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
汪芳看着支支吾吾的叶月昕十分疑惑。
“就是...当时我的病情其实和另一个病人相近，但因为他的情况稍微比我差一点，所以心源排在我前面。”
“这是某天我路过医生办公室无意中听到的，为了优先手术所以我拿钱贿赂医生让我用了这颗心源。”
闻言汪芳责备道：“你怎么能这么做呢！万一那个人没这颗心脏死了呢！”
叶月昕急忙解释：“没有没有，他等了几个礼拜后就有了一个合适的心脏。”
汪芳叹气道：“即便如此当时你做的也不对，不过算了。事已至此我们赶紧去问问你的主治大夫关于心脏的事情！”
说罢叶月昕伪装一番后立刻和汪芳朝医院赶去。
路上叶月昕一直担心的刷着手机新闻。
但好在新闻上只有她昨晚去医院行凶未遂的新闻，而余率的凶杀案没有消息。
当叶月昕再次出现在张涛面前时，张涛心里紧张不已。
他当时收了叶月昕的十万块将那颗心脏延顺给她。
如果东窗事发，他不仅事业不保还有可能坐牢。
他带着叶月昕来到一处隐秘的地方，汪芳也一并跟着。
“叶小姐，你找我什么事。我先说好，如果那件事东窗事发你也不会好过的。”
闻言叶月昕有些无语。
“张医生，我想知道你给我移植的那颗心脏是不是来自于一个叫做尤星珑的人？！就是前一段时间沸沸扬扬的连环杀人犯？！”
听到这话张涛瞳孔地震。
“你怎么知道，这可是保密的！”
见状，叶月昕和汪芳凝重的对视了一眼。
随后，叶月昕将最近发生的一切讲述了一遍。
当然没有透露任何恶魔或者杀人的情节。
听完一切后张涛严肃道：“你的症状的确是人格分裂，但不是先天的。而是因为心脏移植的影响。这有很多先例。”
“器官移植影响患者行为这个研究医学界一直都有。有些人在接受器官移植后性格会变得和捐献者一模一样。”
“有的会继承器官捐献者的记忆，甚至是某件事情的天分，比如没学过音乐的患者能够使用乐器，从来不碰运动的会变成运动健将，甚至还能无师自通其他的语言。”
“最复杂的就是你这种人格上的分裂还有人格转化。有的患者会在器官移植后不久直接认为自己是器官的捐赠者，把原本的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而你则是催生出了第二人格，而这个人格认为自己是尤星珑，甚至之后会像他一样以杀人为乐趣然后...”
说到这张涛欲言又止。
但此时的叶月昕和汪芳有些心虚。
汪芳急切的问道：“那有没有办法结束这一切，比如换颗心脏，或者可以证明这个人格的存在，然后进行精神病人的无罪辩护呢？”
听到这一句张涛向后躲了躲问道：“叶小姐你...是不是那个人格已经做什么事了！”
闻言叶月昕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站在原地委屈难受。
见状张涛无奈道：“心脏置换手术的风险叶小姐是知道的，而且你现在的心脏本身没有问题，不能更换。而且即便出现问题要换，先不说费用，光说找到和你匹配的心源都很难。”
“这一颗心脏可谓是巧中之巧，不仅和本该置换的那名患者契合，和你也是同样。要不是如此，即便你当时给我一百万也也不行。况且人格已经形成，换一个心脏你这个人格是否会消失谁也不知道。”
“关于器官移植后患者的各种变化，虽然是有不少现实案例，但却并没有准确的医学认知和解释，所以如果你想以此来申辩罪行的话是不可以的。”
“不过，你既然已经有这个症状，那么单单从精神病人格分裂上申请精神鉴定也可以啊。”
闻言叶月昕担心地说：“实不相瞒，那个自认为是尤星珑的人格要将我本身抹杀掉，我感觉如果下次他再出现的话，那原本的我将会彻底消失。”
说完叶月昕朝着张涛道谢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此地。
汪芳追上去道：“那现在怎么办啊？”
叶月昕像失了魂一般道：“先回去，汪芳，我想和你说件事。”
看着叶月昕的样子，汪芳十分心疼。
回到住处后，叶月昕给汪芳讲述了一个故事。
一个自己在某条街道的某家店内，出租一只恶魔的故事。
听完叶月昕的话，汪芳直言说她是妄想症发作。
叶月昕从头发上取下玉簪捧在手心里轻呼。
“媃刹，能麻烦你能出来一下么？”
话音一落，一个阴冷的声音就从那红色玉簪中传出。
“可以。”
听到声音，汪芳一下就跳到了一边。
“簪子说话了！”
此时剧烈的红光从簪子中闪耀而出。
红光之中，一身红衣的媃刹缓缓浮现。
不过不是那满脸嘴唇的恐怖面容。
“鬼！鬼...”
