别待遇，不过再有三秒就该没气了。”
说着月泫用手指比出数字在秦覆的面前倒数。
“三，二，一，你听，是不是安静了。”
月泫的话音刚落，厂房内变得静谧无比。
“如此，我们就两清了。”
“这次多谢，我再次替那些死去烈士的家人谢谢你。”
说着秦覆对月泫行了一个礼。
“公平交易，你变得好奇怪，有些啰里啰嗦的。搞得我好像是什么正义使者一样。你该不会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吧。”
月泫说着嫌弃的瞥了一眼秦覆。
“我知道，你不分善恶，一视同仁，出租恶魔，收取代价，绝对公平。”
月泫的表情从嫌弃变成开心。
“下次再见。”
说罢月泫头也不回的和雁织驱车离开这里。
等到汽车远离，秦覆回身一脸冷漠的道：“回收完整的尸体，其余的一把火烧了。”
“是！”
第二天一早，一夜未眠的川泷来到店里。
看着川泷疲惫的神情月泫皱眉道：“你这样怎么办事？难道现在的警察都是这种精神状态上班的？怪不得犯罪率这么高。”
川泷想要反驳，但看到雁织那恐怖的眼神只好作罢。
“是我自己的问题，不代表整个警队的风纪容貌，更不会影响工作。”
“不过话说回来，我有正常工作，不能随便跟着你办事。”
月泫毫不在意川泷的为难，只是淡淡的道：“请假。”
“我哪来的假期，我们恨不得天天24小时待命，况且怎么能私自为了你...”
月泫打断他的话继续道：“请假。”
川泷还想继续狡辩，但月泫的眼神告诉他，如果再说下去，下面月泫开口说的可就不是请假这两个字了。
无奈的川泷只好不情愿的道：“我尽力试试，必须得当面和领导说。”
说着川泷便想赶快离开这里。
“请假时间为一周，之后定两张机票去G省。这是我的身份证，你装好。”
说着月泫便将身份证扔到了川泷的面前，川泷捡起来后好奇的看了一眼。
“十八岁？怎么可能？”
月泫歪头道：“嫌年纪小？那你自己挑个合适的。”
说着月泫将一个小袋子扔给川泷，川泷接住后打开一看。
里面赫然是一堆身份证件，每一张都只有照片和名字一样，其他的各不相同。
而让川泷更加震惊的是，这些全部是都是真的，而且是正规办下来的。
“你...”
月泫看着川泷吃惊的样子道：“和我牵扯过因果的人，其地位和权力是你无法想象的。”
“对了，值机前两个小时你开车来这里接我，在此之前的时间，你自由支配即可。还有，我要头等舱，你自己的随意。”
说完，月泫丢给川泷一刀钱后便走进了店内的隔间。
而雁织也自顾自的打扫卫生看都不看一眼川泷。
川泷离开店铺后，月泫手里拿着一把精美的木质古梳走了出来。
他用手指轻轻拨动梳齿温柔的道：“祭丝，这次就麻烦你了。”
来到警局后，川泷本以为请假会非常麻烦，但没想到破天荒头一遭领导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而且根本没有任何询问。
“该不会月泫那个家伙帮我打通关系了吧。不不不，他把我当作牛马驱使，才不会有这么好心。可能是领导心情好，让我走了狗屎运。”
说着川泷将口袋中月泫的身份证拿了出来，看一眼后直接扔到地上踩了两脚。
捡起来后他又觉得不解气重复了几遍。
而这些动作被从办公室走出来的领导全部看在眼里。
领导此时有些庆幸自己同意了川泷的请假：“还好他请假休息，不然这样下去说不定哪天发疯，最近的案件都奇怪非常，社会压力又大，好好的孩子被逼成这样，唉...”
