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昏暗的老旧酒馆内,木质地板随着顾客的走动发出吱呀声响。角落里,一架老式留声机正播放着慵懒的爵士乐,铜管乐器的声音在烟雾缭绕的空气中缓缓流淌。靠窗的位置,一名穿着考究黑色西装、戴着圆顶礼帽的老人。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杯琥珀色的“教父”,冰块在酒液中缓缓融化。
酒馆的木门被推开,带进一阵潮湿的雾气。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穿着剪裁利落的黑色皮衣,内搭的白色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浅蓝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她环顾四周,目光最终锁定在窗边的老人身上。
“久等了。”星璇拉开椅子坐下,双手环胸翘起二郎腿,皮靴的金属扣在桌腿上轻轻一磕,发出清脆的声响。
老人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时间过得真是快啊,一眨眼就到了你即将离开组织的时候了。”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被岁月磨砺过的老唱片。
星璇沉默不语,指尖有节奏地轻敲着手臂。酒保适时送来一杯加冰的威士忌,她接过酒杯,冰块在杯中轻轻晃动。
“离开组织后,你准备干什么?”老人啜饮了一口酒,继续道:";你应该是想继续调查‘海潮’吧。”没等回答,他又摆了摆手:“算了,不说这些了。”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照片,轻轻推到星璇面前。“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项任务。”
“我会解决掉她的。”星璇放下酒杯,作势就要起身。
“不不不,”老人突然按住照片,“这次不一样。你需要充当她的保镖,保护她。”
星璇的动作顿住了。她缓缓坐回椅子,蓝发从肩头滑落:“她是谁?”
“一位来自伊甸园的审判者。”老人意味深长地说,手指在照片上轻轻敲击。
星璇的瞳孔微微收缩,但脸上依旧波澜不惊。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冰块碰撞着空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次的行动,代号想好了么?”老人突然发问,声音低沉而严肃。
星璇没有一丝犹豫,回答道:“格林。”
老人的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缓缓地翻开随身携带的皮质记事本,那本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封皮已经磨损得有些厉害,露出了里面泛黄的纸页。
老人的手指在纸页上轻轻滑动,仔细地查看上面记录的内容。那些字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像是被时间遗忘的密码。
“芭莎、亚纪、麻衣……”老人一边念叨着,一边用手指点着那些代号,“这些你都用过了。”
“那你随便取一个吧,名字不过只是个代号罢了。”星璇冷淡地说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照片边缘,银发少女的笑颜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老人突然前倾身体,手杖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要不用你的真名来完成这个任务,如何?”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而来。
酒馆的嘈杂声仿佛在这一瞬间静止。星璇的动作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冰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缓缓站起身,黑色皮衣在动作间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修长的手指将照片收进内袋。
“随便吧。”她的声音比往常更加冷硬,转身时皮靴跟在地板上敲出清晰的节奏。吧台旁醉汉的哄笑声突然爆发,与留声机里沙哑的女声交织在一起。
老人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慢悠悠地抿了一口酒。威士忌的醇香在舌尖蔓延,他若有所思地摩挲着酒杯上凝结的水珠。酒馆的门被用力推开,潮湿的夜风卷着雾气涌入,又在门关上的瞬间被隔绝在外。
窗外,星璇的身影融入浓雾之中。街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浅蓝色长发在风中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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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浓雾弥漫的大街上,一个醉汉摇摇晃晃地走着。他的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西装外套沾满了酒渍,手里还拎着半瓶没喝完的威士忌。街灯在雾气中晕开昏黄的光晕,将他的影子拉得扭曲而模糊。
醉汉眯起浑浊的双眼,突然发现前方的雾气中似乎有个人影正缓缓向自己走来。那身影高挑纤细,走路的姿态却异常僵硬,就像一具被丝线操控的人偶。
“奇……奇怪……”醉汉打了个酒嗝,揉了揉眼睛,“大晚上的……谁会出门乱逛……”
雾气中的人影逐渐清晰,仿佛从迷雾中走出一般。醉汉瞪大眼睛,努力想要看清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终于,当距离拉近到一定程度时,他看清了——那是一个女人,她的手中正握着一把巨大的剪刀!
那把剪刀在路灯的照耀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刃口锋利无比,仿佛能轻易地剪断一切。醉汉的心跳陡然加快,他的喉咙干涩,想要发出声音,却只能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疯……疯剪刀啊!”
