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妈妈见林雪的样子心疼极了,大步上前抱住林雪,林雪早已经泣不成声。林万全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出房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着烟。
“既然如此,那就把你家两位一起请来,一次性说清楚吧,唉。”
林雪妈妈在屋内对着外面说。林万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自家媳妇儿和儿子。
“林叔叔,他们已经知道了,还去学校找过林雪。”
开心见林万全犹豫不决的样子,把林萧和林萧妈妈去学校的事情说了一遍,林万全黑着脸给林萧妈妈打去了电话。
“你死哪儿去了?你个杀千刀的。”
电话刚接通,就传来了林萧妈妈撕心裂肺的声音,还带着点点哭腔。
“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问,现在过来林雪家。电话里说不清楚。”
林万全厉声说道。他没想到平时知书达礼的媳妇儿,遇到这件事会这么疯批,还找去了学校。挂断电话的林万全看着走出卧室的几人。林雪靠在她妈妈身后,一脸的惊恐和不敢相信。
“小雪,过来坐。”
林万全拍了拍沙发,示意林雪过去坐。林雪看了看她妈妈,又看了看这个是爸爸的男人,她依旧不敢相信,林雪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头看着方竹,目光移到方竹手上的相框上。
林雪直起身,快速上前,一把夺过方竹手里的相框,刚才她以为这不过是个普通的相框,可是看着上面的男人,自己的眉眼和上面的男人相似度很高,林雪捏着相框的手指因为用力,都有些发白了。
林雪仔仔细细的端详着手中的相框,抚摸着照片上的男人。
“妈,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雪此刻止住哭泣,反而冷静下来,看着她妈妈问道。
“我……唉……”
“别为难你妈妈了,这是我的主意。”
林雪妈妈还没说什么,林万全赶紧说道。
“你的主意,你的什么主意?”
从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众人纷纷回头,看见站在门口的林萧和林萧的妈妈。
林萧的妈妈打量了屋子一圈,侧目看了看林雪的妈妈,虽然她能接纳林雪,但并不代表能接受这个女人的存在。
林萧妈妈自顾自的坐到了林万全身边。林萧则是过去和林雪方竹站到了一起。
见人到齐了,林万全轻轻咳嗽了一声。
“咳咳,现在我就把真相告诉你们。”
“这是我的媳妇儿,林萧的妈妈,赵心萍。”
“那个是林雪和她的妈妈顾佳怡。”
林万全介绍起两个女人,听见林万全介绍自己是他媳妇儿的林萧妈妈,得意的看着林雪妈妈。林雪妈妈躲避开林萧妈妈的眼神,默默的垂下了头。
她好像偷了别人的幸福似的。心里既愧疚,又觉得老天不公。
“林雪不是我的女儿,顾佳怡也不是我的媳妇儿,当然,也不是我的情人,你们别再无理取闹了。”
林万全虽然是看着大家说的这句话,可是很明显是说给林萧妈妈听的。
“呵,那为什么林雪叫你爸爸,还有这个。”
林萧妈妈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林雪妈妈和林万全,中间还有林雪,笑靥如花,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脸。
林万全看见照片松了口气:“原来在这里,我找了好久。”
林万全说完就要上手去拿,林萧妈妈收回手,脸色十分难看。
“叔叔,你别拐弯抹角了,你再不说出真相,林萧妈妈就要放大招了。”
方竹在旁边着急得不行。
“急什么嘛。”
林万全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方竹真的替他捏了一把汗。
“你给我说清楚,不是情人不是小三还拍上全家福了。”
林萧妈妈怒火中烧的从沙发上站起身,眼睛死死盯着林雪妈妈。
“你能不能别拿着半截儿就开跑?不就是一张照片吗,能说明什么?”
