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看到巴掌大的枫叶,我都会忍不住将它捡起,在手中把玩片刻,随后捏碎它,享受那捏碎的一瞬间的爽感。
然而这些在这里我是找不到的,它们在我的世界中,只存在于故乡的母校旁。那里有一排枫树,尽管我回不去,我也能想象到,那里必然是一条火红的风景。
然而记忆中的枫叶并没有出现,这里的树除了绿就是光秃秃一片。在外地待久了,我竟隐隐有些思乡之情。
「穆鱼。」
阿圆扯了扯我的衣角,让我从自己的思绪中回归。
「什么事?」我蹲下身子,将毛茸茸的阿圆抱起来,随后又很不满足地将脑袋扎进阿圆的胸前,嗅着阿圆的体香。
「唔……」阿圆推搡着我,脸上泛起生理性的红润。
「穆鱼,这样很痒。」
「不要,是清醒着的阿圆!我要多多珍惜才行!」我不顾阿圆软弱的抗议,又转了几下脑袋。
阿圆最终放弃了抵抗,我突然感受到自己的后脑传来一阵温暖的触感,我意识到,阿圆将我的脑袋抱住。
阿圆将的脑袋搭在我的头顶上,我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阿圆的呼吸,我呆愣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姿势让我心中不禁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羞耻感,但我并不讨厌,只是感觉怪怪的。
「穆鱼……可爱呢~」阿圆懒懒的声音突然从上方传来,让我的脑子一下子陷入混乱。
我被说可爱了?我一个都快三十的人被说可爱了?
异样的情绪从我心中产生,有尴尬,还有一些羞恼,但似乎还有一些……开心?
我松开抱住阿圆的手,将她放在地上,阿圆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呃……」一下子陷入尴尬的气氛,我慌忙组织着语言,「阿圆你来找我是干什么?」
「哦……忘了。」阿圆嘿嘿地笑了一下,「但我想再抱抱穆鱼。」
「……好吧。」
我蹲下身子,将阿圆抱起,阿圆像个小宝宝一样,很舒服地躺在我的怀中,眯起双眼。
我到沙发上坐下,就这么静静看着阿圆的睡颜,阿圆的睡姿很乖,就那么一动不动,蜷缩成一个小团子,毛绒绒的,像一个小毛球,均匀的呼吸声听起来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很容易让人也不禁犯起困来。
「爸爸……」
在我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阿圆的低语将我的睡意一下子赶走。
「嗯?嗯嗯?」
阿圆刚刚叫我什么?我反复确认我刚刚有没有听错。
「穆鱼,嘿嘿……」阿圆睁开眼,看着满眼惊疑的我,嘿嘿地笑着。
「穆鱼,抱着我的感觉怎么样?」
阿圆睁着呆萌的大眼睛,但说出的话每一个都是让我被暴击的话。我甚至有一瞬间阿圆是不是和月月学坏了,但看见阿圆清澈的眼睛我就知道,我可能想多了。
月月和我说的话,更像是一种……消遣一样的调戏?而阿圆的话,给我的感觉就是不加思考,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直白。
如果是月月说的话,我可能会想办法逃避这个问题,但是问的人是阿圆。
想了想,我便告诉了阿圆我的感受。
「很暖和,软绵绵的,就像抱着一只毛绒团子。」
「真的吗?」阿圆慵懒的语气不像是疑问,而是肯定。「嘿嘿,我也想抱抱穆鱼。」
阿圆突然从我的怀中坐了起来,然后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对我张开双手,笑道。
「穆鱼,过来吧。」
那种异样的情绪又在我的心中产生,但看着满眼期待的阿圆,我又不好拒绝,于是,便将脑袋靠过去。
阿圆顺势将我的脑袋揽在怀里,随后我便感觉到自己的头被一阵温暖所包裹。
阿圆低着头看着我的眼睛,阿圆的眼神在抱着我的时候,便不禁带上了难以掩饰的柔和。我能感受到她的呼吸拍在我的脸上,我的脸痒痒的。
「穆鱼,有爸爸和妈妈是什么感觉?」阿圆问道。
我心里一揪,顿时将这种暧昧的氛围抛之脑后,复杂的神色填满我的眼睛。
「阿圆……」
但阿圆似乎并没有被我的情绪影响到,晃了晃我的脑袋,好奇道。
「是什么感觉嘛?」
「嗯……感觉……很安心,有人能依赖,能成为你的后盾,你的保障,和父母在一起,会很幸福。」
说完后,我的心中还略带一些愧疚,但阿圆的表情显然是依旧不在意,这让我我并不清楚她心中所想。
「那……穆鱼,你能当我的爸爸吗?」
听罢,我差点没喷出来。
「不,不是的,爸爸不能这样当的。」
阿圆歪着脑袋面带疑惑。
「按照穆鱼对父母的描述,穆鱼不就是我们的爸爸吗?」
「不,不是这样的,其实家人间都是这样的。相比爸爸,我觉得我当你们哥哥更合适。」
「是吗?」阿圆的眼里藏不住的失落让我心感疑惑,为什么阿圆会希望我当她的爸爸呢?
「那这样的话,我就不能成为穆鱼的妈妈了?」
「啊?」
我的脑子短路了几秒,随后发出一声巨大的「啊」声。
我想坐起身,但被阿圆紧紧抱在怀里,我也只是微微挣扎一下,怕将阿圆弄伤。
「穆鱼,其实很想爸爸妈妈吧?」阿圆说道,「所以为了让穆鱼好一点,我想能不能这样……」
我有些惊讶阿圆的感性,但又哭笑不得阿圆努力的方向出现了问题。
「放心吧,我比你们想的要坚强。」我抬起手摸了摸阿圆的脑袋,笑道。
阿圆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后坐起身。
「好了,现在轮到我了。」
阿圆钻入我的怀中,静静躺在我的怀中,感受着彼此的温暖,我受到阿圆的感染,不禁陷入沉睡。
……
后来,每每想到今天的经历,阿圆都忍不住感到一阵羞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