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御书房中又是另一番光景,气氛压抑的几乎让人窒息。
就连在殿外伺候的宫人们也感受到了这里的压迫,动作小心,生怕惹得皇上不快。
于墨尘是被人抬进宫的,忙活了一个晚上。
此时的他很想好好歇息,但于玄夜发话,就算抬,也要将他抬来。
殿内一片寂静,于墨尘强装镇定,跪坐在书案前,满头冷汗,头低得几乎埋入地面。
于玄夜端在在龙椅上,目光如刀,直视于墨尘。
“荒唐!身为太子,你竟闹出这等丑事?还……去……被人扔去了南风馆……”
于玄夜的声音愈加深沉:“朕……怎么会有你这么没用的儿子?”
“父皇,不怪儿臣,都怪姜槿,是姜槿勾引的儿臣。她就是个荡妇,都要嫁给镇国公了,还不安分……”于墨尘抿了抿嘴,把所有的事儿都推给了姜槿。
此时,正在长安宫用午膳的姜槿,打了个寒颤。
这是谁在惦记我……
“于墨尘,你别再提那个女子,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父皇不比你清楚?你真当父皇是昏君吗?”说着,于玄夜恼羞成怒,将桌案上的奏折、奏本全部扔到了地上。
于墨尘面色慌乱,只得不停叩首:“父皇,儿臣是错!”
“于墨尘,朕没有你这样废物的儿子?连秦暮梒那个残废的都比你有用!”于玄夜冷笑一声,朝着于墨尘步步逼近。
于墨尘还是装作很诚恳的样子:“父皇,儿臣从未想过冒犯父皇,那秦暮梒可就不一定了。”
接着,于墨尘添油加醋,将昨夜的事儿都和于玄夜详细说了一遍。
闻言,于玄夜叹息:“他说的是实话,父皇就算贵为帝王,也不能直接杀了他……”
于墨尘暗自思考,看了样子,父皇是都信了。
他心中欢喜起来,却故作镇定,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突然,于玄夜转身回到书案旁:“你马上要大婚了,以后你就安心在东宫处理内院的事儿吧!至于朝堂的事儿,就先交给墨凌负责吧。”
于墨尘有些不敢相信:“父皇,儿臣真的知错了。朝事繁杂,请父皇给儿臣一个机会。”
这些时日,于玄夜也看出来。
除了于墨尘,他的其他三位皇子墨凌,墨谦和墨怀都是有才干的。
就连最小的于墨怀做事都比于墨尘老道。
于墨尘这个太子除了占了嫡长,没有丝毫用处。
他的年龄越来越大,也是时候为大渝选一个合格的接班人了。
想到此,于玄夜嘲讽道:“因为男男女女那点事儿,你闹出了多少笑话?不让你留在东宫,难道让你出来招摇,好让京城人人都知道你是从南风馆抬出来的?”
“尘儿,你丢得起这个人,朕丢不起,皇家也丢不起!”
于墨尘知道他没有辩解的余地,只得一味诚恳认错,试图唤起于玄夜的舐犊之情。
“你怎么就那么蠢呢?若不是秦暮梒念及祖训,做事留有余地,凭你做的糊涂事儿,你哪里还有命在?”于玄夜呵斥道。
“你当镇国公府的人是好惹的吗?你不想要姜槿的时候就扔进去,想要的时候再去抢回来?你想什么呢?”
“朕现在想收回赐婚的圣旨,还得再三掂量,你是怎么敢的啊?”
于墨尘还是不甘心。
姜槿给了镇国公那个废物就算了。
把朝堂的事儿交给于墨凌就相当于把他当做下一任太子的人选了。
这让他如何能接受呢?
“父皇,儿臣纯孝,这些年来一直想着为父皇分忧。儿臣才是太子,父皇却把朝事交给凌弟,名不正,言不顺,恐会惹人非议啊!”
于墨尘的这番话,让于玄夜迟疑了一下。
不过还是没能动摇他的决定。
于墨尘,不堪重用,是事实。
“凌儿也是皇后的儿子,算是朕的嫡子,名正言顺。朕今日就可下旨,封凌儿为亲王,暂代朝堂之事。”于玄夜当机立断。
于墨尘欲言又止:“父皇……儿臣……”
“朕意已决,尘儿不必多言,就先退下歇着吧!”
于墨尘只得缓缓起身,落寞离去。
于玄夜目不转睛的看向远处的景致,无心处理政事。
想到于墨尘刚刚的样子,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尽管外头清风凉凉,心头却是一阵闷热。
忽然,于玄夜低声叫了一声:“冯宝!”
“老奴在!”冯宝公公立刻响应。
“你说,朕是不是对太子过于严厉了?”
冯宝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声音冷淡:“太子身份尊贵,陛下对他严厉些也是应该的。”
于玄夜大失所望:“老狐狸,你知道,朕想听的不是这个。”
“人人都说子不教,父之过,太子殿下做了错事,百姓都会想到陛下的身上,陛下对他严厉些也是应该的。”冯宝耐心解释道。
于玄夜点了点头:“太子纯孝,有一片赤子之心,只是他和姜二小姐之间……”
不等他说完,冯宝插话:“陛下,老奴都知道姜二小姐和平阳国公府之间的渊源,太子怕是没有陛下想得那般简单。”
“而且是太子提议让陛下把姜二小姐赐给镇国公的,现在又纠缠姜二小姐……”
闻言,于玄夜心里的那点内疚,烟消云散。
是啊!这逆子向来是个虚伪的,怎还能相信他呢?
朝堂的局势,就是被这个逆子搞混的。
无论有心还是无意,这个逆子坏了他的大事是肯定的。
“传旨,令太子禁足一年,反省己身,只可在逢年过节入宫尽孝。”
姜槿在长安宫,同钱静母女用过午膳后,便出宫了。
浅吟心思重:“小姐,大公主那边……咱们就这样走了,怕是大公主会生气吧!”
于如书拉着姜槿的手:“槿姐姐,别担心,于如琴那个变态女不敢做什么。对上我母妃,她也是争不过的。”
姜槿微微一笑。
这钱静母女还是真性情啊!她倒是有些好奇,这二皇子于墨谦又是什么性子呢?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谈得来的小姐妹,于如书很是稀罕,把姜槿送到宫门口,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回府的路上,姜槿深感疲惫。
这宫里的女人们玩的都是心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