林万全丝毫没有退让,同样站起身说道。
林萧妈妈卸下气来,无助的看着自家儿子。林萧在看见自己妈妈这样后,也无奈的摇摇头,走上前轻声对她说:“听爸爸怎么说吧。”
林萧妈妈听见自己儿子这么说后,也逐渐冷静下来。
“十多年前,我和我的同事林新奇一起出行任务,因为是卧底行动,十分凶险,为了掩护我送出情报,不得已自爆身份,牺牲了,而那个时候,我和他都刚结婚不久,都还有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林万全说着,低下了头,似乎当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眼睛也开始湿润起来。屋内所有人,都安静的听着。
“我送出情报后,最终那个地方被一网打尽,可是林新奇再也没有走出来,我找到了他的家,把国家的补贴送上,可是孤儿寡母的,林新奇牺牲的地方,关系错综复杂,难免有漏网之鱼,为了不让这对孤儿寡母被报复,被牵连,我只能对外宣称,我是林雪的父亲,不仅仅是因为林新奇为了掩护我而牺牲,而是,我愧疚…也自责。是我,执意要在那天送出情报,林新奇劝阻过,后面发生争执,引起别人关注,最终,林新奇让我说,发现了他是卧底,打消了别人对我的怀疑,所以才导致他牺牲了,你说,他留下的遗孤,我能不管吗?”
最后一句话林万全几乎是吼出来的,林雪妈妈早就泣不成声了,其实一开始她也是责怪林万全的,可是,这跟男人隔三差五就会过来看她和林雪,渐渐的,也就放下了芥蒂,外人说他是林雪的爸爸,她也从来没有解释过。因为,她不想自己的女儿出生就失去了父亲。也不想承受那些流言蜚语。
林萧妈妈听见林万全说后,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高傲,她回忆起十几年前林万全出任务回来的场景,颓废的样子让人看着心疼,可是林万全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抽烟,抽烟,抽烟。
后来,总是出差,加班,她那时候怀疑过,可是又觉得世代警家出身的林万全做不出这种事。直到之前看见了林雪妈妈和林雪还有林万全的合照。
“还有,我既然要管,就要负责到底,我这个工作难免有危险,这点工资,也不足以支撑两个家庭,就连之前我做生意亏了钱,都是顾佳怡把林新奇的补偿款拿出来补的亏空。”
林万全歇斯底里的说着,他受够了他媳妇儿的疑神疑鬼。也怪他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说清楚。
林万全说完,一屁股又坐回沙发上,手搭在膝盖上,痛苦的模样,让在场的人都为之动容。
林雪妈妈把手搭在林雪的肩膀上安慰着。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就释怀了,当初知道自己男人牺牲后,她就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好好的将孩子带大,没有想过改嫁,也没有肖想过林万全,这么多年,该偿还的,他早就还够了。
而林萧妈妈则是轻拍着林万全的后背。
“老公,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早点告诉你,你的性格不会怀疑我和顾佳怡吗?我懒得解释。”
林萧妈妈听林万全这么说后,羞愧的红了脸,确实,她的性格确实是会怀疑的,并且会阻止林万全去照顾林雪两母女。
“行了,该说的都说了,这件事伤害最大的是林雪。”
林万全看着林雪呆愣住的模样说道。
林雪没有想到事情是这样的,自己的父亲是英雄,可是这些年,为了让她好好的成长,自己的母亲没有告诉过她关于她父亲所有的一切,让她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英雄。
林雪得知了事情的所有真相后,反而没有大哭大闹了,因为她自己也知道,眼前的父亲,不是自己的,是林萧的。而自己的亲生父亲,是相框里这个男人。她的母亲为了不让她承受这一切,还藏起了关于她亲生父亲的唯一照片。
这时候,林雪心疼自己的父亲,更加心疼自己的母亲。林雪抱住自己的妈妈,眼泪划过脸颊。林雪妈妈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拍着林雪的后背。
“女儿,妈妈不是有意隐瞒你的。你还小,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林叔叔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我们,你不要怪他。也别,怪妈妈。”
林雪妈妈附在林雪耳边轻声说着。
“爸,以后林雪就是我的亲妹妹。”
林萧走到林万全身边说道。
“我从小就希望有个妹妹,现在终于有了。”
林萧说着,脸上浮起笑容。
林万全抬头,看着自己儿子洋溢的笑脸,心里十分慰籍,他的儿子长大了。他站起身拍了拍林萧的肩膀,背着手就出门了。
“爸,你去哪里?”
