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日子到了。
这一天早上。
宁易穿着一身新衣服,背着一个新书包。
就是那种斜挎在身上的军绿色包。
这个年头的书包,可没有那种双肩包。
清晨,吃完了早饭。
易中海说什么都要送宁易去学校。
结果,还是被宁易给拒绝了。
“大舅,您就别跟着我去了,我又不是个孩子,自己能找着学校。
您就放心去上班吧!”
宁易笑着说道。
闻言,易中海还是有些舍不得。
忍不住叮嘱着说道:“那你路上可要小心一些,别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孩子混,到学校了好好听课,不要调皮捣蛋……”
“瞧你这话说的,咱们家宁易就不是那调皮捣蛋的孩子!”
旁边的易大妈忙数落了易中海几句。
此时的她两眼有些发红。
在宁易没有去上学之前,她还没感觉出什么来。
可是,如今宁易要去上学了,心里竟涌出了一股莫名的不舍。
就是舍不得宁易离开家,哪怕晚上宁易还会放学回来……
这种滋味,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会深有体会。
宁易笑着点头:“放心吧,大舅,我是去上学的,又不是去瞎混的!”
“先走了,要不然就该迟到了!”
说完了以后,宁易摆摆手,朝着前院就走了过去。
直到他的身影在长廊里面消失不见。
易中海才回头看了一眼,就见易大妈早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见状,易中海笑着说道:“你说你,今儿是个好日子,你怎么还哭上了?”
话刚落,就见易大妈瞥了他一眼。
“我这不是心疼吗,你说宁易才刚来四九城几个月呀,还没怎么好好享过福,这就又上学去了!”
“谁告诉你上学就是去吃苦了?这不也是为了他好吗!”
“现在好好学知识,将来考个大学,只要能上个大学,将来就剩下享福了!”
“难道你还希望他将来进厂子,跟我一起当个工人啊?”
易中海说完了以后。
搂着自己媳妇儿就往屋里走,边走还边笑着说道:“快进屋歇着吧,这春天的风硬,别在给你吹着了!”
“你忘了之前答应过宁易,将来还得给他看孩子呢?”
闻言,易大妈忍不住就直接笑了出来。
“我发现你现在也真是长进了,还学着开玩笑了?”
“没开玩笑,我说的都是实话,咋的,你不打算给宁易带孩子了?”
“我告诉你易中海,拿什么话开玩笑都成,就是不能拿这话开玩笑,我不给他带,谁还给他带?这是我这个当舅妈该做的事情,谁都别想剥夺我……”
“是是是,没有人剥夺你,你这么激动干啥呀?”
“除了你之外,宁易也不放心让别人带啊!”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工夫,回到屋里面去了。
没有多一会儿,易中海换好了厂里的工作服,拎着饭盒就离开了家门。
今天的他,可谓是精神抖擞,整个人的气场都完全不一样了。
刚刚来到了前院,就被阎埠贵给拦下来。
“老易老易!”
“怎么了?”易中海看了他一眼。
阎埠贵凑到了近前,低语道:“刚才我看宁易走了?去上学了?”
易中海笑着点了点头:“是,我说我要送他去上学,他非得要自己走!”
“走就走吧,孩子也长大了!”
“你别说,就你们家宁易,真是太懂事了!”
“就那天晚上,宁易通过考试的那天,你瞅瞅他在中间周旋的,回头想想咱们几个大老爷们,都比不上个孩子!”
“我是真没有想到,那天晚上能那么和谐!”
这件事儿已经过去快一个星期了。
结果,阎埠贵到现在都还念念不忘。
易中海笑着看了他一眼:“你呀,好好培养你们家的阎解成、阎解放吧!”
“对了,我听说你家那口子,是不是又……”
话一出,阎埠贵就跟被踩到尾巴了一样。
脸色一下子就耷拉下来了。
“唉,快别提了,我现在都要愁死了,正琢磨着到底要不要呢!”阎埠贵愁眉苦脸的说道。
对于他来说,现在家里的日子本来就不怎么好过。
谁曾想都这个岁数了,又怀上了一个。
其实要是他知道今年出生的是阎解旷,明年还要出生个丫头阎解娣的话。
他可能要死的心都有了。
也只有在阎解娣出生了以后,阎埠贵精于算计的毛病,才真正达到了极致。
就现在的他而言,还不算真正的精于算计。
老易瞥了他一眼:“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你都这个岁数了,还能怀上,我那想要一个都要不着!”
“人多有人多的活法,人少也有人少的活法!”
“咬咬牙,勒一勒裤腰带,怎么着都能过去,将来等孩子们大了,那才是你们老两口享福的时候!”
“这孩子能愿意来,那就说明是奔着你们两口子的!”
“这就是命数,你得信命啊!”
易中海说完了以后。
阎埠贵抬头瞥了他一眼:“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是真轻松!”
“现在院里谁能跟你比啊?”
“白白捡了一个大儿子,还那么有出息,说不定今年八九月份,就要喝你们家的升学酒了!”
“等宁易考上了大学,别说是在咱们院了,就算是在整个南锣鼓巷,你们家都算是头一份,谁也没有你们家省心啊!”
“而且你自己又是轧钢厂的大师傅,一个月的拿着顶薪,花不完的花,你可是想巴不得多要几个孩子!”
“我跟你能一样吗?一个月就那三十多块钱,旱涝保收的,饿不死也吃不饱……”
阎埠贵满脸的忧愁。
最后,易中海见劝不了他,直接就说道:“那也是你自己活该,管不住你自己那玩意,把种给洒出来了,你怪谁呀?”
说完了以后,易中海拎着饭盒就往外面走。
半晌阎埠贵才反应了过来:“欸?易中海,有你这么说话的吗?那不是意外吗,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有能耐你洒个试试?”
最后那几个字,阎埠贵故意压低了声音。
生怕被易中海跟其他老邻居听见一样。
毕竟易中海这件事,在院里面已经不新鲜了。
但是,难免还是背着绝户的骂名。
真要是让他给捅出来,那名声可就不好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