深夜，川泷开着车来到了恶魔出租店的门口。
当月泫从店中出来时，川泷突然发现他身边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
这个女孩十分乖巧可爱，看着川泷眼神青涩有些害羞。
川泷想到机票数量立刻问道：“你之前没说还有人啊，我只买了两张机票。”
月泫淡淡道：“不用你操心。”
闻言川泷想要追问，但这时看到女孩抬手用梳子梳起头发。
看到梳子的瞬间川泷对女孩的好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和不安。
他没敢开口，任凭月泫和女孩坐到后座。
雁织在车外对着月泫挥了挥手后，月泫便让川泷启程。
路上川泷的脑海里不断的重复之前在地下室看到的场景。
他每每透过后视镜看向那女孩，都能恰好和女孩四目相对。
这让川泷头皮发麻好几次差点追尾。
而且，女孩从上车后就一直靠在月泫的肩膀并不停的用手中梳子梳理头发。
见状月泫对着川泷道：“你想的不错，这位是青沅夫妇出租的恶魔。她的名字叫祭丝，祭奠的祭，青丝的丝。”
听到月泫的话，川泷边点头边害怕的纠结该不该和这个叫祭丝的恶魔打个招呼。
月泫看出了川泷的心思道：“她不爱说话，你别打扰她。”
说着月泫看到了副驾驶上躺着的一堆资料文件。
“你研究了青沅夫妇的案子？”
川泷边开车边回答：“嗯，你让我跟着不就是要我做这些？”
“你的确是个好警察，有什么发现？”
闻言，川泷眼中燃起了怒火。
“那深山中的浅坟里，总共有五十三具婴儿的尸体，男孩五具，其剩下的都是女孩！”
说到这里，川泷恨不得将手中的方向盘捏碎。
“嗯，然后呢？”
听着月泫平淡的话语，川泷怒目道：“你还是不是人，怎么能如此冷漠无情？！”
然而下一秒他就后悔自己情绪失控又说错话了。
“对不起，我忘了，你不是人。”
闻言月泫夸奖道：“知错就改，值得表扬。继续刚才的话题，所以你发现什么线索了么？”
川泷接着道：“那些坟墓虽然浅但位置及其偏僻，若不是那些远足人偶然碰到，怕是根本无从发现。肯定是被人特意藏在那里的。”
“哦，那青沅夫妇多年前女儿失踪的案件有什么收获？”
川泷摇摇头：“线索太久远看不出什么，但三个月前G市不同的地方有多起类似的案件，可以从这里入手。”
“你想怎么做？”
闻言，川泷郑重其事的讲起自己的计划。
“首先调取监控，排查目击者，锁定人贩子，然后顺藤摸瓜找到受害者被带去的地方，最后他们一网打尽。”
听到这话，月泫阴阳怪气的赞扬道：“嗯嗯，的确不错，规划的有理有据。但不知川大侦探是以什么身份去调查的呢？”
“别说你现在休假就是个闲人，就算不休假，你一个从外省来的人说加入别人负责的案件就加入？还是说你本事很大，只要一句话人家就把案子拱手相让，并且全力配合？”
听到月泫这话，川泷被呛得满脸通红。
他羞愧的小声叭叭道：“如果你能在这方面走走关系的话...你不是说自己关系网很大么？”
“这么说，你是想要我为你服务咯，可以啊，不过要付出代价。”
看着月泫贱兮兮的笑容，川泷再次发火。
“那你叫我来干什么，想让马跑还不给马种草？！”
月泫从后视镜中紧紧的盯着川泷。
“你的工作是，记录，跟踪，报警，将整个证据链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至于用什么办法，这个不用你操心，也不用你去破案，我这边能搞定一切，懂？”
川泷不爽道：“这么说，我是你的人类幌子？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要我编造给警方听？”
“对，就是这个意思，当然口供什么的这些琐事，也都是你的工作，做完这些你肯定会受到嘉奖不是么，一箭双雕。”
闻言，川泷无奈的叹了口气。
“所以呢？你要用什么方法弄出一条完整的证据链？”
这时月泫看了看一旁正在梳头发的祭丝。
“他们不是要拐走女孩子么？那我就送一个给他们。”
“这...”
虽然知道祭丝是恶魔，但看着祭丝那甜美可爱的模样，川泷心中有些不忍。
“有个词怎么说来着？钓鱼执法，愿者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