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要做什么？侬在这个样子，我和你讲，我就要报警了额。”地中海司机单手握紧方向盘，另一只手指着曹野警告道
“从我他妈一上车，你就拿那死鱼眼瞪我，你当我看不出来吗，别废话，靠边停车，咱俩唠唠。”曹野拽着司机肩膀用力拉到自己身边
“行了曹野，差不多得了，跟他一般见识干啥。”白兵伸手把住曹野的胳膊，准备将两人分开，但一直很听自己话的曹野，这次突然上了犟劲，不论白兵说什么都不听
林羽和付子琪坐在后边一句话都没有说，这俩人也被地中海司机目中无人的态度弄的气愤不已，但因为在异地他乡，所以并不想惹是生非
“我他妈就膈应有人拿那眼神看我，大兵你啥都不用说了。”
地中海司机的衣服已经被曹野拽的变的宽松，头顶仅有的两根毛也已经凌乱，迫不得已只能将车停在路边
“侬们下车好啦额，我不送侬额好了伐。”地中海司机停好车后不顾快要扯烂的衣服，先捋了捋头发
曹野看到司机这个德行就不打一处来，实在忍不住直接一巴掌呼到司机的脸上，瘦小的地中海哪经得住大体格子曹野这么一巴掌，如果不是有车门挡着，估计这时候司机已经飞出车外了
“侬要干什么，”地中海捂着脸，眼神不再盛气凌人，已然变的温顺许多：“侬怎么可以打人。”
“操，”曹野没有和他废话，一把将出租车钥匙拔了出来，顺窗就扔了出去：“这是对你瞧不起人的教训。”
“侬有话好好说不可以嘛，我没有瞧不起侬，对勿起啦好不好。”司机看了看火气上涌随时就要动手的曹野，又想到车后还坐着两个男士，顿时没了脾气
“小挫把子，搭理你都是浪费时间，”曹野见地中海乖了不少，要是再揍他一顿有点太欺负人：“去，自己给钥匙捡回来，赶紧给我们送过去。”
“好好，额免费送侬。”地中海一刻不敢耽搁，赶紧解开安全带去路旁的草丛里找钥匙去
经过这个小插曲，一行四人很快到了目的地，地中海司机一路上大气都不敢出，看到这几个瘟神下了车，一脚油门飞速驶离
“大羽，能是这里吗？”
白兵抬头看着眼前这栋破旧的六层小楼，不相信曾经叱咤S市的霍振江如今会在这种地方居住
林羽再次检查一遍地址，确认无误后，一股酸楚涌上鼻尖，数月前霍振江离开S市后，林羽不止一次给朱虹汇款，就算魔都消费较高，但也不至于在这种地方居住
“走吧，先上楼。”林羽调整一下情绪，抑制住就快流出的眼泪，双手拎着从家乡带的礼物先一步走上台阶
霍振江住在三楼，已经临近新年，可门上却没有贴任何对联福字，只有密密麻麻的小广告
‘当当当’
林羽敲响了铁门，但心里却突然泛出一个奇怪的想法，他甚至希望没有人给自己开门，如果开门见到的也不是霍振江
门内响起脚步声
“谁呀？”
朱虹的声音传来，但林羽能感觉到，相比几个月前，朱虹嗓子哑了
“嫂子，我林羽。”
门内停顿了几秒钟后，铁门这才被打开，朱虹满脸笑容的站在门口迎接众人
“你说你们，来之前怎么都不打个招呼。”
林羽见到朱虹一时间慌了神，但随即又恢复了笑容，几个月时间，曾经英姿飒爽的女人，现如今头发几乎白了一半，眼角皱纹明显，曾经常穿的那件小皮衣也换成了宽松的家居服，上边还留着油渍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嫂子你看，都谁来了。”
林羽闪身将白兵等人露出，三人见到朱虹后反应和林羽差不多，但也没有过多表现出忧伤
“嘿嘿，吓一跳吧嫂子，”白兵笑嘻嘻的举起特产：“晚上高低得和我大哥喝点。”
“哎呀，咋拿那么多东西呀，快进来，别在门口了。”朱虹招呼着众人进屋
客厅陈设十分简单，没有沙发， 中间放着一张饭桌，上边摆着十几个药瓶，客厅角落放着一个背头电视，客厅两侧各有一个房间，但不知为何其中一个上了锁头
“呵呵呵，你们几个臭小子都来啦！”
卧室中传来一个包含沧桑的声音，林羽众人将目光看去，只见霍振江坐在轮椅上正看着四人
仅是这一眼，林羽有一种大脑中枪的感觉，内心的酸楚再也忍不住，眼泪差点喷涌而出
曾经在林羽印象中，如同梁山好汉卢俊义的男人，如今瘦的只有一百斤，坐在轮椅上好像随时就要一头栽倒，脑袋顶一个大伤疤仿佛一条肉虫扣在上边
霍振江看穿了林羽此刻的心情，满不在乎的挥挥手露出一抹苦笑：“老弟，你哥哥我，能把命保住，已经是老天爷照顾了。”
“江哥。”
林羽没有再多说其他，走上前一把抱住霍振江
从进屋看到霍振江那一刻，林羽就知道，虽然他脸上露着笑，但眼神中却难掩消沉，从辉煌到落魄，对于霍振江来说这个心理落差实在太大
“好了好了，跟个娘们似的。”霍振江拍了拍林羽后背安慰了一下，看到已经围在身边的白兵几人：“太好了，咱们还在的哥几个终于又凑齐了。”
大家都知道霍振江的话既是高兴，也是思念程鸿飞
“老弟，你替我报了仇，也替小飞报了仇，这事江哥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呐，”霍振江拉着林羽的手，舍不得松开
“江哥，你竟说那些肉麻的，我是你弟弟，替你做什么我都乐意。”林羽乖乖的半蹲在霍振江身边，伤感的情绪不断攀到脸上，用尽力气才让表情缓和不少
“今天难得人齐，又这么高兴，小虹你去买点菜，今天大伙好好喝点。”霍振江高兴的想要提高嗓门，但因为身体虚，说完话赶紧深吸了几口气
“行行，你们等着，嫂子今天给你们露一手。”朱虹虽然想劝霍振江不要喝酒，但已经好久没见他这么高兴，也就不再扫兴
“嫂子，我跟你一起去，我给你打下手。”付子琪偷偷擦了擦泛红的眼睛，懂事的不再打扰几个男人相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