看着那和叶月昕如出一辙的反应，媃刹微微摇头。
叶月昕走到汪芳身边道：“这就是我租来的保护我的恶魔，万琥那晚想要用迷药得到我，就是她保护了我。所以说，万琥是永远找不回来的。”
花几分钟时间消化眼前的一切后，汪芳的好奇终于压过理智。
她突然灵机一动问道：“既然，这个恶魔...恶魔姐姐能够保护你，那尤星珑那个性格不是要伤害你么，恶魔姐姐可以帮忙对付他啊，姐姐是恶魔，肯定有不寻常的办法。”
听到这话叶月昕心中也跳出了一丝期待，但看到媃刹沉默不语的表情这份期待随之消散。
“应该是不能的对吧，恶魔的交易明确性很强，就像明明看到了信纸是如何出现的，也不会专门告诉我。”
媃刹冷冷的开口道：“没错，交易之外的一切都和我无关。并且你当时问我的只是是否有外人进入房间，而我回答的是事实，的确没有外人来过。”
“如果你问我是谁将这个信纸放在你身边的，那我也会将看到的事实说出。”
闻言叶月昕苦笑道：“果然，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见状媃刹微微一笑，那笑容耐人寻味。
“即便是你的另一个人格自认为是那个什么连环杀人犯，然后想毁灭你这个主人格，你们用的也是同一副躯体，同一个灵魂。”
“只不过是他人的灵魂碎片残存的意识借由新身体催生出来一个人格，这个本来是一张白纸的人格不过是被被灵魂碎片中残存的意识所侵染而已。”
“本质上，人格都是你自己本人，并无分别。所以即便互相伤害，也不过是你自己伤害自己罢了，而这并不在交易的范围之内。”
“我明白。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保护了我。”
说罢叶月昕转身看向汪芳。
“汪芳，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无父无母这一辈子就你真心对我。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汪芳见状立刻明白叶月昕的心思，她猛地扑上去抱住叶月昕。
“叶子！不要放弃！我不准你死，不是说了么，精神病可以作为庭审的依据啊！”
叶月昕摇了摇头道：“即便如此，所有的一切也是因为我一时私心造成的，而且即便无罪我也会被关到精神病院里度过一生。”
“我不想这样，当年我拼命的从孤儿院逃离就是想自由快乐的生活，没想到才出来没几年，我又要去更加可怕的地方。”
“而且，错就是错，余率他们都是无辜的生命，虽然杀害他们的意识不是我本人，但却是我这双手，我亲眼看到也无力阻止，能救到你也是万幸，我不想以后天天被自己的良心谴责。”
“要是某天我的身体被那人格完全占据，说不定他会想办法逃出管控伤害你，所以一切必须由我结束。”
“你要是为我好，就尊重我的选择。”
听到这些话，汪芳痛哭道：“叶子！叶子！”
叶月昕拍了拍汪芳的后背道：“之前我怕手术台上下不来，早已弄好遗嘱，就在我的床头柜里。我的后事就拜托你了。”
说完，叶月昕就走到媃刹面前。
她看似对着媃刹，但其实是对媃刹背后的某人说话。
“我，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