这声尖叫如同惊雷一般,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醉汉的酒意瞬间被吓得消散大半,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转身便想逃离这个可怕的场景。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剪刀女生的身影突然如同闪电一般加速,以一种超乎常人的速度径直朝他冲了过来。醉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他踉跄着后退,却不慎被自己的脚绊倒在地。
他狼狈地摔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动弹。此刻,他只能惊恐地看着女生一步步逼近,那把巨大的剪刀在她手中显得越发狰狞可怖。
女生走到醉汉面前,缓缓举起剪刀,刀刃在月光的映照下,划出了一道冰冷的弧线。醉汉的眼睛瞪得滚圆,满脸都是绝望和恐惧,他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咔嚓”
浓雾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动,随后是重物倒地的闷响。剪刀女生歪着头,看着地上不再动弹的躯体,嘴角的笑容越发扭曲。她轻轻哼着走调的歌谣,拖着剪刀继续向前走去,金属刃口在地面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久久回荡。
远处的钟楼传来午夜时分的钟声,仿佛在为这场猎杀奏响安魂曲。雾气越发浓重,渐渐吞噬了女生的身影,只留下地上一道暗红色的痕迹,蜿蜒着渗入砖石的缝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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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理发店内,昏黄的灯光在镜面上投下温暖的光晕。雪莉推开门走了进来,发梢还沾着夜间的雾气。
“我回来了。”
王墨渊正擦拭着理发剪,闻声抬起头。他的目光落在雪莉被雾气打湿的蓝发上,微微皱眉:“你回来了。”他放下手中的工具,走近几步,“你的头发看起来需要洗一下了。”
雪莉转向墙面的镜子,镜中的自己发丝间还挂着细小的水珠。她轻轻拨弄了下刘海:“你先去休息吧,我等会自己洗。”
王墨渊已经取来了洗发用的香波和毛巾,温热的水流在瓷盆中激起细小的水花。“我来帮你洗吧。”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雪莉怔了怔,镜中映出王墨渊专注的侧脸。她最终点了点头,在洗发椅前坐下。王墨渊的动作很轻,指尖穿过发丝时带着恰到好处的力度。温热的水流冲散了夜间的寒意,薰衣草香波的泡沫在蓝色长发间堆积。
“水温合适吗?”王墨渊低声问道。
“嗯。”雪莉闭上眼睛,感受着发间温柔的触感。室内的暖气与洗发水的香气让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王墨渊的指尖小心地避开她的耳朵,动作娴熟地按摩着头皮。温热的水流顺着发丝流淌,在瓷盆里泛起细小的漩涡。他的动作很轻,像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宝物。
雪莉的睫毛微微颤动,但依旧闭着眼睛:“没想到被我捡回来的大男孩,现在已经这么会照顾人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却又透着说不出的温柔。
王墨渊笑了一下,修长的手指继续在泡沫间穿梭。水汽在两人之间氤氲,模糊了镜中的倒影。
雪莉缓缓抬起手,水滴顺着她纤细的手腕滑落。她的指尖在空中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触碰到王墨渊的脸颊。王墨渊的动作顿住了,水滴从发梢滴落的声音在安静的理发店里格外清晰。
“如果这样的生活能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雪莉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和我就这样生活着。没人来打扰我们。”她的指尖描摹着王墨渊的轮廓,从眉骨到下颌,像是在记忆什么即将消失的东西。
王墨渊握住她湿漉漉的手,轻轻放回扶手上。“会有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等这一切结束,我们就离开雾都。去一个阳光充足的地方,开一家小店。";
雪莉睁开眼睛,镜中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王墨渊正专注地为她冲洗头发,水珠顺着他的手腕滑进袖口。她注意到他的袖口已经有些磨损了,那是他经常擦拭理发工具留下的痕迹。
";到时候我要种满院的勿忘我。";雪莉突然说。
王墨渊拧干毛巾的动作顿了一下,嘴角扬起一个真实的笑容:“那我就在院子里搭个秋千。”他小心地用毛巾包裹住雪莉的头发
窗外的雾气更浓了,路灯的光晕在玻璃上晕开模糊的光圈。雪莉望着镜中王墨渊的倒影,轻声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开……”
“不会的。”王墨渊打断她,手上的动作依然轻柔,声音却异常坚决。
两人来到天台,潮湿的夜风裹挟着雾气拂过脸颊。远处雾都的灯火在浓雾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像是被水浸湿的油画。雪莉靠在生锈的铁栏杆上,蓝发在风中轻轻飘动。
“墨渊,能和我讲讲你以前的故事吗?”她突然开口,声音比夜风还要轻。
王墨渊正在整理被风吹乱的衣领,闻言手指微微一顿。他走到栏杆旁,目光投向远处看不见的夜色:“我的过去没什么好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