“出任务。”
声音消失在走廊。
屋里就剩下林萧和她妈妈,林雪和她妈妈,还有一个方竹。
“妹子。对不住。”
林萧妈妈站起身,对林雪妈妈说道。
林雪妈妈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微微笑,她都释怀了。林雪松开妈妈,也同样看着林萧妈妈。
“阿姨,以后不能说我妈了。”
林雪说着。林萧妈妈狠狠的点了点头,她再也不说了,她之前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现在知道了,自家男人的命都是林雪爸爸换来的,自己怎么还会说呢。
两个女人相视而笑,终于和解了。
“林雪,以后你还是叫爸爸,叫我干妈。”
林萧妈妈上前拉住林雪的手认真的说道。
林雪看了看自己母亲,顾佳怡点了点头,林雪才答应下来。
“姐,你放心,我和林哥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越界的事情,我发誓。”
林雪妈妈说着,抱起了相框,里面有她男人的照片。
听着顾佳怡一本正经的解释,赵心萍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妹子,我相信你。”
赵心萍也不含糊,看着顾佳怡说道。
见两个女人和解了,林雪和林萧站到了一起,两人相视一笑。
“妹,以后我是你哥,我罩着你。”
林萧大气的把手搭在林雪的肩膀上。林雪点了点头。
送走了林萧两母女,林雪拉着顾佳怡坐在沙发上,眼睛里满是好奇与期待。“妈,你能给我讲讲我爸,我亲生爸爸是什么样的人吗?”顾佳怡微微一愣,随后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她拉着林雪坐下,缓缓开口:“你爸爸呀,他是个特别勇敢的人,每次执行任务都冲在前面。他心地善良,看到街边流浪的小猫小狗都会忍不住喂食。而且他笑起来特别温暖,像阳光一样。”顾佳怡沉浸在回忆里,眼里闪烁着光芒。
林雪静静地听着,心中勾勒出一个英勇又温暖的父亲形象。“那他有没有什么爱好呢?”林雪追问。
“他喜欢下棋,没事就在家里摆棋盘自己琢磨。有时候还会拉着我陪他下,可惜我棋艺太差,老是输给他。”说到这儿,顾佳怡嘴角不自觉上扬。林雪紧紧握着母亲的手,仿佛通过这种方式能更靠近未曾谋面的父亲一些。
“妈妈,那你会想我爸吗?”
林雪依偎在顾佳怡身上问道。问完,她就后悔了。如果不想,怎么会在夜里悄悄的哭呢。林雪想着那个画面就格外心疼。
“不想了。”
顾佳怡手抚摸着林雪的头说道。可是林雪都看见她眼里闪烁的泪花了。
方竹见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也不便多做停留,站起身要离开。
“方竹,谢谢你。”
两母女异口同声的说道。方竹回头朝着两人笑了笑,朝门口走去。
方竹还要回学校宿舍去端她的盆栽呢,她的小精灵还在里面待着呢。
方竹匆匆赶回学校宿舍,刚打开门,就发现金悦和开心正好奇地围着她的盆栽。
“你这盆栽里装的啥呀,感觉很神秘的样子。”金悦问道。
方竹心头一惊,赶忙冲过去护住盆栽,“没什么,就是普通植物啦。”金悦撇撇嘴,识趣地走开了。
方竹小心翼翼地查看盆栽里的小精灵,还好它看起来安然无恙。
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是林雪打来的电话。“方竹,我想好了,我也要报考警校,像我爸爸那样成为一个勇敢的人。”林雪坚定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