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玉霞心里偷偷呻吟了一声,感受到了秦天赐的的孔武有力。
本就是无心之举,一切未见异常,秦天赐毫无杂念,马玉霞却在心底品着那滋味。
昨天,张文宏帮着做了点农活,今天躺在床上,动不了了。
贾凤给他说了宅基地的事情,张文宏也流下了眼泪。
虽然贾凤有那方面的不是,但为了这家,着实辛苦,忙里忙外,四处借钱。
这两年才有点低保金,但那点钱,哪里够得了开销。
家里负债累累,都不好意思找人借钱了,也难借到了,贾凤都承受不住了。
亿万富翁张口借个五千万,容易得很,一穷二白的负翁,开口借一百块钱,对方马上变得比你还穷。
“唉,真要是有钱了,你把房子给修好,让孩子把书念好,我也没啥说的,那些钱你自己安排吧。”
“说这些做啥,你安排后事吗?找不到话说了,有钱了再去大医院看看,起码能好点。”贾凤粗声说道。
“唉,我要是起不来了,以后你就和王林过吧,有间房子给我,能避雨就好。”张文宏颓废无比。
“那些事以后说,这么多年,我也没有扔下你,就是那事情忍不住……”
两人正在说话,听见秦天赐在篱笆外面喊着贾凤。
马玉霞确实人精,还买了很多水果和牛奶,递给了贾凤,又去房门口和张文宏打了招呼,说了些安心养病的话。
看见篱笆外面那条瀑布,怪石嶙峋的山崖,参天的古树,虬枝苍劲,马玉霞心里更是佩服秦天赐的眼光。
双方一拍即合,立即达成了意向,马玉霞立即从车上拿出了现金。
把十万块钱的定金拿在手里,贾凤牛高马大的身子,不停颤抖,喜极而泣。
“好了,贾姐,钱也不要乱花,政府把流程那些办好,你们去村委会,当着工作人员把手续办了,吴姐也和马哥把租地事情完善了,我最近忙,你们有难事再找我。”
秦天赐转身上车,一群人看着他的身影,心中都升腾起了不一样的念头。
马长军感觉自己好惭愧,以前有点钱忘乎所以。
马玉霞还在回味,那伸手一扶的滋味,自己残花败柳,虽然和眼前的年轻人不能发生点什么,但这样看着就好。
吴小英也在回味帮那破事的话,虽然是无心之语,偷偷想想也是可以的,以后玩玩具,就想着他……
贾凤更是感激涕零,秦天赐在她眼中,已经成了神,救她一家的神。
王林来了,一个黑黑的精瘦青年,三十来岁,有点木讷老实。
看见院子里几个人,杨林也没招呼,径直走向了张文宏的卧室。
“张哥,这次疼得厉害不?我把我家玉米卖了点钱,要不我找个三轮车,和贾凤一起,把你弄到镇上医院去针灸一下。”
王林家里穷,父母七八十岁了,人又木讷老实,谁家姑娘也看上他。
二十多岁时,贾凤请他帮忙去玉米地除草,天气热,贾凤一身大汗,衣服也湿透了。
王林如火焚身,开始毛手毛脚,贾凤三十的狼,身子也荒的难受,两个都有心,一点就燃。
这么多年,王林就帮着贾凤,偶尔也卖点山货,给她分点压力。
村里人都知道这事,习以为常。
马玉霞听着两个男人的对话,也不觉得稀奇。
转头看了看吴小英:“听医生说过他那病情没有?”
吴小英走到了旁边,马玉霞跟了过去,两个女人悄悄的谈了起来。
“村里前年把他送到了县上医院,医生说啥神经已经彻底坏死,要不了几年就走不动路了,就是瘫痪。”
“那玩意儿是彻底不行了,就是个装饰。”
两人看着和王林一起忙活的贾凤,都“唉”了一声。
贾凤今天心情很好,有种富婆的感觉,和这黑瘦的男人,卖力搬着柴火。
生活,突然有了希望。
马玉霞在吴小英身旁,低声说道:“这贾凤确实苦,苦尽甘来,也算遇见贵人了。”
又把头一偏,悄声在其耳边说了句什么。
吴小英脸色腾地红了:“别乱说。”
人家家里这特殊情况,几人知趣告辞,赶紧走了。
秦天赐去了镇政府。
白晓菲在办公室,和她说了贾凤家的实际困难。
一百多万,对山里人来说,确实属于巨款了。
但贾凤现在外债接近十几万,还有两个孩子在读书,张文宏躺着也不是办法,有钱了,还是得去治疗下。
马上动工的低保房三间,也就凑合着住,以后孩子大了,还得重新盖房,七算八算,也就需用挺多。
不过,比起一般村民,也算不错了。
两人聊了一阵,秦天赐回了家里。
秦必全一脸痛苦地坐着,梁玉茹正在给他抹药酒。
“爸,你腰疼的厉害,怎么不给我来个电话?我们马上去医院。”秦天赐着急了,想到张文宏那躺着的景象,更是后怕。
“老毛病了,忍忍也就过去了。”秦必全脸上冒着冷汗,还在逞强。
“太犟了,痛了两天了,我要给你打电话,他还骂人,说耽误你工作。”梁玉茹告着状。
“走,我们去医院。”秦天赐要扶父亲去车上。
“不用,天赐,这有战场负伤严重吗?真要是在打仗,我这就不叫病。”
秦必全不想去医院,他说以前受伤昏迷,早就躺够了那病床,看见医院就烦。
秦天赐也拗不过他,没办法,给刘爸说了情况。
“太不像话了,我马上来!”
现在交通便利,刘天华没多久就到了。
还没进屋,骂声已经传进了耳朵。
“老秦,你太不像话了,简直犟得不像话了,老子今天把你绑去医院。”
一进屋,看见秦必全那脸色,声音更大了:“必须去,不然我把12个人全部喊来,这次必须听我们的了。”
看见秦必全要开口说话,刘天华拉软了声音:“我们都老了,身体比不得以前了,天赐以后的小孩,还要你带着玩,你这样,以后还想不想愉快玩耍?”
一边说,一边小心搀扶起秦必全,往外面挪去。
梁玉茹在一旁唠叨:“还是老刘的话管用,前两天把我骂得够呛。”
秦必全弹片处疼痛难忍,咬着牙憋了几个字出来:“战友面前,老梁,不要诬陷我。”
刘天华“噗”地笑了出来:“老子以为只有我是怕老婆的,看来,十三个人里,没有一个硬气的,全踏马妻管严,一群孬种!”
县医院里,办好了入院手续,秦必全躺在了病床上。
“我回去给你拿棒骨汤,估计老陈弄好了,我马上来。”
秦天赐送刘天华下楼,走到收费大厅门口,看见钱丽佝偻着身子,慢慢地走向收费室。
“钱姐,你怎么了?”秦天赐大步流星走了过去。